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白恺长脸庞,天庭开阔,地角方圆,鼻正口方,两道细眉,一双凤眼,长须飘飘,看上去倒是一个冠冕堂皇之人。
白恺看到墙边惨象,又见孤孚洋洋得意,遂皱眉道:“孤老前辈,是你杀了通大官人?”
孤孚冷笑道:“都是些阿猫阿狗,死不足惜!”
通天手不是孤孚所杀,但孤孚却大包大揽,可见他根本没把白恺等人看在眼里。
敢如此小视身为宫中护卫首领的通天手,天下恐怕也只有孤孚一人了。
史珧、吕根、夫毅闻言皆拔剑在手,只要白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马上出击。
白恺不动。
他知道孤孚的厉害。
通天手的惨状已经嵌入他记忆深处,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刚才他只看了墙边一眼,从此再也不敢回头。
白恺此次前来,带了虎贲军上千人,已然将孤孚的人马实施反包围。
可以肯定地说,两方交战,朝廷必胜。
然而在咫尺之间,要与孤孚这样的江湖魔头交手,就不知道谁先死谁后死了。
白恺今日来榆树酒庄也是为了刘梅登,废帝嫌通天手做事太慢,所以又派他前来。
通天手死不足惜,他只要把李五吉夫妇带回去向皇上交差就行了。
白恺犹豫着。
见白恺不言语,孤孚知道他心中胆怯,遂阴笑道:“怎么,白大官人,你也是出来为皇上打野食的么?”
那白恺貌似文雅,其实也是刚愎自用之徒,哪里经得起孤孚如此奚落,因心中骂道:“孤孚,你这贼首巨寇,待会儿俺若抓住你定碎尸万段!”
以白恺的性格,他就只有霸王硬上弓一条路。
他看了千卷罗胸史珧一眼,慢慢地举手及胸,作了一个兰花指的动作。
这就是进攻的信号。
史珧、吕根、夫毅立刻一字儿排开,举剑指向孤孚。
以这四个人的武功,若联手对付孤孚一个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取胜。
白恺惯用一根六十九斤重的点钢浑铁棍,他见孤孚只顾着防范史珧等人,便一招“泰山压顶”,重棒照头劈下。”
这点钢浑铁棒有些来历。据说二十年前京郊民工修道,路遇顽石,民工遂伐树堆在大石旁边焚烧,然后以冷水泼之,意欲冷热相激使其绽裂开来。不知是火力不够还是顽石太硬,一时不裂,恰好白恺的父亲白瑞公差路过此地,举棍一擂,顽石应声而开。众人惊其神力,遂将那棍唤作“劈山棒”。白瑞死后,点钢浑铁棒便传至白恺手中。
孤孚见铁棒下来,顺手抓了一只铜酒斛去抵挡。
酒斛不过是铜做的。铜很脆。可是点钢浑铁棒不但击斛不碎,还被弹了开去。
白恺楞住了。本来他可以借铁棒下坠之力再横扫对方面门,然而棒斛相击竟是这样的结果,这太让他丧气了。
孤孚揉揉鼻头,嘲笑道:“白大官人,老夫原以为你武功不弱,没想到也只是酒色之徒,花花太岁啊。”
白恺正待退却,却被孤孚这句话所激怒。遭人如此羞辱,对于在宫中惯受人恭维的白恺来讲,似乎也就是第一次。
“呔,看打!”他不假思索,使尽吃奶力气,点钢棒朝孤孚胸脯横扫过去。
说是扫其实是扫中带捣。数秒之间,点钢棒如骤雨般急捣了百八十下。
“捅烂马蜂窝”,白恺最厉害的就是这一招。
对付孤孚这样的敌人,不使出毕生所学是不行的。
胸脯目标大,且孤孚是坐着的,闪避不易,所以白恺选择此处下手。
孤孚不过是将斛从腿上移到了胸前而已。
众人无比惊奇地发现孤孚胸前多了一块护甲,在阳光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点钢棒确实捣在孤孚的前胸上,但被那黄澄澄的东西挡住了。
孤孚手里的铜酒斛却不见了。
斛不是被点钢棒捣成“护甲”的,而是在孤孚从腿边移到胸前的瞬间完成了一个形状到一个形状的飞跃!
孤孚的掌力大得无法想象,要不是内力深厚,岂能有所作为?
其实孤孚根本没必要用铜甲护身。
他只是技痒罢了。
白恺连退三步,心中大惧。他现在深信孤孚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自己捏成粉末。
“回来,白大官人,你得赔老夫的斛呢。”孤孚道。
白恺几乎窒息。
“是前辈自己捏扁的。”他结巴道。
“你想耍赖?”孤孚问。
“晚生无意弄坏酒斛。”白恺脸色苍白,冷汗浇脊。
“你还想杀了老夫?”孤孚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不,晚生杀不了前辈。”白恺近乎绝望地摇头。
孤孚右手举起另一只酒斛,似乎准备扔过来。他具有如此掌力,只要一根树枝便可洞穿任何人的身体,何况现在是一只酒斛。
白恺仿佛看见自己苍白的尸体,他双腿发颤,面孔变形,只差转身逃命了。
孤孚垂下眼皮,在看他那只斛。
他是不是在杀人之前,还要欣赏一下自己的神奇武器?白恺惊恐如待决之囚。
四个人当中,数千卷罗胸史珧比较沉得住气。此人善于机变,长于口舌,当下见白恺失态至此,遂站出来道:“孤老前手下留情,俺们和您井水不犯河水,就当今儿没有来过便了。”
史珧这只是转寰之语,其实若不能将刘梅登带回去,他四个人都是一个死字。
孤孚鹄目圆睁,怒道:“你等想拍屁股走人?没那便宜!你等杀了老夫的人,当以命偿命!”史珧分辩道:“前辈明鉴,我等不知外面是您的人马,因此误杀。人死不能复生,如蒙前辈见谅,当以万金偿之。”
孤孚没有做声。万两黄金对他这个酒鬼还是有一点诱惑力的。
“前辈若肯为朝廷出力,当可另获万金。”史珧继续狮子大张口。
“是否让李五吉夫妇随你们回宫?”孤孚已经猜着。
“不错,前辈料事如神,这等好差,可不能轻易错过呐。”
“你说话顶数?”孤孚捏捏厚嘴唇,眯起眼看着史珧。
“若欺骗前辈,拿俺史珧五马分尸决无怨言。”史珧指天誓地。
孤孚思虑再三。
擒下李五吉夫妇容易,但那废帝是个反复无常,随心所欲之人,若当场翻脸不认人咋办?再说皇宫乃藏龙卧虎之地,且禁卫森严,兵甲极多,贸然进入,安能便出?
孤孚不知道废帝在狩猎山庄,其实都一样,狩猎山庄甚至比皇宫还凶险几分。
但孤孚确实对史珧的主意很感兴趣,他胆大包天,且又武功盖世,这世上凡没有做过的事,他都想亲历一番。
孤孚从怀中掏出一个扁圆形的瓷酒壶,拔开盖子,仰头咕咕地喝了几大口,然后一手持壶,一手五个指头轮番敲打着壶身,仿佛在弹奏乐器。
只有极其兴奋的时候,孤孚才会做出这种动作。
此时,麻衣者端着酒斛,凑近孤孚耳边说了几句,孤孚象是正中下怀,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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