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告别了雷雹,陈雾在街上一个人闲逛了很久,直到傍晚才回到家中,打开门,才发现家中没有开灯,漆黑一片。怎么回事?没人在家吗?陈雾疑惑地想着,打开了楼下的灯,赫然发现客厅里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不由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陈露。
“你干嘛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开灯?”陈雾问她,“吓了我一跳。”“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主动和我说话。”陈露站起身来,看着他说。陈雾看看她,发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但可以看出里面透出一些笑意,透着一种奇怪。陈雾知道今天可能有事要发生,就准备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去。“等等。”果然,陈露叫住了他,“你别走,我有话对你说。”见陈雾像是没听到她说话的样子,已经踩上了楼梯,陈露又说道:“不用害怕,只会占用你五分钟的时间。”于是陈雾停下了脚步:“有什么事就现在说吧。”“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能不能老实回答?”陈露问他。
“问吧。”陈雾说。他知道今天也许到了把话说明白的时候了。
“你是不是讨厌我?”陈露背着手走到陈雾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像是要看穿他会不会撒谎。“我不讨厌你。”陈雾也看着她的眼睛回答。“那你为什么老是躲着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陈露问。“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陈雾欲言又止。“你喜不喜欢我?说实话。”陈露忽然直接问他。“我把你当自己的亲妹妹看,明白吗?何况你就是我的小妹。我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小妹呢?”陈雾说。“那如果我们不是堂兄妹,你会不会像喜欢其他女孩子那样喜欢我?而不只是把我当你的妹妹?”陈雾看到,说这话时,陈露原本微红的脸又添了一些桃红。“拜托你不要提这些假设性的问题好不好?”陈雾无奈地说。“你别管,你只要回答:会不会?”陈露追问他。“也许……会吧?’’陈雾的话不是是回答还是自言自语。“倒底会不会?我要你明白地说。”陈露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满意,已经站到了距陈雾只有几厘米的地方。“会!会!”,陈雾对她的莫名其妙的坚持感到不可理解,也有些不耐烦,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回答,心想如果这样回答也许她的一切问题都会结束了,反正又不会变成现实,撒个谎也没什么要紧,也许她只是想要这么一句空话。
“那好,你看。”陈露忽然抽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递给了他一份发黄的日记本,脸上已经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这是什么?”陈雾接过日记本,发现中间有一部分被折了起来,更是一头的雾水。“你看了就会明白了!”陈露眼神里带着笑意,有几分得意地说,“只要看折起来的部分就行了!”。
陈雾疑惑地打开日记本,看到第一页写着主人的名字“陈正德”:是爸爸的日记本?陈雾带着更大的疑问翻到折起来的部分看下去,眉头越锁越紧。
这是陈雾所从未见过的爸爸在年轻的时候写的一本厚厚的日记。在折起来的日记部分,陈正德这样写道:“今天,妈妈给我带回了一个弟弟,可是并不是妈妈生的。他是妈妈在路边拾到的……”陈雾以一种战栗的心情看完日记,得知了一个几乎不敢相信的事实:他的爸爸和叔叔并不是亲生兄弟。陈正道是陈雾的奶奶在路边拾到的一个弃婴,后来以陈正德弟弟的名义抚养长大。这一段真相,知道的人只有四个人,陈雾的爷爷、奶奶和陈正德夫妇。而这四个人,直到去世也没有把这个真相公之于世。所以,除了他们之外的人,一直都以为陈正道是陈雾的亲叔叔,甚至陈正道自己也这么认为。
难怪叔叔和爸爸一点也不像,和爷爷奶奶也不像……原来如此。陈雾觉得有些眩晕。但立即定下神来,盯着陈露问:“这日记从哪来?”“干嘛这么凶?”陈露问他,“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长大后在重新收拾你爸他们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枚奇怪的钥匙?那时咱们都不知道那是什么钥匙?你还说要把它丢掉呢。幸亏我没有丢,一直留在身边。原来这是你爸在富城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以前大家没见过所以不认得。我今天收拾东西又把钥匙翻了出来,就到富城银行去了一趟,还以为是你爸留给你的存款呢,原来只是这么一本日记。不过,我一点都不失望。”陈露说着,把银行出具的交付手续递给陈雾看,以证明她没有说谎。
其实陈露有些事情还是没有说,但陈雾看完日记已经明白了。那就是日记中还记载着爸爸和妈妈相识相恋的全部过程,这才是这部日记的主要内容。但陈露显然关注的并不是那主要的部分,而是对她来说主要的部分。陈雾明白,与妈妈之间的爱情才是爸爸把自己的日记郑重地锁到银行的原因。爸爸是想给自己的爱情保留一份青涩而甜蜜的记忆,但他没想到这爱情日记竟会在有一天忽然就变成了遗物。
看着陈雾目瞪口呆的傻样子,陈露开心地灿烂笑了。忽然之间,在陈雾仍困惑于那日记,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陈露已经轻轻笑着,扑入了他的怀中,搂紧了他,轻轻地在他耳边说着:“你要喜欢我啊,你答应了我的。”说这话时,她的脸更加红了。
