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蕊宁一见是王乾与何厉峰两个,喜道:“二位免礼,原来是王公公和何总管到此,不知京中有何要事差你们前来?”王乾笑而不答,先问道:“听说耿大侠也在此处,故人来访,公主怎么不请耿大侠同来叙旧呢?”蕊宁拿眼一扫欧阳平,见他局促不安之态,心中已知端睨,暗暗恨道,这狗奴才,消息送的倒快,枉我平日里待他不薄,看日后本公主如何整治你!王乾见公主面色不悦,陪着笑解释道:“公主你可莫错怪了欧阳大人,亏得他飞鸽传书,才令圣上得知当年大破魔教的耿大侠光临潞州,想我皇求贤若渴,当时真是喜的不得了,忙命老臣与何总管一起,星夜兼程来到这里,请耿大侠进京面圣。”
王乾说到这里,呵呵笑着又道:“耿大侠此番入京,封官赐禄那是少不了的,而且据老臣推断,自从彭水华那厮被革职查办后,京师御林军统领一职空缺日久,没有令众人钦服的绝顶高手担当,耿大侠武功高强,忠义绝伦,皇上急着要耿大侠进京去,似乎是有意请他担当此重任啊。”
蕊宁听他这般说,不由的喜上眉稍,暗道真是天遂人愿,正合我心意啊,当下欢颜道:”我皇哥越来越英明神武了,竟这般求贤若渴,我这个当妹子的倒有些意外,如此甚好,朝中又多一员虎将,这也是国家之福啊。”王乾等人连连点头称是,蕊宁便吩咐侍女入内,请耿云翔出来与众人相见。
不多时,耿云翔来到前厅,故人相会,免不得一番寒喧客气,但说起让他进京面圣一事,耿云翔就显的有些犹豫不决了,他本想一口回绝,但见蕊宁公主满脸哀求之色,想起二人的姻缘,他不由心中一软,思忖了一回终于点头首肯。王乾与何厉峰甚喜,王乾道:”事不宜迟,咱们明后天就动身吧,圣上对公主也很是牵挂,还望与我等一同回京为好。”耿云翔既然决定进京,蕊宁自然也要陪他一道去的,于是欣然应允,想了想又道:”两位还是在潞州小住几日,咱们这么快就走,是不是有些匆忙?”何厉峰劝道:”咱们正该早些动身,御林军统领一职已空缺月余,若担搁的久了,恐圣上不耐等候,若被别人走了门路捐去此职,咱们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公主您说是不是?”蕊宁听罢想想也对,便道:“这样也好,我府中还有些事需要交待料理,咱们后天便动身吧,欧阳平,我回京后,潞州府的事务你要多多费心了。”
欧阳平见她对自己说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这才把一颗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来,连忙躬身称是,王乾见谈的融洽,也很高兴道:”臣连日车马劳顿,早已不堪,公主若无别事,老奴便先行告退,回下处歇歇脚了。”蕊宁客气了一番,送走三人,与耿云翔回到房内,她兴奋的扑在耿云翔的怀中道:”耿大哥,咱们终于要长久的在一起了。”耿云翔苦笑道:”伴君如伴虎,我宁愿带着你浪迹天涯,也不愿去做什么御林军统领。”蕊宁忙用小手掩住他口道:”快别这么说,这次是绝好的机会啊,苍天有眼,来成全咱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难道你竟要放弃吗,耿大哥,为了我,你可不要任性啊。”耿云翔见她着急的样子,心中柔情涌动,轻轻用嘴含住她手指道:”我随便说说,不是当真的。”蕊宁公主转忧为喜,抽出手指,将身子依偎在他胸前道:”耿大哥,我现在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耿云翔笑着弹了弹她雪白的脸蛋,两个人久久的相拥在一处,不舍得分开,待了半晌,蕊宁忽的扑哧一笑,耿云翔不解道:“你笑什么?”
