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兴国陈惜俊的家,陈惜俊夫妇安顿好郑武国住下来,就劝他安享晚年,不要再劳累奔波了。郑武国也答应了。
陈惜俊现在已是面粉业内的大老板了,所以郑武国现在可说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还是整日郁郁寡欢,深感奋斗半生,却了无所成。更重要的是目前国难日深,在却躲在这小县城中,饱食终日,无所作为。
这日,陈惜俊为使郑武国摆脱烦闷抑郁的心情忙中抽空让郑武国和他一起到郊外骑马散心。
两人换上马裤、马靴到了郊外。他们先是骑马并排缓缓而行谈着话。约一刻钟后,见地势平坦,陈惜俊遂提议赛马。
两匹马并排站定,陈惜俊叫道:“预备——开始!”两人便齐挥手中鞭打马向前方奔驰。
两匹马脚力相当,但郑武国戎马半生,赛起马来陈惜俊自然非其对手。只片刻,他就被郑武国远远抛在后边了。
郑武国纵马跑进一片树林,他回头一看,陈惜俊的影子都不见,于是他带住疾驰的马缓缓前行。穿过这片树林,眼前却是一片更为开阔的地带,目力所及之处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棵树。他带住马,在马上目视远方,只见远方雾霭沉沉,朦胧一片,现在不到晌午,天空却昏暗得如同傍晚。在郑武国看来,这正象他目前的状况,前程暗淡难测。于是他决定冲破这片朦胧,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他抽出带在身边的“龙震”剑,拍马疾向前去。
高大的骏马在草地上奔驰着,且越跑越快。郑武国在马上豪情顿生,他微微前倾上身,一手抓缰绳,一手持剑,犀利的目光直视前方。此时,他的脑中出现了成吉思汗铁木真率领蒙古铁骑驰骋在西征的路上,还有一统中国的秦始皇南征北战的情景,一瞬间,他的情绪高涨,心里产生了幻觉,仿佛自己身后也有千军万马跟随着,自己带领他们到前方杀敌。
那马似乎也感染了主人的情绪,奔跑得愈来愈快,这时已达到了最快的速度。郑武国手抓缰绳,嘴里还在催着座下骑,脑中正激动地想着,突然他猛觉得马首向下一沉,接着,一股巨大的惯力把自己向前方抛去,然后脸朝下身体重重地摔在草地上。郑武国陡觉胸口一阵巨痛,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后就不省人事了。
也许诸位要奇怪了,既然是草地,何以摔得这么重?原来,这儿有棵树被砍了,留下一个直径约有三公分、多公分高的树桩,又因为野草茂盛,将树桩覆盖得严实,在稍远处就看不到了。而且郑武国座下马失蹄跌倒时,他脑中还未从幻想中拔出来,来不及做出一点反应胸部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树桩上。
陈惜俊催马跑出没多远就不见了郑武国的踪影,他急得用马鞭对着马头一阵乱抽,那马却愈加不听使唤,唏溜溜嘶鸣着在原地不停地打转,倒把他弄得晕头转向的。花了好大一会儿工夫,陈惜俊才让马稳定下来,他索性跳下马来,不骑了。这时,他想起郑武国许久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于是他牵着马往郑武国刚才去的方向走去,一边喊道:“武国兄弟,你在哪里?我们该回去了!”
喊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回应,陈惜俊着急起来。他牵着马又四处找了找,仍然不见郑武国的踪影。陈惜俊心想:糟了,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回来?又不应声,会不会从马上摔下来昏过去了?再找吧,这么大一片草地,自己要是都找过去,实在是力不从心。不如回去叫几个下人来一起找。
陈惜俊骑着马回到家里,他叫了五个家人坐了车到郊外,来到方才赛马起跑之处,他令众家人散开来寻找
约一顿饭工夫后,就听有一个家人叫道:“你们快来,他在这儿!”众人循声跑去,只见郑武国俯卧地上不省人事上。地上一片草都被血染红了,他的剑丢在一边。陈惜俊忙指挥众人:“快,把他抬到车上!”
