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下斗篷的白姬,有一种惊人的艳。
冷艳。
她的肤色白的近乎透明。眸子很黑,很亮,是不长不圆却妖媚得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她的唇很红,没有装饰过的红,本来娇艳的颜色配到她的脸上,却成了种奇异的冷色调。更让人称奇的是,她一头长发披散下来,真是世间少有的妖异。因为她的发色,竟是如月华般耀眼闪亮的银色!
看到白姬卸下斗篷后的面容,除了光秀以外,大家都吃了一惊。在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赞了一声,心跳加速后,终于听到了光秀的轻叹:“是你……”
白姬点头:“我如约来了,殿下也该兑现诺言吧?”
光秀望着那女子的一头银发,突然想起将近二十年前的
旧事。那时自己未满三十,正是意气风发满怀大志的时候。那时他跟随的主公并不是现在拥有一半天下的信长公,然而,凭着高贵的家世和卓越的才华,仍得到了重用。一次难得的假日,他在城郊信步而行,忽然起了满天大雪,隐隐听到林子里有小孩的哭声。他悄然走近,看到哭泣的女孩半跪在雪地里,他走到他的身边,愕然发现这个只有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竟有一头长长的白发。
如冰之魄,如月之华。
“雪…女…吗?”光秀轻问。传说中操纵着冰雪的妖精,每个都冷艳无比,却冷酷无情。
雪女抬起头,看到跟自己说话的年轻武士,便再也放不开目光。多么俊秀优雅的贵族啊!随便站在那里,仿佛可以夺去天地的光华!她伏下身子,拜道:“大人,我是人类的子女。”
“人类的……?”光秀扶起女孩,道:“那你又为了什么哭泣?”
女孩已止了泪,轻轻的道:“我生下来,和别人并没有不同。只是前几日遭到雷击,头发全白,此后,父母见我如同见到怪物,所有人都不愿与我来往,今天,父亲将我赶出家门,我想讨些饭吃,人人都不敢睬我…”
光秀见女孩年纪虽小,却生的我见犹怜,而且口齿竟如此清楚,便问:“你叫什么名字?父母是做什么的?”
女孩答道:“家人与我断绝关系,我便失去了姓氏,我的父亲是服侍光秀殿下的武士,我的名字叫做白姬。”
光秀微笑道:“原来是武家女子,难怪礼仪优雅,举止不俗,这样吧,我们既然遇到了也算缘分,你有什么请求我都会听。”
女孩又是深深一拜,细声道:“多谢大人,我想修习剑术,弓术及忍法,亦想学习礼仪茶道,希望大人能够资助我,白姬艺成之时,便到大人麾下效力!”
光秀原以为她不过想求自己收留,图个温饱,不想她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吃惊不小:“你要侍奉我?”
“正是。白姬一定能成为出色的武士,那时,便回来侍奉大人。”
“哈哈!有意思。”光秀笑道:“你知道在这个时代说这种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白姬淡淡的道:“为了能成为侍奉大人的优秀武士,我宁愿舍命一试。请大人给我这个荣耀。”
“好一个请求,不愧是武士之后。”光秀想:如果逼迫她父亲允许她回去,此人不敢不办,但终于已有了间隙,未尝是件好事。倒不如让她一试,生死各由天命。想到这里他给了那女孩二百贯钱,当时下级武士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十来贯,而白姬眼都不眨的收了下来,只在心中默默感激。
光秀道:“平民一年的收入也不及此百分之一。我与你立个约,这是资助你修行的费用,二十年后,你来见我,如果你已成为优秀的武士,我便允许你为我效力。但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你…”光秀温柔的看着她,语气却狠心硬冷下去:“知道该如何做吧?”
“到时白姬一定将命献上。”女孩毫不犹豫的说。
她才五岁呵!居然已有了真正武士精神的决然,光秀忍不住被她的执著感动,将绣有家纹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很好。从今开始,你便是我的人。我将自己的姓氏赐予你,你艺成之时,将这件衣服上的纹样依样绣在自己的衣服上,到那时,你就应该知道自己该为谁效力了。”
白姬收好衣服,又拜了一拜,匆匆离去。
“已经二十年了啊……”光秀微笑着叹道:“没想到你真的活着来见我了,辛苦了。”
白姬抿着唇,低头道:“是。白姬艺成之时,才知殿下是赫赫有名的智将,茶人明智光秀,感谢大人赐姓,白姬当以命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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