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易才生日的晚上,他把邱喜来叫了出去。看他没叫别的同事,邱喜来以为就他俩,不想走出外面他就发现自己错了,李卓凤和她的两个朋友在一旁等着,他暗暗吃惊。几人在k歌之城闹了一晚上,她和朋友们玩得疯疯癫癫和往日大不一样,不免让他惊奇。他从她的眼中看出些奇怪的东西来,在众人面前若既若离的神情让他十分受用,以为她开始解封了。郑易才则专门灌他,她们又在一旁凑趣,使他丢不下面子只得来者不拒。
当郑易才东倒西歪背他出来的时候,已是凌晨时分。郑易才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诅咒邱喜来的体重,李卓凤她们在旁嘻嘻哈哈的笑着,不时帮上他一把,邱喜来心里多少还有些清醒,看见在她面前出洋相就挣扎着想下来,可手脚都不听指挥。
瞧李卓凤笑着自己,他想说话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好咧开嘴笑,一笑口水就流了出来,正好掉进郑易才的颈脖里。他诅骂的更痛快了。
走慢点。我扶你到房里。姑姑和妈在一旁说着。
他挥了挥手说我自己回房就行了。
我买到鱼钩了,晚上你来,我们钓鱼吃。
我姑来了,可能要晚点才行。
晚点就晚点,一定要来,我在那里看鱼,怪无聊的。这几天烦死了,我等你啊。
我等你啊。
邱喜来想起和叶强的约定,心里一急迷迷糊糊就坐了起来。正待翻身下床,睁眼一看房间里静悄悄的,外面月色如水,看了看周围,上下床都睡着不少人,这才发现不是在家里,又迷迷糊糊地躺下。
他头昏昏沉沉的在床上似睡非睡,风扇不紧不慢的吱吱作响,像催眠一样令他进入梦境。
叶强约我干嘛来着?
怎么这么晚?
我喝多了点酒,睡了会。
也不穿多点,着凉了怎么办?穿上我这件。叶强把迷彩服脱下扔了过来。
邱喜来拿过他的鱼杆,头还是有些昏,他不太喝酒的。叶强靠在棚子上开始发牢骚,搞个警察做太贵了……
别追我,不是我杀你的。
别追我……
你去那里?
卓凤,你怎么不理我呀?
卓凤,你在那里?
邱喜来喝了口开水提提神,昨晚酒喝多了一夜没睡好,现在头还隐隐作痛。
他走出值班室在外面无聊的走来走去。
现在是上班时间没人进出,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瞧见有人从宿舍楼里出来。
有点眼熟,他仔细看了看。是她?
他半天没想明白。
目光一直随着她走动。
心却在半空晃来晃去。
眼睁睁看她走到眼前,犹不敢相信。
她看了他一眼,随即把脸低下去。“我走了。”
那一低头间,他看见了泪花,心里头猛地一震只能呆呆的看着。
走了?
“我家给我找了份工作。”
离……离开了?
“还……能见到你吗?”他颤抖着问。
“也许。”
什么意思?你会回来吗?
“那……就这样了。”他说不出别的话来。
心一直在颤抖。
要走了?
怎么就要走了呢?
“嗯。”她瞥了一眼,又迅速把眼光转向大门外。红红的眼。
他喘不过气来,仿佛被谁掐住了脖子。“我,还在上班,就,不……送了。”
“不……用了。”她低声说道,回头看了看行李箱,她不敢看他的脸,他的眼让她心惊。
她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不要走。
他伸了下手,没敢牵。
你不要走好吗?!
她脚步稍为顿了下,没停住又往前走去。
你留下来吧!!
他伸手招向她的背影。
没有开口。
开不了口。
嘴巴定在那里,像模子。
你不能留下来吗?!!
你留下来吧!!!
你留下来吧!!!!