回到家里,众人将郑武国抬到床上,陈惜俊忙派人去请大夫。
不久,医生来了。他坐在床前先给郑武国把了脉,见到郑武国嘴里的血迹,他就问陈惜俊之前发生了什么情况,陈惜俊刚要回答,床上的郑武国忽然张开嘴,且轻轻哼了两声。陈惜俊见状忙上前唤道:“兄弟,你醒醒!”郑武国微微睁开眼,陈惜俊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摔着了吗?郑武国缓缓地道:“座下马失蹄,我摔下来,胸部撞在了树桩上。”医生便叫陈惜俊解开郑武国胸前的衣服,一看,他的胸部有一大块淤血,且有些浮肿。医生打开药箱,拿出听诊器,听了一会儿,就拿出药剂在郑武国的胸上淤血处涂抹了一遍。然后他嘱咐郑武国好好休息。
医生叫陈惜俊到外面说话。两人来到客厅,医生拿出笔在一张纸上写起来。写完后,他拿起那张纸递给陈惜俊道:“按这个方子抓药给病人吃。”陈惜俊忙接过递给身后的家人道:“赶快去抓!”医生接着说道:“亏得病人身体原本强健,这方子吃了几次后就无大碍了。但是他毕竟摔得很重,还是有一些后遗症。”他正视着陈惜俊表情更为严肃地说道:“你切记,待他伤情好转后,万万不能让他出大力,比如干体力活;亦不得动怒。否则一旦旧伤复发,则回天乏术!”陈惜俊边递上诊疗费边连声应道:“是、是,我一定照办!”
两个月后,郑武国伤情已大为好转,气色基本恢复如初,能在庭院里散散步了。陈惜俊让两个家人一左一右在郑武国身边侍侯着,以防出现意外。
郑武国对陈惜俊告诉他的医嘱不太相信,遂想支走身边的两个家人,但他们说,他们奉老爷之命,必须守护在他身边,以防不测。郑武国也知道陈惜俊对自己是照顾得无微不至,遂不再勉强。走到一张石桌前,他灵机一动,就坐在石椅上装着休息,脸上不动声色,下面双手掌却展开来托着石桌的底面往上一用劲。岂知石桌纹丝不动,自己却猛觉胸部一阵巨痛袭来,疼得他一皱眉,胸口又似有什么东西要往上涌,他忙收回手,按住胸部,方才觉得疼痛减轻了些。那两个家人发觉郑武国神情有异,忙问道:“二老爷,您怎么了?不舒服吗?陈惜俊一向将郑武国视为亲兄弟一般,故命家人如此称呼他。郑武国听了慌忙道:“哦,没有、没有!”他实在不想让陈惜俊总为自己担心。
深夜,郑武国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几年为之奋斗的目标还远未实现,而今身体却先垮了下来,怎么办?今后难道就要在碌碌无为中度过吗?他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那简直判若两人的生活,一个长年在外为着心中的目标不停;一个在家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最后老死家中。蓦地,他又分自责起来:在飞驰的马上胡思乱想什么呢?当时反应速度怎么那么慢?落地时双手撑在地上就不会弄得这样了。
又两个多月后,郑武国的病情从外看来已基本痊愈了。这天,他在家里觉得很闷,便决定出门走走,当然身边照例跟着那两个家人。他着一身浅灰色长衫,脚下是一双软底布鞋。
出了门,来到大街上。在深宅大院内闷了将近半年,第一次出来,感觉真好,神清气爽的。郑武国感到人精神了许多,遂一路走去。
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茶楼酒肆,生意兴隆。郑武国悠闲地往前走着,心情很是放松。正走着,忽然一只肮脏的小手伸到面前来,郑武国站住往下一看,只见也是同样肮脏的一张小脸以恳求的眼神仰望着他。那是个约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乞求道:“大爷,行行好,赏两个钱吧!我快饿死了!”
郑武国一看,小孩确实是饿得不行了,双腿直打颤,站都站不稳,面无血色,瘦得皮包骨。郑武国略一思索,拉起小孩的手道:“走。”几步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小饭馆。
郑武国叫店小二领小男孩先去洗了手,然后让小二端上饭菜。面对一桌子的米面肉食,那小男孩开始还有些拘谨,不敢吃。郑武国就让他只管吃,不要怕。小男孩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郑武国和两个家人看的直叹气。
小孩吃到半中间,郑武国发觉饭馆门口有几双小眼睛朝他们看着,他转过身去,只见也是几个小孩子,一个女孩、两个男孩,和正在吃的这个年龄相差无几,也是瘦骨嶙峋,浑身脏黑。郑武国朝他们一挥手,小孩们便一拥而入。
不一会儿,四个小孩便来了个风卷残云,盘子都舔得发亮。郑武国遂叫伙计又上了几盘菜,几个孩子又是一扫而光。
结了帐,郑武国就问他们因何出来乞讨。那几个孩子并不马上回答,而是一起站起来,来到郑武国面前一起朝他跪了下来。郑武国忙站起将他们拉起来。
小孩们就说了出来乞讨的原因。在那样的时代,原因不外乎是贫穷或者战乱导致的。
郑武国听了后,思索片刻,就站起身来对几个孩子道:“走,跟我回家去!”说完,他一手牵了一个孩子,叫两个家人也各自带一个回去。两个家人迟疑着未动身,郑武国就说道:“你们只管照我说的做。这事我自会跟你们老爷说的。”
回到家中,郑武国带着孩子去见大嫂、陈惜俊的夫人左云芳。左云芳已年近花甲了,是个心慈面软之人。见到面前的几个小孩子那副模样,她心疼得不得了,忙叫几个家人领他们去洗澡,之后又拿出她儿子陈拓及郑武国儿子郑少清小时候穿过的衣服叫他们换上。
晚上,陈惜俊从厂里回来,郑武国立即来到客厅跟他说了自己领回几个流浪儿的事,并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大哥,没经过你同意,我就擅自将他们带了回来,给你添麻烦。”陈惜俊沉思了一会儿道:“兄弟,你这是什么话。说起来,倒是我心存不安。我经商数年,虽未为富不仁,但我一心只顾自己赚钱很少考虑到别人,特别是穷困的人,更遑论国家、民族了。比较起你来,我真是惭愧得很哪!”
