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丽丽姐,你好点了吗?”
我打开水龙头合掌拍着自己的脸。
“对不起!”
“说了一次又一次,你烦不烦人啊!”我抬起头时从镜子上看到小云哭泣的面容,“小云,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好流出来呢!还好我没答应带你,不然有我烦的了!”
“都是因为我,您才会受这份罪的。”
“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心,是我自己想喝,洋酒很贵的,一般客人都不点,一次能喝那么多才过瘾呢!其实我的酒量一向不错,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可能是那个要来了吧!”我向小云撒了谎,她哭哭涕涕的样子让人恼心。
“你的。”我从手提袋中取出“大哥”给的一半小费。
“我……”小云张大了嘴,一副吃惊不小的模样。
“这是你应得的,看不到钱,红姐会给你眼色的。”
“可这是客人给你呀!”
“你忘了我们是一道来的。”
“可我没做好。”
“第一次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你是因为可怜我才这样说的?”
我有什么资格来可怜你,我们都是一样出卖色相的女人。
“小云,下回就要靠你自己了!”
“丽丽姐,我能跟你吗?”
“以后再说了。”
“给我六成就行!”
我的心猛的一抽。天真的女孩,天真的话语。
“还惦着那话?傻丫头,红姐包你吃穿住,能拿到你手的还剩多少?”
“不是的,我和她们不同,她答应我的……秋月姐答应我,我才来的。”
“答应给多少?”
“半年一万五。”
“做梦!除非不吃不喝,从早做到晚,或许还有可能吧!”我从鼻间不屑哼了声。
“我行的。”
哈!又一个疯子!为了该死的钱,命都不要了。
“丽丽姐,六成五好不好?”
“不管六成还是七成,都拿不到你手上的,我对红姐说拿七成是想把其中的三成留给你而已。”
小云抬起脸,感激的望着我:“对不起……”
“又来了!”
“丽丽姐,让我跟你行吗?”
“为什么想跟我?”
“秋月姐说你是这里赚钱赚的最多的。”
“所以呢?”
“我也想像你赚那么多钱。”
“你是为了钱才进这个圈子的?”
“是。”
“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啊!”
“但它是最快的一种。”小云回答相当爽气。
“你那么急需要钱吗?”
“是的。”
“为什么?”
“……”小云沉默了。
“现在你回头还来得及。”
“我不好回头的。”
望着小云,仿佛从她身上看见了自己当时的影子,生活没有选择她,是她自己选择了生活。
又一阵反胃,却已呕不出什么实质的东西,只是反射性的做出身体本能的反应。
“喝多了,丽丽?”镜中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一个俗粉女人——红姐。
“我的酒量您知道的,千杯不倒百杯不醉!”
“这像你爹,但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我没喝多少,可能是吃坏了东西,胃不太舒服。”
“不是有了吧?”
“可能吗?”我干涩的说道,胸口发堵。
“开玩笑的。”
“不觉得好笑!”我转过身,冷冷望着站在自己身后面色略显为难的红姐。
“丽丽,怪我说错话了。”
“什么客人?是钟老板吗?”
“生面孔,不过挺斯文的,我向他特意介绍了你。”
“要我出介绍费吗?”
“怎么一家人说两家话呢!”
一两个月前,红姐根本不可能用这种口吻与我讲话,本该高兴,心底却莫名涌上一层寒意。
“红姐,让我跟着丽丽姐一起去行吗?我想多学点。”
“这样的机会以后还怕少你的啊!客人只点了你丽丽姐一个人,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呢!你去帮帮秋叶的忙好了。”
“我不去!”
“又不是要你死,怕什么!没人会认出你来的。还不去!难道你想和小敏做伴吗?”
“不……我去!”
小云轻而慢地踏出一步,两步,三步……迟疑的脚步一声、二声……
“对小云来说是不是早了点?”
