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风子邪见师娘的紫心剑被,忽地向前跃出,怒道:“还紫心剑给我师娘。”伸手便来夺剑。
方霸天哼了一声,暗道:“不知死生。”右掌一挥,现出一只巨大的鹰爪形状,呼的一声,瞬时将风子邪抓在手里,正要运力握下,忽感到一股如刀削般痛的感觉从手心传来,低头一看,见风子邪双眸变成烈焰般的炎红,隐隐透出无法抵御的邪气。
风子邪已经闷了一肚子的气,此时已经是愤怒之极,内心深处升起一道怪异的气息,直冲上头顶,气息冲到头顶时,不由得感到一阵的迷糊,眼前出现的似是万丈的魔火,火苗冲天,烈烈烘烘地燃烧着,此时的风子邪如同入了幻境一般,竟然不能自制,不由地昂首一吼,手心冒出一股炎炎的焰火。
方霸天见此大惊失色,又听风子邪充满魔气的一吼,手上的剧痛比刚才更厉害了,吓得松手,不由往后退了开去,低头一看手掌,更是失色,原来手心处涌出一股黑气,缓缓地在扩散,忙运气将它压了下去,过了一会,才见黑气渐渐消失,但整条手臂似是放入了火炉一样,痛得无法忍受。
林小娇见风子邪似是失常一般,忙伸手去握他的手臂,岂知手一触子邪的手辟,便感到一股灼热的力量将自己的手弹开,不由吃了一惊。
过了一会,风子邪才回复过来,见前面的方霸天等人正吃惊地望着自己,而自己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忽听到远处一阵咳嗽之声,只见一老者银发银须,弯着腰,一步一步地向着这里走来,方霸天见此正是千叠,不禁愕了愕,心道:“此人道法深不可测,我亦只见过他出手一次,就是邪刀这样的高手,也只是一招就将其打得吐血,我如果与他斗上一斗,也不知道鹿死谁手,万万不可大意。”
千叠走到众人面前,也不说话,待到方霸天前时,衣袍忽然一涨,地上尘土大起,方霸天亦衣袍大涨,二人暗一交劲,各自退后一步,千叠脸色变了变,咳嗽两声道:“好个玄烈功,看来绝云山自创派到今,也只有你能达到收放自如的巅峰境界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方霸天将剧痛的右手收入袖中,强忍着,笑道:“多谢太师叔夸奖,令弟子汗颜。”
千叠冷冷道:“汗颜,哈哈,你太谦了,天坛能有你这样的弟子,确实不简单,如今你已经青出于蓝,大可成就一番大事业。”
方霸天听出他暗有所指,不由干笑两声:“今天弟子来这里,也都是维护绝云山数百年的规矩,别无他意。”
千叠道:“你而今夺去紫心剑,也都是为了维护绝云山的规矩吗?”
