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骑兵们停在小路上,无法再前进。皮格尔催马过来,望着眉头紧锁的维尼尔,无奈的一笑。
“怎么,被堵住了吗?”皮格尔问。
“看来还是让他们发现了,这可不太妙啊。”维尼尔摇摇头。
“要不要让我带骑兵们硬冲过去?”
“不,骑兵们不能用在这种危险的事情上,我们得另想办法。”
“但是,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我们会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上。这条路把我们的队伍拖得太长,韦斯军如果反应过来,进行包围的话,恐怕……”
“真的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吗?”维尼尔皱着眉头,像是问别人又像是问自己。
“准备撤退吧,维恩。”皮格尔深吸一口气,说。
“不,再等等。再等等……”维尼尔转过身去,望着远方的战场。他的背影好像一下子矮了许多。
皮格尔能理解维尼尔的心情,这时候要他撤退,实在是要下很大的决心,于是他也不多说什么,静静的等着。
又一个传令兵策马奔来,老远就喊道:“将军!韦斯军后退了!”
维尼尔浑身一震,眼睛里又放出光来:“什么?!他们后退了?!”皮格尔担心他的狂热会影响他的判断,连忙提醒:“这可能是韦斯人的圈套,好把我们引出森林去。”
维尼尔眼里的光芒一暗,看来皮格尔说中了他担心的事,但只是一瞬,维尼尔用力的一挥手:“前进!战斗队形!”
之前让箭射了半天找不到发泄对象的士兵们得到号令,个个咬牙切齿,像出笼的猛虎一样呐喊着向前冲去。一时间怒吼声、盔甲碰撞声不绝于耳。
“这可能是陷井!”皮格尔不敢相信的看着维尼尔:“你疯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再晚一些我们就会错过最佳的进攻时机,我们不能犹豫了!”维尼尔朝他大喊。
“你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皮格尔叫道。
“我们不能后退,那样我们的军队就彻底没有士气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前进!冲锋!对于士兵来说,牺牲在战场上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对国家,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
“你这样做会被百姓唾骂的,这关系到你的声誉。”皮格尔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
“总比在历史上留下不光彩的一笔要强。”维尼尔说完,挥手制止皮格尔再说下去。“带领你的骑兵,跟我来吧。”
维尼尔没有想到的是,韦斯军队是真的只派了一个营守在森林出口处,而且竟然迟迟没有施以援手,导致那个营在莫拉汉斯和雅其各的联合进攻下士气大减。这让库得拉军得到了宝贵的机会,一口气冲出了森林。
韦斯军眼看对手的步兵冲破第一道防线,跃跃欲试的想打一场反击,把库得拉军赶回森林去,但苦于没有擅长突击的骑兵,只有忍气吞声的看着库得拉军在那里摆起阵形来。
午后的太阳光渐渐强烈起来,但气温却不见上升,于是也没有风,实在是很适合作战的天气,维尼尔骑着马检视着阵形的布置,不时举眼眺望一下韦斯的阵地。
韦斯因为是清一色的步兵,所以摆出了两端前突的一字阵形,这比较适合发挥步兵稳健的推进力量,对敌人进行包抄。库得拉则摆出了前排三个营,后排三个营的阵形,重骑和轻骑在左前突,近卫骑兵在右前突的典型骑兵冲击阵形。这和维尼尔估计得相差不大,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韦斯的兵力要比预计得要多出一两个营,还不包括早上在卡西那巴山以北和中午在黑木森林出口击溃的两个营。
韦斯开始校准远程武器,几具小型抛石机抛出的石块落在两军的中间,溅起一片灰尘,维尼尔估算了一下距离,小型抛石机的有效杀伤距离大约只有五百步左右,抛出超过这个距离的石块就太小,不可能造成可观的伤害。而两军相隔差不多七百步左右,韦斯军的意图很明显,限制库得拉中央步兵的前进距离,好将精力放在对付两侧的骑兵上。
