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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对我道：“你可知金焰教原名日月神教？”
“晚辈知道。”
花开又道：“那你应当听说过，百年前日月神教曾有一本镇教宝典。”
我说：“前辈是说一百多年前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的《葵花宝典》？”
花开道：“正是。”
“可是，《葵花宝典》不是已经在东方不败死时被毁了吗？这和锦绣有何关系？”
花开道：“东方不败为练《葵花宝典》挥剑自宫，虽然神功练成，却也把自己弄成个不男不女，整天躲在闺房里绣花。连武器用的都是绣花针。他痴迷于绣花，自己手绘了两本绣花图谱，他练功时想着绣花，绣花时又想着武功，不知不觉间，已把武学融在了针法之中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东方不败死后，他的许多绣帛和那两本绣花图谱都被弃于教内的破仓库内，一直也没有人去动它们。四十年前，我和小弟就曾在那些仓库里见过。锦绣姑娘绣的蔷薇和并蒂莲，图案和针脚与四十年前我们见到的绣帛一模一样。当年东方不败绣那幅并蒂莲，想来正是和情人杨莲亭情深意浓之时，所以那幅莲，端的是娇妍妩媚，水波潋滟，令人难忘。
三十年前，教中一个喜欢刺绣的侍女发现了这两本图谱，十分喜欢，带回去习练。没想到却无意中练成了绝世神功。她就是本教原来的六大护法之一罗衾寒。”
我问：“就是传言中早在八年前死去的罗衾寒？”
花开道：“正是。若花某没有猜错，她当是锦绣姑娘的母亲。”
锦绣听了，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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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继续道：“八年前，罗衾寒被人刺杀逼入深崖尸骨无存。她死后，九岁的女儿、她养的大雕还有下册图谱全都神秘失踪。教中传言，杀罗衾寒的人就是她唯一的弟子，现在教中最年轻的护法长老柳初绿。
要想练成这两本图谱上的武功，习练的人首先要擅长刺绣，像花某或者萧公子这样的人，就是练上百年也是徒劳。不但擅长刺绣，此人还要不墨守成规，懂得独辟蹊径，对于普通绣娘而言，这两本图谱的针法完全错乱根本无法习练。因此，罗衾寒当年虽然下江南挑了不少绣女，唯一练成的只有柳初绿。
东方不败绘绣图时，神功已经练成，因此两本图谱的武功并没有连续性，针法也都大同小异。柳初绿练完上册后，武功已经差不多可和师父比肩。也许就是这样起了异心。但是柳初绿当时与教中原来的总管极好，此事最后不仅不了了之，她还顺理成章地接替了师父的位置当上护法。
柳初绿虽然在六位护法中年纪最轻，但是她武功之高，就连我们兄弟俩也不敢小觑。
罗衾寒是教内护法，说起来与我们兄弟俩也算故交。今日得知故人之女无恙，花某心中真是有说不出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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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脸色煞白，半天方道：“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前辈可知道锦绣原来的名字？”
花谢道：“我们听过你母亲叫你兰儿。”
冰姨道：“兰儿，兰儿，怪不得锦绣喜欢兰草，她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兰花。”
我亦叹道：“难怪。”
花谢问：“难怪什么？”
我说：“晚辈第一次听到锦绣的琵琶时，听见金戈铁马，寂寞荣光，荒草斜阳。当时心中暗暗叹服，想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怎能弹出如此琴音。原来是这个缘故。想那东方不败，一生戎马，傲视江湖，最后的愿望竟是做一平常女子，此中寂寞，当真是地可老天可荒。”
花谢点头道：“后人说起东方不败，总是将他的不人不妖作为笑谈。但在我花谢看来，如他这般至情至性的人实属世间罕见，其中悲越，又岂是那些鼠辈所能明了？”
“如此说来，锦绣不仅会武功，她甚至已可算得上当世高手？”
花开道：“正是。”
这时，我听到远处极轻的脚步声，像树叶轻轻飘落，显然来的人轻功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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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雾中出现一个淡淡的人影，带着斗笠面罩。只听得此人阴恻恻道：“金焰令牌在此，花护法接旨。”
花开皱眉道：“殷总管，本教内什么时候有圣旨一说？”
殷总管冷笑道：“这是南宫教主新近制定的教规。两位护法只顾自己逍遥，三年两载都见不到个人，又如何能知？”
花谢道：“教主有什么吩咐你就快说吧。你若想我们兄弟下跪接什么旨，只怕殷总管的青丝变白头，也等不到那一刻。”
殷总管想是十分狼狈，半天方悻悻道：“教主有令，两位护法即日内速回总舵，不得有半刻拖延。花护法，教主听说近来你们和少林武当搅在一起，龙颜不悦呢。”
花开长笑道：“花自飘零水自流，我们兄弟爱和谁在一起，那是历任教主都不曾管过的，殷总管又何必为此伤神？龙颜？难不成教主之尊还不如皇帝老儿？”说完，花开面色一肃：“殷总管，金焰令牌既到，我们兄弟定当听命，即刻便赶回总舵。你请放心回去复命吧。”
那殷总管也不再言语，转身迅速消失在晨雾里。
像泪眼一样模糊的晨雾。
因为花谢已经拔出了他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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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谢戚戚道：“大哥，与萧公子这一战咱们说打就打吧。人世无常，多半下次已没有机会了。虽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但这一战终得如愿才是。”
“明眸”也已经出匣。
花开的“明眸”，像少女明媚的眼波，剑光流转，晨雾里刹那间盈满朦胧的嫣颜浅笑。
花开对着“明眸”痴痴良久，道：“人生得意须尽欢，最得意事莫过于剑逢对手。虽然这一战咱们并无多少胜算，但想到倒在残荷听雨剑下，也足以让人意气风发。天下还有比这更痛快的死法么？只是咱们既已接金焰令牌，又岂能对本教失言。萧公子，一年之内，我们刀剑重逢。”
说完，“明眸”入匣，径直离去。花谢一跺脚，也随在他后面，两人顷刻间没有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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