? 他沉默。
几乎一生都沉默。
他用歌声表达着什么、诉说着什么。关于他的家境、他的运程、他的热爱。。。他的冷让人无法接近。。。
然而夜幕中的酒吧,一双闪亮的眼睛总注视着他,她的长发、她的笑让他遍体生寒,却又让他难以抗拒。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预言居然都一一实现。。。
他面临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局面。。。
阿以的手指在琴上撥動,支撐著自己身子的是他脩長健美的腿,他那微顫的音律無聲無息地飄滿了整個酒吧……這個十九歲的少年總是沉默地說著自己的過往。
是的。他有過夢想,有過執著,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冷漠地對待身邊的一切,淩厲的眼眸中容不下一點光亮火熱的元素。
注意到那個長發女子是從他忘情流淚那件事開始。台下找樂子的顧客對於他臉上那溫熱的液體進行著瘋狂地侮辱,一陣陣刺耳的尖嘯聲終于讓阿以猛地站起,高高舉起吉他超遠處狠狠砸去!
寂靜。
六根弦各自嚣张地伸展。
然后是不断地、不堪入耳的咒骂和咆哮。
阿以在一片嘈杂中准备下台,却被几声清脆的笑声吸引地停下了脚步。
那笑声的根源是一张小巧的嘴,双唇薄而透明,恰如其分地在消瘦的下巴上方停留。那毫无疑问是个女人。一个小巧单薄的女人。
“你叫阿以。”女人开口了。
阿以扬了扬眉,随即转身。
身后不再有那女人近乎漂浮的声音。
那晚阿以梦见了她,这个一袭黑衣、神秘的女人。
阿以一如既往地冷。
然而他开始了一个梦,一个夜夜相同的梦。梦里是他习惯的黑暗、狂风。却有一个鬼魅般的声音一直围绕在左右,忽远忽近却从来不曾离开。飘忽着的只是模糊的声音,并不明白那声音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周围呼啸着的狂风仿佛能把阿以整个人刮倒。眼前只有隐隐约约的一小片光亮,阿以总是奋力地朝光亮处走去,却总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被残酷地拉回现实世界……
阿以又一次从黑暗中惊醒,屋子中的陈设并没有什么改变。他慢慢点燃一支烟,微微摇了摇头想摆脱这无形的诡异,却竟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女人。
阿以突然觉得自己正在走向一个深渊,被一种来历不明的力量牵引着。
喧闹的酒吧中,阿以又一次看见了那近乎透明的唇。
“我叫文越。”那双唇微微蠕动。
阿以略微一呆,他不明白何以她会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她笑着。
他注视着她。
“你可以当我是个占卜师。”她毫不客气地说道。
“哼!”阿以冷冷地回复给她一个字。他觉得自己现实地存在这个世界上,所以不屑于任何形式的占卜。
文越略抬了抬下巴,向阿以凑了凑:“用冷漠将自己包裹起来,虚伪。”
阿以瞥了瞥眼前这个女人:“不要多事,请你离开。”
文越潇洒地笑笑,转身便走。阿以这才发现她的头发!那浓密的发居然每根都细到仿佛蚕丝,轻而整齐地划过阿以的脸庞。随着发丝留下的还有一句气若游丝的话:
“再不找到出口的话,你会迷失在自己的梦境中。。。”
一阵阵回音绕着阿以盘旋,再也散不去。
的确,他似乎是迷路了。狂风中的他抓不住任何东西,找不到任何依靠,难道他的心真的已经冷得无法接受任何东西了吗?他的那些曾经的梦想和追求呢?难道一切真的随着那次——那次!不!他再也不要想起那次的事故!他已经将它很好地藏了起来,为了不再让自己想起,他从那时起就丢了快乐,丢了朋友,丢了家人,丢了爱情和前途!他最终的决定是让自己一生孤独!