“又不是叫她去接客。”
“这孩子好像过于羞涩了。”
“什么孩子?小云都已经十七岁了。”
“看样子不像,可能虚报。”
“你以为是你吗?小云这孩子老实的很……”
“是我说自己二十的?”
“我错了啦!丽丽,你也曾经是个老实的孩子。”
“曾经?”我轻声的自语道。
“丽丽,从今天起接一次客你给百之分十就行了,我这可是破例的,按常矩要一年才让姑娘自己主事,你最多十个月而已,丽丽,你可得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才行噢!”
别恶心了!去他妈的狗屁心意!不是看见我的身价日益攀升,你会这么好心吗?
“谢了。”我轻淡的回应了声。
“谢什么嘛?我不亲你亲谁去?以后有什么难事尽管对我说,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别往心里去,其实我对你严厉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会有你的今天吗?这是我们的缘份啊!”
孽缘吧!瞧着红姐那一脸的媚态,使我的喉头又一次发紧。
“丽丽,只要你听我的,我包准你富的漏油!”
讲话托着点下巴!也不看看这是哪里?
“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没人会注意的。”
若大的盥洗室里喧闹异常,对娱乐城来说夜刚刚开始。
“新主要盯牢点!对客人好点,他是你的财神爷!”
“知道了——”我故作有气无力的拖着长音答道。
真正的夜生活即将拉开序幕——
“坐!”沉闷的,带着浓重口音的,男人的声音。
我在男人的斜对面坐下,向客人娇媚地笑:“先生好像是第一次来嘛!”
我将胸口的衣钮解下几粒,从他的方位应该正好看到吧!我能想像到男人看我时那色色的眼神。
“你会唱歌吗?”男人竟对我无动与衷?他埋头喝着手中瓶装的啤酒。
“什么歌我都唱一点。”
“九十九夜……的情人……”
“是老歌吗?好像不太熟嘛!”
“不是说都会唱吗?……我又忘了,女人天生就是骗人的动物,对吧?(不等我回答,男人继续言道)小姐,请开原唱。”
我从曲库中搜索曲名——没有。
“先生,这是谁唱的?”
“不知道。”
“您会不会记错了歌名?”
“九十九夜……的情人……没错!”“当!当!”男人不耐烦的用易拉罐敲打着玻璃台面,“找到了没有?快放啊!快点!”
“找到了!找到了!”
一段舒缓的钢琴前奏,旋律带出了迷情的哀愁。
夜色黑的让人哽咽,叫我想起和你相遇的街……
你说你可以不要永远只想陪我一百天……
月是圆的,它也会缺,我们剩下多少悲欢的夜……
你的手冷的没有知觉,抓不住正在逃走的时间……
这是我们的第九十九夜……
一个没有声音的世界……
你没说话,但是我看得见,爱情到不了明天……
“先生您记错了啦!不是什么‘九十九夜的情人’,没有‘的情人’,而是第九十九夜……”
“不要讲话!”
就在我们的第九十九夜……
回忆正被无情的撕裂
“贱人!”歌曲放到一半,男人拿起调控器将其掐断了。
“看样子是谁惹先生生气了?”我移近男人,凑过头细声细气地在男人耳旁说,由于上身前倾,超短裙缩到了臀部,大腿很自然的暴露在男人面前。
若隐若现的躯体,混着昏暗有节奏的光束,我知道此刻这种糜醉氛围能将男人本性中更深的**激发出来。
“想勾引我?”
“难道先生不喜欢我吗?”
男人没回答我,而是用他的行动来证明,他粗野抱住我上臂,强吻住我的嘴唇,蛮力的解开了我上衣的扣……
接下去像例行公事,我带着男人进到那熟悉的小屋里,萍姐走后,现在成为专属我的房间。
“你给了红姐……就是刚才介绍我的那个女人多少钱?”我一屁股坐上床,从手提袋里捡出一只保险套扔在床上。
“她说办了事再说。”男上显得有些不自在,神情恍惚地站在门口。
“进来吧!顺便把门给关了。”
“叭……达!”
