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
明天就又是一年的除夕了,傍晚时分,我一个人在里屋和瑞鹰说着话,是的,和瑞鹰说话,我很少有朋友,昆仑又不在家,有什么心里话,瑞鹰甚至比母亲还先知道。它是我忠实的听众,我告诉它我在上小学时一塌糊涂的功课,告诉它我一直以来对一个叫昆仑的男生的爱恋,告诉它它的不辞而别让我永远失去了父亲,瑞鹰仿佛听懂了我对它的责备,它永远都是高昂着的头那一刻却深深的低了下去,它是在向我认错吗?我知道其实瑞鹰没有错,因为毕竟它的生命是只属于天空的.我轻轻的抚摸着它的头,它的羽毛光滑而柔顺。
快吃饭的时候,昆仑来了,依旧是那么帅气,和我记忆里不同的就是他的眼神充满了更多的成熟。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我一次次想要对他的疏远,然而,上天又好像在故意的捉弄我,每当看到他时,我就又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说,你走吧,永远别再来了,可是我嘴里分明说的是,你放假了?他说是啊是啊,马上就要毕业了,学校里特别忙,就晚回了几天。母亲进来时,看见了现在里屋的昆仑,慌忙说,呦,昆仑来了!然后没等昆仑回答,母亲就转身退了出去,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我们俩。他突然抓住我的胳膊问,你想我了吧?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也许优秀的他已经轮不上我去想了,想什么呢?想也白想,干脆就不想,省心。他又说,你一定在想我,对不对?你依然爱着我,就像我依然爱着你一样,虽然,你故意装作不理我。要不,那么多的同龄女孩子都结婚了,你为什么连订婚都没有呢!我依然没有说话,我只是感觉眼里好痒,好潮湿。他又说他明年就要毕业了,如果申请不上公费研究生,他就回来自己办个诊所,然后和我订婚,然后…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我哭了,我感觉这一切就像一个梦,而我现在正在梦中,我害怕有一天梦醒了,一切也就没有了。母亲把昆仑送走之后就又开始准备年夜饭的吃食了,什么丸子了,冻菜了,饺子馅了…对于平日里只有红薯干杂面馍的我们,这真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啊!母亲不让我帮忙,说以后嫁了人有我干的。我笑着说那我就一辈子不嫁,然后进里屋找瑞鹰去了。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儿时的新鲜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在了,我每天依旧帮母亲干些零碎的家务,然后就去找瑞鹰,和它说话,和它嘻戏。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同样没有用竹筐把瑞鹰关起来,可是它却一直没有再飞走。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昆仑也来和我告别了,他说他正月十八就开学了,年前没有完成的论文现在要回去接着赶了。他说,静,一定等着我。他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他。我不想再让他看见我抹眼泪的样子,我想,那一定很丑吧。母亲说,妮子,昆仑要走了,你不去送送他。我说送啥?他认得路。便又仿佛自言自语似的和我的瑞鹰说起了话。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母亲又开始了她新的一年的劳作,每天母亲总是和东方的第一抹鱼肚白一同升起,在雪花还未化尽的山岗,母亲提起锄头,站成一樽雕像。我仿佛又看到了苦女崖山涧里一望无际的金黄,成群的蝴蝶旋成春日里迷人的舞步,清脆的鸟叫鸣成山村里动听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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