可是……
他又一次在梦中迷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该怎么做。迷乱地醒来,电话铃突然响起。
“你以为你自己有音乐吗?错了。音乐不属于你一个人的,不敢面对自己的人没有权利拥有宣泄的渠道!”电话那头是阿以希望又害怕听到的声音,甜美而充满诱惑。
“你想说什么?”阿以气喘吁吁。
“你将失去你的工作,那个关于音乐的唯一的工作,然后你会失去你所有的创作灵感,接着是你的所有存款,你的尊严,最后……”文越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动人。
“最后什么?”
“呵呵。”文越继续说着,“你还不打算醒来吗?”
“你真的以为自己是预言家吗?!”阿以对着电话疯狂地咆哮,然后狠命地将电话摔到地上,只是耳边依然盘旋着文越娇柔的笑声。
工作依然。只是捧他场的人越来越少,他依然卖力地表演,依然卖力地宣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永远有放不下的东西,他的生命里多了酒,能让他浑然不觉的东西,直到酒吧老板对他下了最后通牒!
阿以终于还是毁灭在自己的沉默中,他始终无法对着酒吧里的客人虚情假意地笑,他始终不属于这个灯红酒绿的社会。
文越再次出现时,阿以正对着自己的吉他发呆,眼睑垂下,剑眉也了无生机。他明白自己正像文越说得那样一点点失去对音乐的敏感!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
“跟我走,面对你自己的过去。”文越微笑着。
“不!决不!”阿以转过身。
“只要走过这道门,我可以让你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阿以注视着文越:“不!”
“好吧。”
“你还能给我什么预言?”阿以突然开口问道。
文越幽幽地看着阿以:“你的双眼会变成红色,终日只能以罪恶的身份匍匐前进,甚至不能前进……”
“够了!”阿以重重地关上了门。
房间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就连刚才文越带来的那唯一的明快也已经不复存在!凌乱的摆设,断弦的琴,这一切都像魔鬼一样腐蚀着阿以。
酒!他只能想到酒!屋里有的只是空瓶子!阿以打开皮夹才发现自己没钱了!对了,钱!他的钱呢?他翻箱倒柜地找,不见曾经的任何一张存折。阿以像一头疯了的狮子一样在房间里乱撞,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自己停下来。他的钱真的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做梦了。
他又做梦了。
不再是迷乱的让他迷路的那个梦,而是阴森的城市角落,四周是他熟悉的景物,梦里是他熟悉的人。他向他们借钱,问他们借御寒的衣物。他们一个个都用鄙视的眼光拒绝他,一个个都用恶毒的语言讽刺他,于是他被激怒了,他拔出了刀!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
他软在自己家门口,没有任何力气。
门开了,门外是文越。
她俯下身子,朝着阿以落泪:“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的呢……看看你的双眼,它们是血红色的,你的双手也一样。”
“不……那都是……梦!”阿以瞪大双眼,“所有这一切都是梦!那场……事故,也是……也是……一场梦!”
“那不是你的错。”文越说道,“你父亲的死那个人的确要负责任,但那个人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骗我!你……是谁?”
“我是,我是那个人的女儿。”文越站了起来,含着眼泪,看了阿以一会儿,轻轻地转身走了。
门依然开着。
阿以看着前方,只觉得越来越亮,他看清了!是他父亲!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正倚在十四楼的水箱旁,一阵风吹过,那身躯就直直地朝下摔去!阿以想起来了,父亲正是因为他上司的贪污案而不得不自杀!他要去毁了那个毁了他父亲的人!!于是他制造了一场车祸,他在那个人的车上动了手脚,让那辆车的刹车像是虚设,一切似乎天衣无缝!可是现在他看见了什么?那个人居然有私人的修车员,居然在开出前都要做个检查!可这一切当时的阿以是不知道的!他以为他毁了一个无辜的家庭,而日夜自责!难道那场刹车失灵的事故是那个私人修车员……
第二天在一扇破旧的门前发现一具19岁男性尸体,尸身满是鲜血,尸体旁放着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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