蕊宁甜甜的笑着道:”我在想,陆姑娘现在一定还忌恨着我呢,轻轻巧巧便夺了她的情郎,真是过瘾。”听她提到陆雪源,耿云翔尴尬道:”不要瞎说,我和她只是很好的朋友,人家早就有了末婚夫,现今赶着回去成亲了。”蕊宁仰脸笑咪咪的瞧着他道:“成什么亲呀,我是怕你那天追她去,才编了谎话来哄你的,你和她在一起那么久,还不知她的心事吗?我胡乱说一句,没想到你还真的信了。”
听她一说,耿云翔才知自己上了当,悔恨交集,一把扳过她肩头怒道:”你,”想要开口责难,见蕊宁歪着俏脸,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依赖的望着自己,他胸中一股怒气顿时消了,不禁长叹一声,悻悻的放下手,想了想,仍是有些恼火:”你也太刁顽了,怎好这般骗我。”蕊宁象蛇一样紧缠住他身,撒着娇用柔情蜜意来浇灭他心中的怨气,轻声道:”人家爱你么。”见耿云翔还是不高兴的样子,索性把脸埋在他怀中,卖乖道:“你若看不上我,现在就走好了,谁又拉着你了,干嘛紧板着脸吓唬人。”
耿云翔被她磨的没了脾气,抚着她背叹道:”傻丫头,你已把终身托付给我了,现在我又怎么走得了呢?若是那样,你更得骂我是个无情无义之徒了。”蕊宁听了乐的直仰脖,垫起脚尖去亲他的脸,二人搂着嬉闹了一回,先前的不快立时云消雾散,蕊宁凑近他耳边悄声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男子汉大丈夫有个三妻四妾也不是什么希奇事,要不要我去把陆姑娘给你找回来?说的她回心转意,我们姐俩一并嫁给你,这样可好?”
耿云翔一颗心活络起来,面上不禁露出微笑,却只是不开口,蕊宁又窃笑道:”陆姑娘长的那么俊,我猜她脱了衣裳,光溜溜的样子也一定迷煞人。”耿云翔脸一红,心神驰荡,口中道:”这个,怕是不太好吧。”却不防蕊宁公主趁机在他颈上咬了一口,痛的他唉哟大叫,忙手捂脖子退后几步,一脸不解迷茫之色看向蕊宁,蕊宁吃吃笑着看他道:“一说到把陆姑娘一并娶了,你便眉飞色舞,瞧你想的好事,真以为我会把你分一半让给别的女人吗?你放心,到嘴的肥肉,本公主是绝不会再吐出来的。”
耿云翔这才知她是戏弄试探自己,一时不好意思,索性装傻将她抱起扔到床上,自己也扑了上来,笑着道:”想不到你的胃口还这么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到嘴的肥肉吞下去。”说着已开始解衣,蕊宁见状情知不好,暗自后悔不该撩拨他,这时再要服软已来不及了,耿云翔随手放下床幔,二人在内闹做一团,压的床板吱呀呀响,蕊宁公主的罗衫霓裳一件件从幔中飞出,刚开始还听的她努力挣扎,娇喘吁吁的连声哀求,不久声音便含混起来,终于唔唔呀呀的没了话语……
耿云翔是下午出的府,他与蕊宁虽已有了夫妻之实,但尚无夫妻之名,由于王乾等朝中干臣的到来,他再住在公主府,已有不便了,于是到街上找了家客栈暂且住下,单等后天的行程。
已是掌灯时分,吃罢饭,耿云翔正要回房歇息,忽听的有人叫道:”耿大侠。”他回头一看,原来是龙虎卫首领王乾不知何时从外走了进来,却不知他是如何找来这里的?耿云翔心中惊疑,忙道:”原来是王公公,快请屋内坐。”二人进了房,桌边落坐,王乾乐呵呵道:”老夫此来,是专为耿大侠道贺的。”耿云翔客气道:“能否得到官家赏识,还是两说,也没什么值的道贺的。”
王乾摆摆手道:”耿大侠误会了,老夫所指并非此事,而是指你与公主的姻缘。”耿云翔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件事,略觉尴尬,道:”王公公,你?”王乾干笑道:”我一来潞州,欧阳太守就告诉我了,这是大喜事啊,难道耿大侠不这么认为吗?”耿云翔看着他不语,王乾忽的长叹一声,黯然道:”可惜,圣上是不会承认这门亲事的。”耿云翔道:”我也知道此事很难办,但并非一点希望没有,王公公为何又说的那么肯定呢。”王乾冷冷一笑道:“因为圣上知道,你并不是个忠诚于他的子民!”
