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雾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正碰见陈露从楼上下来。“陈雾，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陈露见他脸色非常难看，就关切地问他。“我没事。”陈雾一边说着，一边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陈露连忙跟了上去，站在他的门口，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我说了没事!”陈雾不耐烦地回了她一句，“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被挡在门外的陈露觉得委屈极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掉下来。
这一幕被正好经过的陈正道看见了。他决定好好劝劝女儿，女儿跟陈雾老这个样子似乎也不是办法。
“露儿，你到我书房里来一下。”陈正道将女儿叫到了书房里。
两人在书房里坐下，陈正道问女儿：“刚才是怎么回事?”“我哪知道?”陈露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好了，别哭了。”陈正道说，“你们两个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时候你们什么都不懂时倒还好，一长大了，陈雾发现你喜欢他了，就一直躲着你，这么多年你没发现吗?”“我……知道。”陈露垂下了眼睛。“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躲你?”陈正道问。“我……知道。”陈露开始揪自己的衣角。“你知道?说说?”陈正道问她。“他讨厌我。”陈露撇撇嘴说，“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没做错过什么。”陈正道笑笑，没有否定她的话，又问：“还有呢?…”“还有……我们……是堂兄妹。”“对啊!”陈正道见她说到了点子上，就接过来说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爸爸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问过你和陈雾的事，是因为那时你还小，不知道你们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管陈雾是不是也喜欢你。所以那时你要喜欢陈雾，爸爸也没有刻意地阻拦你。爸爸是希望你长大一些，自己会懂得这个道理，自己就会放弃陈雾。其实陈雾并不是讨厌你，而是你把他陷入了一个不能和你正常相处的境地一你明知道你们两个是不会有结局的。”陈露低下头，又抬起头看着爸爸，眼神中已经流露出一种哀愁，她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放不下他。”“可是你要等他到什么时候?而且无论你怎么等他，他都不可能属于你。就算他也喜欢你，你们能在结婚吗?你们可以要孩子吗?这些问题你想过没有?”“我没想过那么遥远的事。”陈露幽幽地说，“我只是想，能多陪他一天，就多陪他一天。他受了太重的伤，我只是想治好他的伤——就算要我用一辈子的时间。”“露儿，”陈正道叹了口气说，“你不会是能够治好他的伤的人。听爸爸的话，忘了陈雾，找一个喜欢你的男孩子吧，别再那么固执了，好不好?”“不!”陈露倔强地摇摇头，“我不要!”“孩子，你不能把你的人生押在一个注定要输的赌局里。”陈正道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说道，“你知不知道?其实每次你因为受陈雾的气一个人在房间里哭，爸爸都会看到，也会跟你一样难过?……别再折磨陈雾，也别再折磨你自己，也别再折磨爸爸了好不好?你妈妈如果还活着，她也一定会为你难过的。”陈正道的眼睛不由有些湿润了。“爸……”陈露走到爸爸面前蹲下，拉着爸爸的手想安慰爸爸，声音忽然哽咽了，眼泪也不知为何掉了下来，终于是将头埋在陈正道的膝盖上哭了起来。陈正道抚摸着女儿的头，眼泪也不觉掉了下来。
然而这晚的谈话并没有结局。
书房的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的陈雾路过书房，听到了陈露和爸爸的谈话，倚在书房外的墙上，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一夜，陈露家的三个人都是直到夜已很深，却始终还是无法入睡。
第二天，陈雾一大早就离开了陈露家。他要去找一个好几年都没有见过面的朋友帮忙。
一个小时后，陈雾终于来到了天正律师事务楼。他走进这幢五层小楼，在一楼大厅负责接待的其中一名秘书小姐已经笑容可掬地出来接待他了：“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我找雷雹律师。”“请问你是……?”秘书小姐笑眯眯地问。“我是他的朋友，我叫陈雾。”陈雾回答。“请等一下。”秘书小姐仍然是带着亲切的笑容，走到接待处拨了一个内线电话，陈雾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只是看到她很快打完了电话，带着更甜美的笑容走了回来，对他说：“请跟我来。”陈雾点点头，跟着秘书小姐走上了二楼。
秘书小姐走到其中一间办公室前时，停住了脚步，对陈雾做了个请的手势，就笑笑返身下楼去了。
陈雾走进办公室，却发现没有人。他正奇怪是不是小姐带他走错了房间，忽然办公桌下跳出了一个人：“哈!”，吓了他一跳，定睛一看，不是雷雹还是谁?
“呵!”陈雾倒是没被他吓到，反而是笑了，走上前去给了他一拳，笑说：“这么大了，还玩这套!”雷雹也笑着给了他一拳：“这么大了，还是吓不到你！”两人相视而笑，互相击掌，握住：“好久不见!”