第二天,那四个小孩都梳洗得干干净净、换上整洁崭新的衣服吃完早饭后由管家陈泰领着到县立小学上学去了。当然,这是陈惜俊吩咐做的。
几个月后,陈府的小孩子达到了近二个,简直变成了一家孤儿院,都是陈惜俊从街上领养的。陈惜俊都供他们吃穿和上学。此外,他还经常拿出自己厂里的面粉布施穷人,向孤儿院、学校等捐款。他还提倡商界同仁将赚得的钱回馈一部分给社会。在他的带动下,兴国商界行善成风,社会风气也随之大好起来。而陈惜俊的名气也更加响亮了。
为使郑武国得到更好的休养,陈惜俊让他搬到郊外的一座别墅去住。
郑武国在家闷得慌时,就拿起剑挥舞一番,或者挥毫泼墨写写诗词。他很喜欢中国的古文化,尤其是关于军事的人物和书籍。《孙子兵法》等当然是摆在书房的最显眼处,以便时常翻看。
年底,儿子郑少清从国外留学回来了。他刚见到父亲时,远远地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汉子,但神情显得疲倦,容颜看来苍老,他几乎不敢相信那就是他出国前还英武强壮、神采弈弈的父亲。而郑少清在国外呆了几年,也从一个男孩变成了真正的男子汉,身材比以前高大健壮了许多,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父子俩几乎都相认不出来了,过了好久才紧紧拥抱在一起。
此后,郑少清除了亲自照顾父亲的饮食起居外,就是经常陪父亲散步、聊天。郑少清谈论在国外的见闻,郑武国也就趁此勉励儿子日后为多难的祖国多出把力。
第二年春天,郑少清被清华大学聘请去任教,短相聚,又要长别离,父子俩依依惜别。郑少清只能劝父亲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好好休养。
儿子离开了,郑武国照样是在书房里舞文弄墨,偶尔陈惜俊开着小轿车带着他到附近的风景名胜逛逛。
一天,郑武国翻阅着《孙子兵法》时,突然一个念头涌出来:我何不也将自己的军旅生涯记下来,总结一些经验,也不枉自己戎马一生。于是他马上提笔开始写,题目取作《战争泛论》。
他先选取了古今中外一些著名的战役简单介绍了一番,并指出战争是一切利益冲突的最极端的表现,它的起因是人类的自私和贪得无厌的**。然后他简略地讲述了自己的戎马生涯,先谈了获得的经验教训,再详细讲了自己对战术的体会。
如:他主张在和敌方交战时多用计谋,以智取胜,不能一味蛮干。即使和敌方实力相当也应这样。如此既可提高效率,速战速决,取得胜利。又可减轻双方人员的伤亡。关于这一点,他特别强调,人的生命最可宝贵,在能不影响全局的情况下尽量减少参战人员尤其是普通民众的伤亡,特别是一些只为个别军阀政客争权夺利的意义不大的战争。
还有,在关键的战斗中投入尽可能多的兵力,从数量上盖过对方。他还提到士气在战斗中的重要性,高昂的士气会让士兵勇气倍增,勇猛向前冲杀。这样,从气势上就先打败了敌军。另外,他也谈到了非战时的军事训练,及一名军事统帅所应具备的素质,还有国防等。
在撰写这本书期间,他一直对其或修改或添加一些字句,所以一直持续写了几年。直到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军开始全面入侵中国。
战争初始,日军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大片国土被其侵占。一时之间,国内舆论对将来形势看法不一,
盲目乐观者,对此不屑一顾,说什么泱泱中华,岂会亡于小小的东洋倭奴;悲观失望者,认为由于日军拥有坚兵利器,凶狠嗜杀,不出一年,国土即会尽数为其占领。
郑武国见此,也在书中写下对时局的观点。他认为,中国不会迅速灭亡,也不会立刻战胜日军。原因是:一,中国土地广大,而日本则国土狭小资源紧缺,侵占中国大片领土后,战线拉得太长,最后定然导致兵力不足;二,虽然面对侵略者,有妥协者但更有反抗者,除了国民党,还有**领导着广大军民抗敌,日军攻城掠地的形势保持不了多久;三,正义在中国这边,日军进行的侵略战争必然会遭到国际社会的谴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但是,日军的武器装备更先进,且中国国人有时候不太团结,削弱了抵抗力量。由此,他预见中日之间的战争定是持久战,须持续数年才会有结果。
一日,郑武国正在书房中构思着文章,一个家人敲门入内道:“二老爷,有个一头金发的外国人找到这儿来,说是找您。“郑武国心里很是纳闷:外国人?他问道:“你问了他叫什么名字吗?”家人道:“他只说他是您的军校同学,其它没有了。”郑武国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哦,你快去请他进来在客厅等我。”家人应声出去,他也整整衣装向客厅走去。