方霸天忽然哈哈一笑,将紫心剑双手捧上前道:“弟子与嫂子切磋道法,一时兴起,才取下紫心剑的,与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大不相干。”
千叠见此,轻瞥了方霸天一眼,右手指尖闪电伸出,在紫心剑剑身上一弹,‘铮’的一声,紫心剑弹了起来,轻轻缓缓落在林小娇面前。
方霸天本以内力将紫心剑粘在手心,岂知千叠轻轻一弹,便将长剑弹起,不禁吃了一惊,心道:“看来此来占不了便宜的了。”眼珠一转,笑道:“太师叔既然来此,弟子向对你老尊敬有加,陈加法偷上我青气峰一事,便就此罢了,弟子亦不敢再追究。弟子就此告辞,摘日再来探望太师叔。”
千叠脸无表情,冷冷道:“好。”
方霸天一转身,带着贾通与张仁回青气峰去。
待三人远去,千叠又不禁咳嗽了数下,转头道:“绝云山已非久留之地,你们明日一早便离开这里吧。”
林小娇收回紫心剑,想起刚才一战,仍心有余悸,道:“千伯,方霸天竟然有如此功力,实在大出我意料之外。现在吉肖早离开林竹峰,不知何向,加法又身受重伤,未知生死,如果真要离开这里,路途颠簸,如何能忍受得住的,不如就在峰上休养几天再看看情况怎样,然后再作打算吧。”
千叠微微一顿,轻道:“此事不宜推迟,如果明天不走,方霸天亦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对付你们了。我又不是常在林竹峰上,无法时时看紧孩子们,如果又有什么闪失,更加叫人不安了。”又从怀中取出一绿色玻璃瓶,道:“这里面有七颗护心丹,你喂给加法吃,路上就算是有些许颠簸,也没大碍的。”
欧阳笑接过丹药,心想:“如果不出绝云山,方霸天迟早会来找麻烦,我倒不怕,最多亦是一死罢了,但子邪,诺君他们正值年少,现在加法和吉肖都遭毒手,如果子邪他们还有些闪失,确实在让人心痛不安;但我若离开了,那师傅会不会受到方霸天的伤害呢?”想到此不禁心惊,又想:“方霸天虽说是满心城俯,但端不会做出毁师灭道的事来的,即使是这样,我又怎能离开师傅呢,师傅对我养育有恩,传道授艺,平时谆谆教道,方使我成才,而我一直任性而为,懒惰不堪,对师傅的大恩未曾报答一二;但如果我不跟小娇一起离开绝云山,以小娇的性子,必定也不肯离开的,唉,如此叫我怎样是好啊?”思索一会,方恨下心来,离开绝云山,道:“太师叔,我们出了绝云山,那你又怎样啊?”
千叠轻笑道:“我自小便在这山里生活,端不会离开的,你们也不必来劝我。你们离开绝云山后,喜欢到哪里便到哪里吧,若能保得住生源,日后卷土重来,也未尝不可。以方霸天现在的道法,天下亦难找出十个与其相抗行的人了,我老了,自然也不是他的对手,他此时所想要的,就是紫心剑和将绝云山三宗合为了一宗,你们力量最弱,自然成为他第一个目标,他现在或许不敢对你们下杀手,但再过些时间就不知道了。”
欧阳笑道:“那李师兄知不知道方师兄所为?”
千伯嘿嘿笑道:“这个你倒不必担心,李愽心灵比你清得多,他的城俯亦不下于方霸天,他之所以不对林竹宗下手,乃是因为你曾救过李湘琳,又为她治过病。但是,如果你林竹宗受到方霸天的威胁,李愽也不会出面帮忙的。”顿了顿叹道:“现在绝云山已成了南宗与青气宗争雄的地方了。一旦双方斗起来,必殃及林竹宗,你们本来就是性情随意,对什么主持,霸主之类的东西不感兴趣的,只要能活得爽快,给人帮助,能传师授艺就满意的人,就算你们出了绝云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的,而且,以你们现下的道法,和自身所领悟的,也可以在外自立一派。”
欧阳笑听此心情顿开,笑道:“千伯说得极是,我们明天一早就出绝云山。”
风子邪道:“千爷爷,我们走了你不走吗?”
