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跟我说，明日晌午时分在城东小树林中一手交货，一手付给我那另一百两银子。”
“城东小树林……”答答尔边说边思索着，这幅图昨天才绘制完成，今晚上就有人来偷图，而这张图就这几个将军、副将知道，雇贼之人肯定就在这些人中间。
答答尔看看手下人，猛地一拍桌子说：“你们中间是谁雇这个贼来我书房偷图的？”
众将听答答尔这么说，都满脸的疑惑。
答答尔接着说：“今天查不清此事，决不罢休！现在每个人说说昨天晌午我走了之后，你们都去干什么了？挨个说！”
陀耶思说：“大将军，舅舅，您怎么怀疑起我们来了？”
“怀疑你？好，既然你先答话了，那你就说说昨天下午你去干什么了？”答答尔板着脸，神色严厉的非常吓人，就和马上要处决犯人一样。
陀耶思也害怕起来，不敢再争辩什么，乖乖地说：“外甥昨天下午……”
“现在没有我的外甥！”答答尔喝道。
陀耶思心想大将军看来是真的发怒了，亲外甥都不好使了，忙改口说：“卑职，昨天下午在家里睡大觉了，这一点贱内可以作证。”
“是吗？这之前干过什么？”
“没有啊……，您走之后，我就回家了。”
“好好想想！”答答尔狂吼起来。
陀耶思心里咯噔一下，哎呀，糟了，我昨天下午还带人去书房来着，想到此处，吓得跪倒在地，说：“我昨天下午还去过书房。”
“你去书房干什么？”
“没有什么，我就是想看看那副图。哦，是他们几个人窜动我去的，哎，你们倒是说啊，是不是这样？”陀耶思赶忙对蒙尔罕、桑吉等人求援。
蒙尔罕一看大将军答答尔动真格的了，也赶紧替陀耶思说话：“大将军，是我昨天对陀耶思说你是大将军的亲外甥，你去拿图让我们看看，大将军您肯定不会怪他的。”
“你难道没有听见我命人对书房严加看管吗？”
“听见了，可是我们大伙都想看看……”
答答尔打断了蒙尔罕的话说：“听见了你还鼓动陀耶思，你是何居心？”
蒙尔罕说：“大将军，我能有什么居心？我只不过是和陀耶思开玩笑，他就是去了书房他也进不去啊。我蒙尔罕跟着您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清楚？怎么会去偷图呢？”
桑吉在一旁也说：“大将军的确是这样的，陀耶思平时老拿您是他的舅舅来说事，这次就是为了打打他的气焰，我们这才对他使用激将法啊，我们绝没有别的意思啊！”
陀耶思气得对他们说：“看看你们做的这些好事，真是让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其实答答尔心里也明白，因为他当时就在书房里面，门外陀耶思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不过现在既然要让所有人都交待行踪，自然就得铁青着脸一视同仁。
答答尔继续没好气地说：“你们退在一旁！”然后对副将们说：“你们也都说说吧！”
佳睦合最会来事，抢先说道：“卑职一直和蒙尔罕将军在一起，我们在一起研究如何攻打大杨山，此事您可以问蒙尔罕将军。”
“大将军，佳睦合所说千真万确，另外还有我手下的其他几个副将也在我家，我一直谈到深夜，而且他们昨晚还都住在了我的府里。”说着指指哲西几人。
哲西也马上证实道：“回禀大将军，我们几个昨晚确实在蒙尔罕将军的府上过的夜。”
答答尔对佳睦合等几位蒙古籍的副将没有怀疑，况且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张大胆今天上午已经向他汇报过了，现在就是看看其他汉籍副将怎么说。
答答尔摆摆手示意佳睦合等人退在一边，眼睛看着没有交代的其他几员副将。
冯云抬头看见答答尔正盯着他们看，心里面琢磨赶快交待吧，不说是过不了这一关的，于是向答答尔回话：“大将军，昨天下午卑职去街面上溜达了溜达。”
答答尔听他说完，扭头看刘能。冯云心说：啊？就这么简单？就这么轻易过关了？
谁知刘能也说了句同样的话：“大将军，卑职昨天下午也去街面上溜达了溜达。”
答答尔顿是来了劲，回头问冯云：“你们俩人都在溜达啊？”
“这个……，是啊，我们俩人在一块溜达。”
“光溜达，就没有去干点什么？”