进入客厅,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金黄头发、一身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对着墙上的一副书法凝神看着,听见有人进来,他忙转过身来。郑武国见了一愣,看上去很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那洋人约五多岁。他面带微笑地看着郑武国,双唇闭着不出声,似乎在考验郑武国的记忆力。
片刻之后,郑武国疑惑地问道:“你是丹尼尔?”“没错,我就是。你到底还是把我给想起来了!”丹尼尔笑着点点头,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接着,他张开双臂,郑武国也展开双手,两位分别多年的老同学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自从德**校一别,多年过去,两人只是在最初的一、两年里互致信函问候叙旧。此后,他们都各自忙于自己的事业,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想不到几年后,在他们即将步入晚年之时还能见到面,而且还是在中国。两人不禁感慨万千。互相问候了几句后,家人端上茶,两人就开始正式交谈起来。
郑武国先问起丹尼尔在军校毕业后的情况。丹尼尔喝了两口茶后就回忆起往事。他自言自己的军事生涯很是顺利,甚至有些平淡。也没有参加过战争,人生旅程非常简单,波澜不兴。离校后在一个步兵团当士官生,之后晋升为少尉,然后又一步步提升至英国驻缅甸军总参谋长。他因为在缅甸境内结识了国民党驻云南军队的参谋长陈百鹤,和他交谈中得知郑武国现在的情况和住址。回忆起军校生活的许多情景,他对郑武国的为人及他所具有的精神气质颇感敬佩。所以他请了假从缅甸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和郑武国叙旧。
丹尼尔忆述完自己的经历后,郑武国也简略地说了自己从军校毕业后所经历的事情。对于自己几年前摔倒成疾,他认为丹尼尔性格直率,所以并不隐瞒,平静地述说了出来。末了,他不禁轻叹道:“在祖国这多难之际,我却不能为她效力分毫,真真令人痛心啊!”
丹尼尔听到这,对郑武国益加钦佩了,他安慰郑武国道:“不必这样,我觉得,比起贵国的其他一些军人,您完全可以说是问心无愧!”
两人沉默了一阵丹尼尔问道:“既然伤未愈,你何不到国外技术较高的医院去治疗?比如英国?我可以派军用飞机送你去。”
郑武国当即答道:“谢谢你的好意,丹尼尔!若在平时,我会一口听从你的建议。但现在我的祖国正在受难,我又怎么忍心在此刻离她而去?即便她不幸灭亡了,我誓将与她同去!”
丹尼尔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您了。现在我把我在英国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写给您,以备您在需要时和我联系。”说完他掏出纸和笔写起来。
丹尼尔站起来伸出手道:“好了,老同学,我必须告辞回军营去了。您多保重身体!
两双大手相握在一起良久,而后他们再次热情相拥。
郑武国问道:“可否逗留一夜再走、你我再畅谈一番?”“分抱歉,不行。军中事务繁忙,我的上司只准个小时的假。”丹尼尔耸耸肩说道。
来到大门外,丹尼尔对送出来的郑武国道:“您的身体不好,不要再送了。我们就在此分别吧!”停顿片刻,他又说道:“祝您的祖国迅速战胜侵略者和您本人身体早日康复!再见!”言罢,他缓缓转身离去。他又不时回过头来挥手作别,郑武国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只说得一句“再见”。
几个月过去了,战场上的形势依然不妙,虽偶有胜利,但仍难阻止日军前进,城池不断沦陷。郑武国每天对着报纸上的报道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激愤之中,他挥笔写下:踌躇北上,失意南回。江南一夜梦好,只是何时圆?为梦想,奔波百回,直落得,两鬓斑斑空怀志,乡间桃原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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