等待是短暂的,维尼尔回到安全的后方,示意传令兵攻击开始。
首先是弓箭手出列,库得拉军中并没有弓箭手编制,这些人只不过是应征入伍前对弓箭有些心得罢了,各人携带着自制的弓与箭。这些人一直走到距韦斯军五百米的地方,也就是抛石机的投射距离内,才停下来弯弓搭箭。
维尼尔这样安排其实是一种挑衅,他料到韦斯不会浪费抛石机来对付弓箭手,又没有骑兵,可以说是拿他们毫无办法。弓箭手们从容的射完了两轮齐射,再一溜小跑回来。
“这样应该会为士兵们赢得一些士气吧。”维尼尔心想。
接下来是骑兵们的表演时间了,两侧的骑兵同时开始前进。小跑起来的骑兵渐渐拖长了队伍,由于看起来是朝韦斯军最边上的两个营去的,为了防止被骑兵冲散,韦斯马上做出了反应,把两端倒数第二的营后移到倒数第一营的后面协助防守。
可惜这早就是维尼尔的预料之中,两队骑兵靠外侧的一队放慢了速度,渐渐移到了里侧那队的队尾,里侧的一队奔跑所造成的尘土恰好遮住了韦斯军的视线,让韦斯军无从察觉,这更增加了突然性。
里侧的一队骑兵也突然变更了进攻路线,把矛头对准外侧,狠狠的冲垮了那个营的右半部分,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随后而来的另一队骑兵则趁着混乱又冲垮那个营的左半部分,划出一道与之前相反的弧线。因为不是正面冲锋,所以很好的避免了骑兵们冲锋之后陷入到步兵的围困之中,第一次接触,韦斯损失了近一个营的士兵。
但是骑兵的任务还没结束,已经奔跑到韦斯军外侧的两队骑兵马不停蹄的继续前进,又是一道弧线,冲向韦斯的大后方。而奔跑到韦斯军面前的另两队骑兵,则拐向了库得拉的本阵方向。
“他们会上当吗?”维尼尔盯着远处的战场,韦斯军的两翼一阵混乱,突袭得手的骑兵一半在敌人后侧,一半在敌人阵前,第一次交锋,看起来是库得拉军占上风。
韦斯军的两翼虽然被骑兵击溃,但全军的阵形丝毫不乱,由此可见韦斯军良好的纪律,他们马上把击溃的两个营扔掉,原来在他们后面协助防守的两个营接替了他们的位置。看起来是库得拉占了上风,但就造成的效果来说,两方仍是平手。
但库得拉的优势在于,他们已经有两个骑兵营迂回到了敌人的大后方,可以任意选取下一步进攻的目标。对韦斯军来说,他们才是目前最大的威胁。
维尼尔死死盯着韦斯军的两翼,两个骑兵营已经跑过了战场中间,突然,韦斯的两翼有了动作,那两个营先后扭转阵形,朝后退去。
维尼尔微微一笑,抬手让传令兵再次挥旗。“全线出击!”
他用力的挥手:“折回去!狠狠的揍他们的屁股!”连身旁的警卫兵也跟露出一丝笑容。
看到旗子挥动,刚经过战场中央的两营骑兵拨转马头,重新又绕了回去,他们的轨迹,就像一个平躺的“s”。与此同时,六个步兵营也以间隔五十来步的距离开始前进。
虽然看不到敌军身后的两个骑兵营,也无法对他们加以指挥,但维尼尔之前告诉过他们,首先,要选择最有价值的目标,比如指挥官,其次是最有威胁的目标,比如抛石机,实在是没有,就造势牵制敌军,但是,要在保证自身的安全的情况下出击。
如果韦斯军无视身后的威胁,步兵兵力处于劣势的库得拉军无论动用步兵攻击哪一处,都有可能被优势兵力包围。韦斯军的两翼折转回去保护抛石机,这给了库得拉军一个施展骑兵优势的大好机会,所以维尼尔下令全线出击,以期一击定胜负。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决定了整个战局,库得拉军的骑兵一前一后,牢牢牵制住了韦斯军的两翼,数以千计的士兵在骑兵的铁蹄下被冲散、驱赶,并成功的将两翼同中央的联系切断,中央的步兵在相对的优势下享受着屠杀的快感,结束了中央战场后转而追杀两侧被骑兵围困的残敌。
但维尼尔最后为韦斯军顽强的抵抗大伤脑筋,他不得不把大部分步兵用来围困那些不愿投降的部队,要不是想要俘虏,维尼尔才不会为他们费事。
时至下午日落,马头角村终于归于平静。维尼尔也放心的回到了卡斯洛杰里的指挥所,等候着最后的汇报。卡斯洛杰城里的骚动已经平息,在出行前,维尼尔让警备队从死囚中随便捉了几个,割了舌头,和几个引起骚动的主犯一并公开处死,算是给大众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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