“有，有，我们去酒楼吃了一顿，我请的客！”
“然后呢？”
“然后……”冯云扭头看了看刘能。
答答尔看冯云扭头瞧刘能，于是就问刘能：“然后干什么去了？”
刘能也吱吱吾吾地说：“然后……”
“说！去哪了？”
“我俩酒足饭饱之后，觉得回营也没什么事，我俩就去了飘香苑。”
“就是说你们二人昨晚逛窑子去了？你们忘了严禁军兵逛窑子的军令了吗？”
“大将军！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绕了我们这一次吧。”两人跪地向答答尔求饶。
“本将军这次先放你们一码，下次若是再犯，小心军法！”
“谢大将军开恩！”
“不过为了能证明你们说得属实，你们得把飘香苑的姑娘找来对质，因为你俩并不能彼此证明你们昨晚上的确在飘香苑过的夜。那两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好吧！和我在一起的叫小红。”冯云说道。
“和我在一块的是小兰。”
“来人！马上去飘香苑把小红、小兰带到这来。”
手下军兵领命去了，过了半个时辰，将两位窑姐带到了聚将厅。
众人一瞧，这二位姐们花枝招展、衣服半遮半露，身上涂的香粉都刺人鼻孔，弄得整个聚将厅差点就成了飘香苑的分号了。
答答尔问：“你二人可是小红、小兰？”
“是呀，你们哪位爷找我们啊？”这二位嗲声嗲气地回答答答尔，她俩还以为是有人要给他们花钱呢。
答答尔拍了拍桌案说道：“你们以为这是你们飘香苑吗？赶快给我老实回话!要不然我查封了你们的飘香苑！”
“啊？大人要问什么？”两人害了怕，要是封了飘香苑还不得去喝西北风，老老实实的回话吧。
答答尔指着冯云和刘能问道：“你们可认得这二人？”
小红扭头瞧瞧，说：“认得。那不是冯将军吗？”
小兰也说：“那位好像是刘将军。”
“好，我来问你们，昨晚你们可是与他俩过的夜？”
小红先说了：“是啊，大人，这位冯将军可大方了，给了我二十两银子呢。”
答答尔见小兰没吭声，问小兰：“你呢？”
小兰看了看刘能，说：“他可没有在我那里过夜！”
答答尔一听有意外发现，说：“哦？为什么？说清楚！”
“这位刘将军来到我的房中正要准备睡觉，他却一把把我推开，急急忙忙地就出去了，过了大约有一阵子才回来，可是刚没有坐一会儿，就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白白让我等了一个晚上，我在飘香苑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怎样的人。”小兰依然记忆犹新地数落着。
“意思就是说他没有在你那里过夜？”答答尔进一步核实道。
“都跑了还过什么夜？”小兰气氛地说，“一两银子也没见着，真是算我倒霉，遇上这么个人！”
“来人哪！将刘能给我绑了。”军兵上前七手八脚就把刘能给摁倒在地捆了起来。
“说，你是不是去雇这个贼去了？”答答尔指着刘能得鼻子问。
“大将军！我没有啊，冤枉啊。”刘能在地上哭喊着。
答答尔根本不听刘能的辩解，心想终于查出了这个奸细，对那个贼说：“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人雇的你。”
那个贼凑到刘能近前，瞅了瞅，对答答尔说：“昨晚上他是蒙着脸的，我只听见他的声音，没有看见他的脸。”
“来人，去一套黑衣服来！”
不一会儿，军兵按照贼说得样式取来一件黑衣。
“给刘能穿上！”手下人给刘能松绑后披挂上。
答答尔对刘能说：“把你们昨晚的对话再说一遍。”
刘能说：“大将军，真不是我呀！”
“少废话！快点说！”
“好吧。”刘能无奈地转身对贼说，“昨晚上都说什么了？”
贼给刘能复述一遍，说你昨晚上说如何如何，接着二人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听他俩说完，答答尔问：“怎么样，是他吗？”
贼闭着眼睛想想昨晚的情形，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什么好像？到底是也不是？听仔细了！”答答尔急于知道结果。