这时的陈雾才如梦初醒,连忙后退了一步,用于阻住了陈露还要跟上来的身体,说:“不……不行!”“为什么?”陈露不明白了。一直以来,困扰她和家人的问题就是她和陈雾是堂兄妹,现在这个问题已经顺利地解决了,陈雾还在逃避什么呢?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陈雾倚在楼梯上,有气无力地说。他现在其实在一个复杂的境地里。他终于遇到心中所爱,却像是很快又不得不失去,这感觉令他有些心力憔悴。“你……你骗我!”陈露不相信,说,“你刚才还说会喜欢我的!”“我没有骗你。刚才那样说才是想骗你。我真的有女朋友了。”陈雾说。
“那她叫什么名字?”陈露要问出个究竟,她要知道陈雾是不是在说谎。“你别问了。”,陈雾说,“我没必要骗你。因为……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妹妹。”
陈雾的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了陈露的心。她原以为,如果她和陈雾不是堂兄妹,她就能和陈雾在一起。而今天当她终于发现了她和陈雾真的不是堂兄妹时,几乎要兴奋得大叫,她是一路笑着抱着日记本跑回家的,然后,一直在等陈雾出现,要把这好消息告诉他。没想到等来等去,却等到的是这么一个结果。
陈露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陈雾见她已经没话说,就转过身准备上楼到自己的房间里去。陈露忽然感到自己像是从这一刻开始就要失去他了,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要开口挽留住他。没想到刚一伸出手,整个人忽然感到一阵眩晕,“扑通”一声就晕倒在楼梯前。恍惚的意识中,她听到好象是陈雾正在喊她的名字,就悠悠地醒转过来,看到陈雾正把她抱在怀里,喊着她的名字:“陈露!陈露!”“别……离开我……”陈露说完这句话,终于还是昏迷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陈露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边的椅子上坐着陈雾,正在为她削苹果。陈露想挣扎着坐起身,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陈雾见她醒过来,忙扶着她坐起来,正想走开,却被陈露红着脸拽住了。陈雾没有像平常那样拿开她的手,反而在她身边坐下了。
陈露看看窗外的阳光,再看看身边的陈雾,像是换了一个人,神志有些恍惚,便问:“我是不是在做梦?”“不是。”陈雾回答。“我是不是昏倒了?我睡了多久?”陈露想起了昨天的事。
“昨天你昏倒了,一直睡到今天。”陈雾对她说,“不过医生已经来看过了,说你只是休息不好,没有什么大碍。”“哦……我爸呢?他知不知道?”陈露又问。“我已经跟叔叔讲了,告诉她你没事。”陈雾回答。“那日记的事他知不知道?”陈露问。“我没告诉他。我想这个秘密还是永远地保留下去比较好吧。陈露?”陈雾有话要说。“嗯?”陈露回答。“你能不能答应我,日记的事,永远地保密下去?”陈雾说。“行。我们拉勾好不好?”陈露笑笑。“你答应了就行了。”陈雾笑着回答。
“陈雾?”陈露总觉得今天的陈雾看起来怪怪的,像是忽然对她好了起来。“什么事?”陈雾问。“你真的有女朋友了吗?”陈露问他。“陈露,我们现在不提这件事好不好?”陈雾说,“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好不好?”“嗯。”陈露知道陈雾不愿意说,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正在这时,陈露的手机响了。陈露松了拽着陈露的手拿起了手机,陈雾走过去继续削他的苹果,但是看上去总显得心事重重,只是陈露没有注意到。
“喂?”陈露刚接通了手机,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是你啊!”陈露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你这几天怎么没去上课啊?”陈雾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只能听到陈露的回答:“呵,我今天也生病了,也没有去学校。”讲到这,陈露忽然想起一件事,忙说:“你等等啊。”然后问陈雾:“哥,你今天有没有替我向学校请假?”陈雾点点头。陈露松了一口气,继续和对方打着电话:“你怎么了?……哦……”陈雾觉得自己似乎不太适合再听下去,正好苹果也削完了,就把苹果放在陈露的床头桌子上,出去了。
陈雾洗了洗手,下楼走到客厅里,打开电视看,却是完全心不在焉。此刻他的心里只挂念着在家养伤的林霜。可是他自从他发现林霜的爸爸可能是王灵之后,他知道自己也许再也不能去看她了。他一直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不管是什么原因,林复生真的是王灵,他该怎么办?他爱的人的爸爸将会是他的仇人。他只有祈祷,也许那天他走看错了,也许这只是个巧合。
无聊的电视节目一点意思也没有,陈雾返身又走进了陈露的房间。陈露需要他的照顾。陈露正好电话快要打完了,正在跟对方说着:“那好,我明天上午去看你。……我啊?没事,只是休息不好而已。……好吧,就这样……Bye’!”陈露笑着收线了,陈雾有些好奇地问:“谁啊?”“呵,是我们的‘校花’啊!”陈露笑说。“‘校花’?叫什么名字?”陈雾立刻来了兴趣。“呵,我才不告诉你呢,免得你喜欢她!”陈露笑说。转念一想,又笑道:“不过你已经没机会了,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那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呢?”陈雾笑问。“我也不知道!”陈露笑笑说:“这家伙,一直都没有谈过恋爱,这次终于谈恋爱了,竟然说要跟我保密,不告诉我他的名字!说是见到我时才告诉我!”“你这个朋友蛮有意思的。”陈雾笑笑。“倒底叫什么?告诉我吧。我保证不会追她。”“这还差不多。”陈露得到了他的保证,放心了些,说,“她……”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你爸回来了!一定是又没有带钥匙!”陈雾连忙跑下楼,给陈正道开了门。“哎,又忘记带钥匙了。年纪还不大,记性却越来越差。”陈正道一边进门一边自责,又悄悄地问陈雾:“露儿怎么样?”“嘘!”陈雾连忙示意他不要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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