雷雹是陈雾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但是两人已经有几年没有见面了。并不是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一个女孩子——陈露。
三年前的一天，也是陈雾父母逝世的日子，陈雾因为喝多了酒，又跟别人打了架。当然跟以前的每次打架一样，这次还是他找的事，而且他还是没有能打过对方。但是这一次他惹的事不小，他把对方的头打烂了，自己也被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那一天陈露被吓坏了，幸好警察及时赶到了现场，才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升级。巧的是当天雷雹正好路过他们打架的地方，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就紧跟着去了派出所，在双方之间进行了调解，并顺利地将陈雾担保了出来。雷雹就是这样认识了陈露。
那时梨花带雨的陈露深深地打动了他的心，令他不能自制地喜欢上了她。
于是他开始想办法通过陈雾追求陈露，陈雾虽然大力支持他，他却遭到了陈露的一次次的婉拒。陈露甚至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他知道陈露并没有男朋友，那会是因为什么被拒绝呢?他不明白。
终于，他从陈露看陈雾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他明白了，原来陈露喜欢的人竟然是她的堂哥。但是他也看出，陈雾不喜欢，也不可能喜欢陈露。尽管如此，他知道自己还是没有机会。
于是，他选择了等待和离开。在这样一种微妙的关系里，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情敌竟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虽然陈雾完全是无意的。他觉得暂时离开也许是好的。于是他便很少去找陈雾。
而陈雾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也不令他感到不舒服。于是两人有三年都没有再见过面。然而三年过去了，陈露仍然喜欢着陈雾，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那陈雾来干什么呢?
雷雹请陈雾坐下，两人寒暄了几句，雷雹问陈雾：“说吧，今天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陈雾说。“呵。”雷雹笑了，“你还是那个老样子，每次找我都是大事，却每次嘴上都说‘没事、没事’。呵，我看你是改不了了。好了!”雷雹拍拍陈雾的腿，笑着说，“别客气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尽管说吧，能帮忙的话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雾知道雷雹并不是说大话，便笑了笑，然后还没有开口说话，笑容就在不知不觉间慢慢消失了。雷雹看着陈雾的表情的变化，知道这次陈雾不仅有事，可能还是一件不小的事。
“我说了你也许不会相信。”陈雾说，“我怀疑杀我爸妈的凶手没有死！”“嗯?”雷雹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说，“不会吧?他早在二十年前不就已经被枪毙了吗?到现在骨头也应该烂掉了，怎么可能还没死呢?”“我自己也不能确信，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你在法律界认识的人多，关系也多，说不定能帮到我。”陈雾说。“那你详细地说说?”雷雹说。
于是陈雾就把因为认识了林霜，所以有机会到了林霜家见到林复生，无意间在林复生手腕上发现了牙齿痕的事简单地向雷雹说了一遍。
“就凭几个牙印吗?”雷雹问，他觉得这是不是证据太少了。“是!”陈雾点点头说，“如果是其他的什么特惩，比如痣，如果长在同一位置倒也没什么稀奇，可是这是牙印，而且在同一位置，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也有类似的经历！而且我看到了，牙印的弧形不大。”
“世事无绝对，也许就有这种可能。而且，如果他是那个凶手，你又见到了他，虽然时隔了二十年，你也应该还是能认得出他啊!”雷雹说。“是啊，这正是我不能确定的地方。他的相貌和王灵并不一样。也许……他整过容?!”陈雾忽然想到，也许出现在他面前的林复生是个整过容的人。“嗯，有这种可能!”
雷雹点点头，然而又说，“不过，仅凭现在证据还不足以认定他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凶手。仅凭两排牙印，不能完全说明问题。而且，二十年前的王灵确确实实是被枪毙了啊!你怎么解释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会在二十年后活过来呢?总不会是死的那个不是王灵吧?”雷雹笑了，见陈雾沉默了，又继续说道，“而且就算有人愿意替他死，他怎么逃得过监狱、公安、检察、法院的层层把关呢?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不过……”雷雹想了一下，又说：“林复生手腕上的这个别致的伤疤确实很可疑，我们得查查。如果真的查不出他有什么特别，帮你调查调查未来老岳父的底细，对你也是有好处的。”说到这，雷雹看见陈雾绉着眉头看着他，便和陈雾一齐笑了。“开玩笑。”雷雹笑说，“我明天就亲自去查，如果真的查不出什么，也不能说是白忙一场。等查好了我再通知你，估计得两个星期左右。”，停了停，雷雹又说：“你运气不错，最近我比较闲，正好有时间来干这事。”“那好，我等你消息。”陈雾站起身来，说，“那我回去了。”“等等。”雷雹忙拦住他，看着他问道：“你小妹最近怎么样？”“还不是那样？我真不明白……”陈德叹了口气。“我明白。没关系，我可以等。”雷雹心领神会，“我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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