耿云翔听了这话蓦的起身按剑,双目炯炯,厉声道:”王公公此言是何用意!”王乾不慌不忙,按桌前俯,拿眼神盯住他道:”耿大侠,你也知道,蕊宁公主以千金之尊垂青于你一介草民,对你这般情深义切,你难道忍心抛弃她,葬送她的幸福,让她痛苦伤心一辈子吗?”耿云翔哼一声道:“王大人,有话请直说,我耿某洗耳恭听便是!”
王乾察言观色,欲要开口,又缓缓坐了下来,摸着光光的下巴嘿嘿一笑:”其实么,也没什么,只要圣上龙颜大悦,耿大侠与公主永结同好,那也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只是,这就要看你的诚意了,听说当年耶律德昌传下的辽国藏金图如今落在你的手里,值此关键时刻,为什么不拿出来献给万岁爷呢?这个大礼送上去,份量可是不轻吆。”王乾一边掂量着话,一边目光闪烁不定的窥测耿云翔的表情,耿云翔怔了半晌,坐下来苦笑道:”王大人,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来向我索要藏金图的,可惜我无法应允,因为图早已不在我的手上了。”王乾听他这一说,颇感意外,竟不由的站起来,惊道:”你说什么,那,那你告诉我,藏金图究竟那里去了?凭耿大侠你的手段,又是谁能把它抢走?”耿云翔见他神情焦虑,只得实言相告:“王公公有所不知,只因我无意间得到宝图,惹的江湖上群雄追杀,一个多月前我被困云雾峰,幸得天星门门主聂香郎相救,宝图我已赠给他了,以谢救命之恩。”
王乾听罢沮丧的坐回座位,半晌无语。耿云翔又道:”那日山上山下数百人都亲眼目睹我将那图赠与聂香郎,这张图绘制的极为晦涩,因为我无心探宝,所以也一直没去好好参详它,这些日子也都忘记了。总而言之,是在五台山的一个什么地方。”王乾心说五台山方圆千百里,没有图示,怎能找到金藏,天星门的名头我也听说过,极不好惹,行踪又诡密,飘忽不定,想不到我费尽心机,却仍是徒劳无功,唉,人算不如天算,真是气煞人也!
他心中暗恨,面上却渐渐平复,思忖这事儿还需细细谋划,等见了欧阳平,让他把藏金图的消息打探真切,若这小子所言句句是实,我再做定夺,于是站起身,脸上又堆起笑容道:“也罢,老夫不知内情,误会了耿大侠,还望见谅。”
耿云翔也是连声道:”不知者不怪,王公公是在为国家办事,何必如此。”王乾打了个哈哈:”咱们也是在事论事,说过就算了,耿大侠,你可不要嫌老奴方才出言唐吐,不交我这个朋友。””那里那里,有失公公厚望,在下真是惭愧。”二人相视讪笑,又客气寒喧了一番,王乾告辞而出,转身直奔欧阳平的府第。
送走了王乾,耿云翔心里七上八下,一夜未眠,刚刚天亮,他便披衣出了客栈,径去找欧阳平,也许,在这寂闷等待的氛围里,能够找朋友聊聊,方能稍感宽慰些。
接到门差的通报,欧阳平穿着内衣,睡眼朦胧的出来迎接,见了他哈哈一笑:”贤弟,你可扰了我的清梦了,外面这么冷,快快进屋烤火。”进了居室,欧阳平披上披风,往壁炉中又添了几块儿炭,二人围炉而坐,呷着热茶,欧阳平道:”兄弟,你就要到京师去做大官了,日后有机会可别忘了提携愚兄则个。“耿云翔苦笑道:“这个差事也不知能否做的成,昨晚王公公找过我,谈了一些话,小弟事后想来很是有些不安。”
欧阳平淡淡道:”是否是关于那宗辽国遗宝的事?”耿云翔惊奇道:”你怎么会知道?”欧阳平喝了一口茶道:“昨夜王公公来过我这里了,他想让我帮着查一查,藏金图是不是真的落在天星门手中。”耿云翔关切道:”那你派人去查了没有。”
欧阳平道:“王公公远道而来,他们听说的是前一阵子的消息,而且没有和我商量,就直接找你,其实藏金图落到天星门手中一事,我也是前几天才从江湖线报处得知的,当然了,我想你当时交出图也是不得已的,唉,但不管怎么样,这样一宗大财富却落入匪类之手,着实令人可惜啊。”
