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婷从上海回来看我,是我告诉她我出车祸的。我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告诉她,也许人在虚弱的时候特别需要更多的安慰吧,但我只是想听听电话里她温柔的声音,听她说“好好养病”而已。但是小婷却千里迢迢的来看我了。
小婷走进病房的时候,病房里悄无一人,灯光灰暗,肋骨的痛强烈的刺痛着我的神经,使我头脑不清。我恍惚中只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影是那么熟悉。这个熟悉的身影走到我的身边,静静的盯着我看,俯下身来轻轻的亲了我的额头,我只觉得额头上一片温暖,几滴泪水溅落在我的脸上,滑落到唇边,咸咸的味道。
我定睛努力看去,心里欣喜万分,小婷那清秀的眉目,那湿润而鲜红的双唇,那楚楚动人的眼睛,这绝妙的画面,如同强烈的吗啡,使我忘记疼痛,忘记忧愁。我轻轻的抱着婷,说:“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护士小姐来查房。我忽然象作贼一样心虚的说:“小婷,快走,别让他们看见!”小婷起身整理下头发,擦干眼泪说:“我来看你犯法吗?”我想想也是,连公司女同事都可以来看我,小婷为什么不能呢?可我还是心虚得很,那种感觉,就象小时候偷吃了奶奶的糖而揣揣不安一样。特别是当小婷和小兰同时出现在我面前。
小兰正在给我喂粥的时候,小婷走了进来。她穿着红色的体恤,藏蓝的牛仔裤,梳着马尾辫,让我觉得她仿佛是从十二年前走来。我无法自己的一直盯着她看,小兰在旁边直说吃粥吃粥,快张嘴。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小兰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我正手无失措的想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小婷先开口了。
“你就是郭小兰吧,我听胡进说过好多次了,一直没能见到。我叫戴婷婷。”小婷大方的伸出手。小兰忙把碗放下,伸手过去说:“谢谢你来看胡进!”“我是胡进的高中同学!”小婷边说,边坐在床边,伸手摸摸我的额头说:“烧退了,好好休息,过几天就能走动了!”说完放下一些水果,说:“我过两天又来看你。”便走了。
小兰呆呆的目送着戴婷婷离去,一会才转过身来,端起碗说:“你这个老情人漂亮的嘛!”我说没你漂亮。小兰笑笑,舀了勺粥喂我说:“你不是说没联系了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找来的。
小婷走之前来看我的时候,该死的护士小姐居然在隔壁放张学友的《吻别》——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病房里只有我和她。她拉着我的手说:“也许回去后再也见不到我了。”我孑然泪下说:“你好好照顾自己吧,今生没有缘分,也许来生再续。”小婷伏在我的肩膀上哭了半天,起来抚着我的脸说:“我爱你,大虎!”轻轻的吻了我,起身走了。隔壁护士的录音机里,张学友煽情的唱到:
我已经看见
一出悲剧正上演
剧中没有喜悦
我依然爱你爱得更狂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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