“算是吧……”贼被逼得没有办法，干脆肯定地说。
没等贼说完，刘能可不敢了，气急败坏地说：“你胡说！昨晚根本就不是我，我什么时候去过你家？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是谁。你他妈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贼也急了，吼道：“听声音就是你嘛，好汉做事好汉当，你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都为了你那一百两银子赔上了性命，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承认吧，或许能放咱们一条活路！”
刘能简直要被这个贼气死了，骂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没做，你让我承认什么？”
答答尔对刘能喝道：“你小子死到临头，你还最硬？”
刘能跪着爬到答答尔的脚下，抱着答答尔的腿说：“卑职昨晚真没有去这个贼的家……”
“那你在飘香苑？”答答尔打断刘能的话反问道。
“卑职也不在飘香苑。”
“那你不就趁着夜色去了这个贼的家吗？”
刘能痛哭流涕地说：“卑职没有去啊，卑职之所以没有在飘香苑过夜，是因为昨天下午冯云在酒楼请我吃饭，我由于贪便宜，多点了十条大龙虾，谁知道到了飘香苑以后，就开始闹肚子，小兰说我跑出去跑进来，那就是我去茅厕了。后来，卑职实在拉得受不了，就径直回了家，大将军，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啊！”
答答尔看看两旁的其他几位将军，说：“你们信吗？哦，你拉肚子了？那冯云怎么没事？”
“大将军，冯云根本就没有舍得给他自己要龙虾！”
答答尔问冯云：“你可要如实讲来！”
冯云赶忙说：“刘能说得对，昨天他是要了十条大龙虾，多花了我十两银子呢。”
答答尔仍然不相信刘能的话，说：“那你为什么不在飘香苑花钱找人去买点药吃？”
“这个……啊，我当时想起了军令不让军兵逛窑子，我就回家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狡辩，你说的话漏洞百出，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看来你是不见皮鞭不说实话，来人哪，给我打！”答答尔忍无可忍。
军兵拿着鞭子朝刘能就是一阵狂甩。疼得刘能哭爹喊娘：“哎呀，我怎么偏偏那个时候拉稀呢？我真不该吃些龙虾啊？大将军饶命啊，哎唷，哎唷！疼死我了……”
答答尔示意军兵停下，问刘能：“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昨晚去没去此贼家？”
“没有啊，大将军！”刘能依然这么说。
“给我继续狠狠地打！”答答尔简直就要气疯了，他最烦这种死抗的人。
“没有……没有啊，大将军！”军兵快要把刘能打得没气了。
陀耶思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副将被打成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对刘能说：“刘能，昨晚到底去没去这个贼的家？说句痛快话，我也好求大将军给你来个痛快的，让你免得被活活打死。”
刘能听见陀耶思替自己说话，但没想到说得是这种话，又恨又气但又怕陀耶思不替自己说话，别人现在都是躲还唯恐来不及呢，更别说替自己求情了，刘能吃力地抬起头对陀耶思说：“您最了解我了，我怎么可能去雇贼偷图呢？”
陀耶思可不想引火烧身，忙说：“你才跟了我一年，我怎么最了解你？你可别乱说啊。”
“不管怎么说，我是真没有雇此贼啊！”
刘能已经处在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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