耿云翔听他说了,迟疑道:”那么,依兄台看来,这件事是否会影响到其他方面呢。”欧阳平笑了起来:”你是说和公主的好事吧。”耿云翔脸一红道:”原来欧阳兄也知道了。”欧阳平听了微笑,即而又敛容正色道:”我当然晓得你们的关系,只是愚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耿云翔忙道:”请讲!”欧阳平沉吟道:”依我之见么,兄弟你还是走为上计!”耿云翔一惊:”走?为什么?那蕊宁公主怎么办!”欧阳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兄弟,公主自有她的路要走,你担心的只应是你自己,一个没有身份的江湖人却执意要闯进皇室贵族的生活圈子里,你觉得皇上会容忍这种事发生吗?”耿云翔怒道:“可是,我并不觉的我做错了什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她已是我的人了,我为什么不能娶她?况且如果我做了御林军统领,那情况不又大大的不同了吗?”
欧阳平摇了摇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道:”兄弟,你武功人品都是上乘,但有些事却没我看的透,我也不好和你多说,只是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情谊上,劝你还是知难而退,一走了之,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免得多生事端啊。”耿云翔心中矛盾之极,隐隐感到他话里有话,但倒底是什么自己却琢磨不出,无奈只得叹道:”多谢兄台关心,我现在心里乱的很,还是回去想想再说吧。”欧阳平道:”也好,愚兄只是有感而发,随口说说,最终拿主意的,还是兄弟你。”耿云翔起身告辞,怅然若失的出了太守府,沿街漫不经心的走着,转过几条街,招头忽见朱门石狮,竟是不知不觉到了公主府前,他转身欲走,但又终究割舍不下,犹豫再三还是转了回来,府外差人认得他是公主的密友,忙进内禀报,耿云翔在廊下稍侯。不多时蕊宁出来,高兴的把他往厅里带,拉着他手道:“还没听饭吧,正好我也饿了,一块吃些点心。”
有侍女送上精致面点,小菜美酒,耿云翔抓起酒壶斟了一杯,一仰头喝了下去,随即又斟了一杯喝下,蕊宁关切的道:”不要喝这么急啊,耿大哥,小心伤了身子。”耿云翔强作欢颜,握住她软软的小手道:“蕊宁,若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答应我,要好好快乐的生活下去。”
蕊宁眨着眼,想从他的目光中寻到些什么,发觉他是认真的,她想了想,慢慢的说道:”耿大哥,你知道我是离不开你的,不要放弃我,好吗?”二人对视片刻,耿云翔默默的把她拉到怀中,二人静静的相拥着,不知多久,忽然脚步声响,二人忙分开,有侍女进来禀道:”府外有王公公求见。”蕊宁一怔,这么早来干什么,忙道:”有请。”耿云翔起身要避开,蕊宁一伸手扯住他衣袖,望着他道:”你不要走!”见耿云翔不语,又跟了一句:“你不要走,在这里陪我。”
耿云翔明白了她的心意,胸中一暖,点点头,又重新站住。少顷,王乾匆匆走进厅里,看见耿云翔,眉头一挑,神情略有些异样,但转瞬即换成笑脸向他点头示意,然后大步走向蕊宁公主身前,跪下施大礼道:”臣王乾冒昧来访,请公主恕罪。”蕊宁见他说话郑重,不由心中狐疑,道:“王公公站起说话。”王乾谢过起身,又是拱手道:”老臣有要事禀报公主,请公主命闲人避开。”蕊宁冷冷道:”此处并无闲人,但说无妨。”
王乾看了耿云翔一眼,见公主拿眼瞅他,欲言又止,只得咳嗽一声,开口道:”臣王乾奉旨请公主速速回京。”蕊宁觉得有些奇怪,道:”我已决定回京了,为什么重又提起?”王乾不动声色道:“公主有所不知,此番进京乃是喜事,大辽国的三王子已亲到汴梁,向圣上求亲,圣上已恩准了,就等公主回去,好择吉日出嫁!”