他心里大声地嚎叫着,却没有开口。
拖着个大皮箱她显得有些吃力,离车站还远,她该走上一阵子。
他手一直举着目送她离开,直至她背影消失的那刹,才无力摔了下来。
似乎有一大瓶酒精倒在他血淋淋的伤口上。噢——他痛得叫了出来,不停的呻吟。巨痛过后心里泛起无限的酸楚。虽然他隐约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却不知道来得这么快,丝毫没有给他挽回的希望。
接班的同事看见他隐在眼角的泪光,困惑的看着他跑开。
“你知道吗?李卓凤她辞职走了。”
邱喜来点点头,没说话。
“可昨天晚上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哎,你……算了。”郑易才也一头倒在床上。
躺在床上他翻来履去地想着,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想起昨晚,原来只是她临走前的疯狂,给自己的一些安慰。他记起两人许久没有聊过电话了,一打过去就是没空、忙,当时就担心她故意冷淡自己。又想起上次两人出来的情景,他才发现她早就决定了今天的结果。
有人的地方就有秘密,这条小小的排水渠也不例如。
他俩沿着树阴走着,以躲避可能碰上的熟人。邱喜来很不喜欢这样,偷偷摸摸的就和做贼一样。都半年了,俩人出来的次数还是极少,他很是不满却不敢声张,她的性格他还是清楚的,说了也没用。
在以前来过的地点坐下,这也算是老地方了,他很感叹。才三次。
两人话题天马行空,邱喜来很兴奋地说着,向来都是他作为主讲人的。不知不觉中就聊到了以后,对于以后他心里还是藏着些憧憬的。
“以后你会后悔的,”她说。看了他一眼很严肃的样子,很快又把头转向别处,黑夜帮她把转瞬即逝的伤感掩饰地恰到好处,邱喜来正处于想像的兴奋当中,丝毫没有察觉。
“不会的,”握着她的手,他很坚决地说。
她低头不语。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他心中一热凑过头去,她轻轻用手挡开。
“我家里不会同意的。”
“担心你姐反对吗?”上次她说她姐不是很赞成,他心里就一直担忧她姐向家人说三道四。
“不是,我家里不会让我嫁到外地去的。”
他很不以为然,现在说这个还太早,却不能不关切。“为什么?”
“我们离得太远了。”
“哈哈……,”他笑了起来,“有多远呢?才七八小时的车程,人家还嫁到外省去呢。爱情还比不上这短短的路程?”
她低下头玩着手指。“当然不是,但爱情比不上有些东西,譬如亲情。”
“但你总是要嫁人的吧?不可能一辈子都守着你父母他们。”他盯着她说,心里开始有些紧张。
“但他们希望我在家附近找。”
什么思想?纯粹害人,他恼怒地想。“唔,愿望是好的,但是你姐姐嫁给村里人了,又什么时候回去过?”
“但她有钱,可以想回就回。”
“那你就说错了,应该说爱情比不上有些东西,譬如金钱,呵呵……”他轻笑起来,又不以为然了。当后来回想时,才为当时轻视的态度而痛心。
她躲开他的目光,明亮的眸子望向幽邃的夜空,在心里轻轻叹息。
邱喜来无法确定是否听到那声叹息,她只写在脸上,当时,他还没有读懂。
但是在梦里却清晰无比的传来,他想拉住她不让她走,她挣开他的手,别过脸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邱喜来大为焦急,漫无目的在山路上狂奔跑,沿着田间径道摇摇晃晃地小跑。前边有间小木棚,他在小棚子内外寻找着,虽然月色如昼,却仍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情急之下他打开木棚里的电灯,这才发现棚里露出一半的锄头,他过去抓住锄柄用力把它拉出来。一转身就发现她站在身后又在叹气,他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李卓凤没有吭声。你看,他边说边从身上掏出钱来递到她跟前,一捆两捆,那钱忽然变了颜色,红得吓人,接着渗出血来,李卓凤惊叫着厌恶地迅速远去,他在后面紧紧的追赶着,大声呼叫她的名字,卓凤,卓凤……此时一阵天摇地动,他吓得惊慌失措一下就摔了下来。
邱喜来睁开眼睛,床下仍在用力摇晃,他拍拍床板,床架停止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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