“这什么地方?”
“做生意的地方呗!别说先生你是第一次来咱这‘女人香’噢!这么说的话我会感动的流泪的。”
“当然不是。”
通常说不是的——,难道这男人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可是刚才那样,又不太像。
“房间有点潮。”
“第一次来的人都这么说,以后你会习惯的。”我站起身,对着镜子抹口红。
“我可事先说好了,我喜欢开好价做生意的,这样既不伤和气,以后也好有来有往,您觉得怎样?”我用木梳将稀松散乱的发头理顺。
“多少?”男人从镜中望着一脸俗粉的我。
“一百。”
“挺便宜。”男人讥笑着从鼻腔哼出怪声。
“啪嗒”一声关上了灯的开关,屋里乌黑一片,意外的这男人竟然依从了我的规矩。
“不用打扮了!只要知道你是个女人就行了!”男人躺倒在床上,床架发出“支个支个”的声响。
在黑暗中我脱去了袜子,鞋子,裤子,懈下了身上的一切装饰物,耳坠、项链、手链……我像动物一样慢腾腾地沿着男人身体的轮廓爬到床上。
“毒蛇!”男人轻篾地发出一声,他用牙齿咬断了我的塑料吊扣。
“干什么?!你让我明天穿什么嘛?”
“我会加钱的。”
“二百。”
“行。”
这人不懂还价吗?难道我遇上的是个凯子?
狼!
这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像一条饿狼捕到守侯已久的猎物一样,眼神发狠,向我周身发起如浪汹涌般的攻势。红姐这回看走人了,什么斯文人?简直与野兽没有区别!
结束了那回事后,我全身酸痛,扒在床上搜寻着,内衫撕破了,裙子四分五裂。摸了老半天连一件像样的东西也没有。难怪他会说二百便宜了!我随意从柜里掏出衣裙套上身。
“呼!呼!……”
他不会是睡着了?不会吧!
“喂!醒醒!先生,你还没付钱呢!喂!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现在却成了头死猪!喂!我还要做生意呢!快起来啊!”
我又是推,又是喊,却一点也没起作用。
我打开床旁灯,拿起男人的衬衫,上衣口袋——空的,裤子口袋——空的,外衣内袋好像鼓鼓的——硬的,是皮夹?动作停了下来,手依旧放在内袋。是拿还是不拿?我这不应该算是偷,我只不过是取我应得的而已。二百,就取二百,多的我也不要!
“拿走……统统都拿走!……”
我慌乱的将手抽出了衣袋。
“我不是——”
“呼!呼!……”男人没有醒,只是在梦中的呓语。
怎么办?叫彪哥来吗?像上回那样把辛苦的钱三分之一交出来,太不甘心了!但一晚上我总不能只做他一个客人吧!
“喂!你到是醒还是不醒啊!”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他,打他,踢他,他却照睡不误。
“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你得赔我一晚上损失的生意,赔我衣服的钱,还有……弄伤我的钱,加在一起的话……一千块差不多……是不是太贪心了,那就八百好了……”我一边自语道,手不自觉又放入了他的内衣袋中。
“妈妈……不要离开我……”又不是孩子,叫什么妈妈?
灯光正好照在男人的脸上,那是一张带着些稚气的脸庞,我感觉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好年青啊!是大学生?应该还没有毕业吧!
会是泪痕吗?男人的面颊上有着明显的湿迹。
“……雯雯……”
雯雯是谁?是爱人吗?
“……我要你后悔……我要你终生后悔!……”
男人(或许称男孩更合适一些)的眉头簇得好紧。
他要谁后悔?是那个人伤了他吗?管他呢!无非是一个客人罢了!是男人就都一样!
“呼!呼!……”男人停止了呓语,鼾声很大,床板被震动一沉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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