蕊宁公主与耿云翔听了皆是大惊失色,蕊宁颤声道:”王乾,你、你说什么?昨天到潞州时为何不马上告诉我?”王乾低眉垂首道:”老臣已查过黄历了,今儿是个好日子,所以要今天来告诉公主,好给公主一个惊喜。”蕊宁明知他是在胡扯,却无法可想,气的一跺脚道:”我不回去,我不要嫁人!”王乾从袖中抽出一封书简,双手呈上道:”这是圣上给公主的书信,老臣临来时圣上交代,这次老臣是奉旨出京,公主无论如何是要回去的。”蕊宁一把夺过信,刚要拆开,又扔在了桌上,赌气背过身道:“我不看,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诉娘去。”
耿云翔虎视眈眈盯着王乾,脸上杀气隐现,王乾心中一懔,假装没看见,只是硬着头皮向蕊宁说:“老臣听人讲,那辽国三王子英明神武,又颇懂风情,公主若嫁于此人,一定会趁心如意的,何况宋辽联姻,对朝廷,对百姓都是一件好事,天下太平,如今可谓系于公主一身。”
蕊宁羞愤的转身怒道:”住嘴,你明知道我与他……”用手指着耿云翔,却一时说不出话来,王乾叹道:”我知道公主的意思,但臣是奉旨行事,容不得私情的。”蕊宁冷哼道:”我若不从呢,你敢绑我回京吗?”王乾面似恭谨,低声道:“公主是知礼法,懂孝义的人,就算不为圣上和国家社稷着想,也应该为太妃想想吧?”
“我娘?”蕊宁惊道:”你们要把我娘怎么?”连问几声,王乾吃问不过,只得苦着脸道:”皇上的性情公主你也知道,后宫佳丽三千,至今还有不少是处女儿呢,这个,圣上可以用不完的享受,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皇家尊严和社稷安危的,况且,太妃现在身体也不太好,人也憔悴了许多,皇上已不是,不是很宠爱她了……”蕊宁羞的满面通红,她生身母亲与她皇哥通奸的事,虽宫中人人皆知,但毕竟是令人难以启齿的,听他当着耿云翔的面说出这后宫秘事,她立觉羞愧万分,但其实也知全是自己太执着,才逼的王乾不得不说,而且均是实情,蕊宁真的有些踌躇了,难道自己竟能够不顾娘亲的安危了吗?
那时正是北宋仁宗年间,宋仁宗十二岁继位,如今不过二十几岁,自春秋战国以来,历朝皇宫内院,**贱**之事信手可拈,并非奇事,宋代亦然,况且仁宗和他那些漂亮庶母们本就无什么血缘关系,面对着一大群寂寞空虚,风情万种的可爱小妈,甚至有的只大自己一二岁,小皇帝在感叹父皇生前造孽之时,自是要全力替他”赎过”,蕊宁的母亲郑太妃十五岁便生育,真宗死时她还不到三十岁,仁宗那年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艳妇少年一拍即和,蕊宁小时曾不小心撞见过他二人在母亲房中**的情景,母亲当时那种既羞愧又亢奋的神情一直深深铭刻在她脑海中。
她知道母亲是无奈的,深宫内院之中,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正因如此,蕊宁才迫切的想逃避阴影,想冲出那心灵的牢笼,去追寻自己真正的幸福爱情,但是,梦想和现实的距离却总是那样的可望而不可及,令人向往,又令人无奈。
耿云翔这时忍不住厉声质问道:“王大人,原来你早知道我和公主的姻缘是无法圆满的,昨天居然还想利用我们的感情,欺骗我交出藏金图,哼,亏得宝图不在我手中,否则倒真要上了你的圈套,这笔账,咱们一定要好好算算!”