千叠素来对风子邪极为喜爱,此刻听他说,眉一展,脸带喜色,但随即又回复冷冷的神情,道:“我已经说过不走了,你就别啰嗦了。况且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也不必我这老头子照顾了。”说着仰天望去,神色微带忧伤,转身飘然而去。
风子邪欲追上前,追出两步,又不禁止住,心道:“千爷爷最不喜欢拖拖拉拉的人的,他说了不走必然是不走的了,就算我怎样去劝也没有用的。”
于是,师徒十多人收拾好东西,只待明日一早就出发。林竹宗本来只有十多人,除了风、陈、王、卢四人外,还有十二人,现下王吉肖离走,只剩下十五人。
林小娇在林竹宗住了十多年,也很不愿离开,但现在形势所迫,也不得不走,说到要走,不由得引起思乡之情,于是对欧阳笑道:“笑哥,我们现在一众离开绝云山,一时也没有地方可以着落的,不如先到天霞阁,待找到可去之处再行商量也不迟。”
欧阳笑知妻子挂念老家,心想先到天霞阁也好,便道:“一切就随你的意思吧。”
第二天清晨,一行下了林竹峰,出了绝云山,往东南方向行去,为了不被方霸天知道,便绕弯抹角,拣些险道而行。
这晚来到一处村镇,找了客栈投宿。
风子邪因心中挂念着千叠,又想到感情弥笃的李湘琳,心中思绪复杂,两天来不曾睡好。心想:“千爷爷在绝云山不知道如何?青气宗的人最可恶,吉肖和加法都是给他们害成这样的,千爷爷一直帮着我们,青气宗的人肯定看不过,加害于爷爷的。”越想越担心,到最后干脆坐起床,不觉掀起被子,把卢诺君弄醒过来。
卢诺君揉揉眼睛,道:“奶奶的,子邪,你干啥,半夜三更的,为什么不睡,明天还要赶路的。”
风子邪道:“就睡了。”
卢诺君双眸朦胧,嗯了一声,将被子掀了回来,盖在身上,又呼呼地睡了过去。
风子邪见卢诺君睡了过去,不禁叹了口气,又想:“湘琳与我们极好,走时也不告诉她一声,她必担心的。”又想:“是了,上次掳走湘琳的那个冷桑,不知会不会再向湘琳下毒手的。”想着想着,心里更是难以安静,不禁起身披衣,跃出客栈,回绝云山去。
回到绝云山时已经是天亮了,子邪先到了林竹宗,但见峰上一片寂静,不禁勾起几丝伤感。后又出了林竹峰,要到盘龙洞去,路上听得前面几声娇笑,不禁跃上旁边一颗树,只听一女子道:“小姐,这兔子实在可爱极了,要是风公子知道是你送给他的,必定甜入心内。”
另一女子轻道:“他一心练功,我去过了那许多次,也都是谈过几次,要是他见到这兔子真能开心的,那便、、、那、、、”
前一女子笑道:“小姐,你这番用心,就算是傻子也会明白的,小姐如此花容月颜,那个男子见了不动心的。”
风子邪一听,自知是李湘琳与小环了。于是跃下树来,故意东张西望,似是寻找事物一般。
再几步,听得小环惊道:“咦,那个不就是风公子吗?”
李湘琳一见风子邪,脸上红了大半,忙将手中紫布盖着的小篮藏在身后。
风子邪见了李湘琳,心情自是愉悦无比,笑道:“湘琳,我正找你俩呢。”
小环笑道:“风公子既然要找我们小姐,为何不到南峰去,偏在这里东张西望的,想是无心要找我们小姐吧?”
风子邪听此一愕,红了半边脸。
李湘琳笑嗔道:“你这小环,子邪要来找我,你偏就要取笑他。”
小环嘻嘻一笑,道:“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李湘琳看着风子邪,见他脸上微带忧色,心中一顿,道:“子邪找我可有什么急事吗?”
风子邪点了点头,道:“我现在来找你,是想向你辞行的。”
李湘琳听此脸色微变,嘴唇一颤道:“你是说你要离开绝云山一段时间?”
风子邪见李湘琳神色惊愕,一副欲哭的样子,心下一软,但此事迟早亦得说的,只好硬下心肠道:“不是一段时间,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的了。”
李湘琳听此身子不禁摇了两摇,眼眶一红。小环急扶着她。
李湘琳定定地看着风子邪,颤颤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风子邪道:“是的,我们林竹宗都要般出绝云山了。”
李湘琳强忍着泪水道:“为什么?”
风子邪咬了咬牙,道:“事情复杂得很,我也说不明的,只是我们确实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我才来向你说一声的。”
李湘琳终是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大声道:“你要走便走是了,我是你什么人,为什么回来告诉我呢,你悄悄地走不就成了吗?”说着将手中的篮子一掷,转身掩脸急奔而去。小环见此,也只得跟着追了上去。
风子邪看着二人的背影,一时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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