王乾一掸袖子,皮笑肉不笑的看他道:”耿大侠,老夫这也是在给朝廷办事,食君奉禄,为主解忧,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一个机会的。嘿,天山派耿神君好大的名气,只是不知他的弟子能有多少能耐!”二人横眉冷对,剑拨弩张,蕊宁见状一拍桌子大声道:”王乾,你放肆!”王乾忙躬身称罪,向旁退开。
蕊宁这时心中思绪万千,举棋不定,变故太突然了,以致于她有些手足无措,跟耿云翔逃走吗?王乾定会料到这一点,派重兵围城,二人已失了先机,耿云翔武功再高,带上一个不会武艺的女子,也无法以寡敌众,突然逃出的。况且这样做定会牵累与娘,娘在京师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对于父皇,她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因为她父皇的子女太多了,那里有什么父爱,完全是男人发泄**后的结果,根本谈不上有感情,只有娘关心呵护自己,小时候自己就知道,只有自己的娘亲,才是这个世上唯一疼爱自己,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如今自己长大了,有了心上人,难道就可以为了爱情,抛下娘不管吗?亲情同样重啊!蕊宁公主又难过,又徘徊,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此时如何能够在匆忙间拿定主意?耿云翔内心深处也是痛苦万分,他爱蕊宁,但是用牺牲她的亲情来换回二人的爱情,他又怎么做得到呢?
再说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带她硬闯出去。此时耿云翔仿佛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在和无边的沼泽地搏斗一般,狂躁而又使不出力气,蕊宁泪汪汪的轻叫着:”云翔,我...”耿云翔从她的眼神中已看出了她内心复杂矛盾的情感,不,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去承受这如此巨大的责任,耿云翔咬牙点点头,抢先道:“蕊宁,你去吧!记住,我是爱你的,终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的,你要多保重!”
蕊宁公主再也忍不住,哇的哭了起来,抱住他道:”耿大哥,我不能和你走了,我若逃走,他们会害了我娘的,那和我亲手害她又有何异?但是,我真的不想回京城去嫁给那个什么三王子啊,你,你一剑杀了我吧!”耿云翔爱怜的抚着她面颊,为她擦去了泪水道:“别傻了,我的剑不会再染上第二个我心爱人的血了,蕊宁,不要难过,无论你今后怎样,只要我们相爱,就一定会有相见的那一天,相信我,好吗?”
蕊宁抬起泪眼,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长痛不如短痛,耿云翔不忍再看她深情的双眸,一跺脚,扭身冲出了公主府,听的蕊宁公主在身后哭叫道:”耿大哥,不要忘记我!”耿云翔又是伤心又是屈辱,他手中有剑,却保护不了自己的爱人,他心中有情,可却无法感化上天的安排,他捂着脸,神智恍惚的回到了客栈,进房关了门,一头载在床上,让止不住的泪水浸湿枕巾。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冷静了下来,将长剑从腰间解下,抱在怀中,靠着墙默默冥想。
现在蕊宁公主牵挂她娘亲的安危,只有回京这一条路了,利用人性的真善来逼公主就范,这是多么的卑鄙!他们是兄妹啊,这狗皇帝,真的没有一点人性,对他是不能抱任何幻想!
耿云翔面色刚毅,十指渐渐纂紧了长剑,看来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王乾不是说大辽国的三五子已到汴京,准备迎娶公主吗?好,我就赶在你们回京之前,抄近路先到京师。杀了那三王子,再在驿馆墙上留字,冒充明教余党所为,让他们摸不着头绪,如此一来,公主回京面对的只死人一个人了,这狗皇帝难道还能让公主嫁给一个死人不成?
然后带蕊宁远走高飞,再留下一封绑票信,让官家拿十万两银子来赎,皇帝小儿纵使怀疑,但只要他们抓不住真凭实据,就不会轻易为难蕊宁的母亲,哼,想必那时候他早已吓的不知如何去向大辽国交代呢,那还会去管一个小女孩的生死?我便和蕊宁去天山,或去海外,或是去异域他邦,快快乐乐的过上一辈子,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追杀我们了,耿云翔想到此处,精神大振,下床伸展了一下筋骨,看看窗外,不觉已是黄昏,这才觉得有些饥饿,到店堂让小二切了两盘牛肉,筛了几碗酒,狼吞虎咽的吃了,然后回到客房,拨出剑来仔细的擦试着。
宝剑将饮仇人血,壮哉!
望着手中锋利的长剑,耿云翔杀气腾腾的心中忽的柔情一动,睹剑思人,不由的想念起陆雪源来,她现在哪里呢?一切还好吗?或许已回到了大漠,与父母兄弟族人一起纵酒高歌吧?正暇想间,忽听窗外”拍嗒”一声,他吃了一惊,闪电般伏下身影,几乎同时头顶锐响,”嗖”的一枝甩手箭飞过去,射在床柱上,颤危危的余势未消,这一箭竟射的甚为强劲,险些取了他的性命!
随即见一条人影从窗前掠过,翻上了客栈边的围墙。耿云翔大怒,一拨长剑,破窗而出,跟着翻过院墙,追了下去,二人你追我赶,不多时已出了城,径向城东那片黑松林奔去,那人奔入林内倏的止步回身,耿云翔冷眼看去,见他中等身材,黑布遮面,衣着破破烂烂,肩上负着九只小小布袋,难道是丐帮高手?耿云翔沉声道:”阁下即然引我到此处,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莫非是没有必胜的把握,故以布蒙面,用来遮羞吗?”那人一声不吭,森冷的目光射向他,右手缓缓从身后拽出一口单刀来,借着升起的月光望去,只见他所执的单刀三尺长许,刀刃雪亮,刀背有几处缺口。刀头已磨的溜尖变了形,发出阴惨惨的寒光,刀虽不是上乘的宝刀,但却显然是一把杀人如麻的凶刀!耿云翔点了点头,暗赞一声好刀!不敢大意,手按剑柄厉声喝问道:“阁下身着九袋丐衣,却以布蒙面,丐帮只有传功,执法两位九袋长老,没听说另有第三人,老兄到底是谁?是人物的就报上姓名来,我剑下不杀无名小辈!”
那人更不答话,举刀便扑了上来,耿云翔已长剑在手,见刀迫近,使一招”金鹏展翅”搪开敌刀,顺势反击,那人翻身斜走,摆刀又削耿云翔右肩,耿云翔刷刷三剑将他逼退,那人单刀横档竖削,脚步连退但手上不慢,并不输于他一招半式,耿云翔心知遇上了劲敌,当下不敢小觑了,剑舞龙蛇,使出平生本事与敌力战。蒙面客挡过三剑,左右虚劈两刀,紧跟着上步进招,忽忽三刀迎面砍来,耿云翔连退三步,挺剑封挡,两般兵器相撞,叮叮碎响,那人纵高伏低,刀似怪蟒扑身,上下翻飞,招招抢攻,端的狠辣异常,快似闪电,耿云翔懔然不惧,展开天山剑法针锋相对,也是毫不留情,二人刀来剑往,间或拳脚齐施,耿云翔几次使杀手剑要刺死对手,但那人刀法却出人意料的诡异,不但数次在极险处避开来剑,而且挥刀反击,亦是凌厉之极,到八十余合,耿云翔面色凝重。渐渐运起接引归真神功,把内力一点点的贯入剑中,每刺出一剑,均是嗤嗤有声,疾如流星,蒙面人挥刀力战,只觉对手内力越来越强,剑气纵横,似水银泻地般犀利无比,他刀法虽诡异,但在剑气逼迫下,却也无法变幻了,斗到百招之后,几乎已成了比拼内力的局面,他心中暗惊,没想到这小子武功这么高,我却小觑他了,眼见对手攻势旺盛,步步进逼,蒙面客嘿的一声,刀法陡变,由变化多端转为质朴沉重,也把深厚内力运到刀上,奋力劈出。刀剑相交,耿云翔运劲反击,只觉对方这股内力阴寒无比,似冰椎一样直透过来,不由的心中大奇,这厮内功怪异,竟似和林宇廷的阴风刀劲力如出一辙!难道他是林宇廷吗,可是,身材却又不象!
蒙面客这时连声低啸,运刀如风!
刀气如冰,冰冰凉!风风快!啸似鬼泣,阴惨惨,凄厉厉!四面八方都是刀影,四面八方都是摄人心魄的啸音!
‘驱魂失心**’?可恶!耿云翔反应极快,他练的功夫本就是外道奇功,此时也是长啸一声,运天山六神通中的“神魔摄伏咒”反击对方,二人高一声,低一声互以啸音相抗,手中刀剑互斫,毕竟这般斗法太过艰难,战了会儿见难不倒对方,同时收了啸音,又是全力运刀剑取胜。
十余招过去,”呛啷”刀剑再次相交,这回竟粘在了一处挣脱不开,那怪客经验老道,左手拳猛的发力击向耿云翔胸口,耿云翔挥臂拦架,将拳力化开,随即反掌拍向他面门,二人一边拳脚相加,一边把内力贯入刀剑,攻击对方,这般打斗,最是凶险无比,任是那一边都分身不得,否则便会被对方内力所伤。只能一拼到底,拼死算完!
耿云翔战的性起,奇招、险招、招招拼命!蒙面客越斗越是心惊,饶是他武艺了得,见识又高,斗到这时心知再硬拼下去凶多吉少,当下一咬牙,抛了单刀,双掌合一全力击向耿去翔的胸口,耿云翔眉一扬看的真切,闪身后退,手中剑已把他那把单刀挑在剑尖上,滴溜溜的舞个刀花,喝一声”去”!抖剑甩出单刀,直插蒙面客的心窝!
这人夜色中见寒光一闪,钢刀飞向面前,忙一侧身,伸手把袭来的刀抄在手中,不防耿云翔手段更高,几乎同时长剑也脱手掷来,蒙面人刚刚接了单刀,冷不防随后利剑飞至,”扑”的正扎在他持刀的右臂上,这人疼的紧咬牙关,又不敢叫出声来,手一软,扔了单刀扭身就往松林深处蹿去,耿云翔紧赶几步,凌空一掌拍向他后心,蒙面客强忍伤痛,回掌相迎,两道掌风一激,耿云翔扑到了他身后,双掌竟又粘在了一处,那人运气反击,臂上创口崩裂,一道血线扑扑的喷了出来,生死关头,他拼尽了全力,倏的伸左手将插在右臂上的长剑拨出,狠狠斩向对方胳膊。
耿云翔不防他这般骁勇,忙一吐力,身子借势后纵,收回掌来,利剑划出一道寒光从身前寸许处劈过。蒙面人一不做,二不休,不等剑招用老,一扬手,却把利剑掷向耿云翔,同时腰身一扭,嗖的跳出圈子,箭也似的奔入夜色之中,耿云翔一反腕擒住来剑,再看那蒙面人已逃的远了,夜深林密,他不敢贸然追下去,想了想,把剑上的血迹在靴底擦净了,呛啷回鞘,转身出了松林,按原路跃城而返,回到了客栈中,这一夜耿云翔没敢眨眼,怀抱长剑,坐于床上调理内息,但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心中反复思量,到底那人是谁?竟来暗算偷袭,要置我于死地?他心中思绪纷乱,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这才昏沉沉的倚在床头略睡了会儿。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耿去翔,他机伶一下忙提剑下床,听的门外有人唤道:”开门耿贤弟,我是欧阳兄!”耿云翔听出声音是他,松了口气,走过去将门打开,欧阳平一脸焦急道:”贤弟,你还在这里睡大觉啊,王乾大人护着公主已快要启程了,公主她很想见你一面呢,我是背着王公公和何总管来通知你的,现在我立马儿要去南城门安排公主出城的仪仗,不多说了,我这就得走!”说罢不由耿云翔多问,慌忙告辞离去。
(https://www.tbxsvv.cc/html/37/37589/9533180.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