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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办公室出来,上班的时间早都过了,邱喜来忙跑去接班,交班的伙计嘴里嘀咕着,邱喜来知道他不满自己这么迟才来接班,不过是主任要他多看会儿的,爱看不看,就没搭理他。
没多久,郑易才跑过来,看他没事人的样子,就问:“你还没被拉去呀?”
“咱谁呀?一等良民,知道吗?要拉也是拉你们这些吃喝嫖赌的人去。”邱喜来很不高兴郑易才
这么说,刚才也确实吓了他一跳。
“算了吧,就你还一等良民?整天就背着人,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郑易才想阴他。
“冤,我还干勾当呢我,也不知谁那么不要脸的,整天记着玩女人呢。”对这个郑易才这个好色之徒,邱喜来就攻他弱点。
“得了吧,玩不到而已,吃不到葡萄吧?酸死你。想想以前,有个痴心男性为个女孩整天要生要死的,可惜……”
“去去,别烦我。”一下被对方抓住痛脚,邱喜来恼了。
“咦,恼火了?哈哈……好了,好了,不说了。哎,那两警察找你干嘛来了?”
邱喜来听了很不舒服,瞅了他一眼。“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行,”郑易才点头保证说。
“这公安局吧,也太客气了,我不过做了一个好市民的本分,擒了几个毛贼,捉了几条色狼,硬要封我个十大杰出青年,我心想,你也别太客气,就随便的赏个十万八万就成了,可人家不干,非要我流芳百世不可,这不,他们现在劝我来着,”邱喜来扯开了说。
“呵呵……你看天上的牛真多,我说饭堂怎么没见过牛肉呢,原来牛都在天上啊,这不都是你吹的功劳吗,”郑易才知道邱喜来不想告诉自己,就讽刺他。
这时电子厂下班的员工们从路口汹涌而来,走进大门,邱喜来略为站直身子,看人潮向饭堂席卷而去,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午饭。
“信不信随你,别妨碍我上班。”
上完班,邱喜来跑到荔枝公园,下午公园里没有什么人,是个想事情的好地方。
他努力回想以前的事情,可时间太久了,许多事情都混合在一起,模模糊糊的片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强是两年前去世的,这点没错,自己回去参加他的葬礼了,此后一次也没有回去过,过年总要值班,平时没事又懒的回去。听说他在抓贼时,贼人拒捕,在一番生死搏斗后,人是捉住了一个,可叶强也被刺了三刀,鲜血洒了一地,送到医院时就已经没救了。
回想起来那追悼大会开得倒是隆重,连荣誉称号也有了。可这些虚的东西要来有什么用?他自问。
再往前四年,就是退伍那阵子,那是冬天,回到家都十二月中旬了,再有个把月就过年,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出去,他还记得那阵子拿着点微薄的退伍费,他们活的也蛮自在。
叶强比他早回来,在县上亲戚家住了几天,恰好两人在县上碰到就一起回村子,回去的车上他们很是意气风发,有种世界任我行的气概,心情激荡难以自制,当他们唱起雄壮的军歌以舒发情感时,满车的乘客瞧他们眼神都怪怪的。
过年后邱喜来就和同村的人走了,来到这里他就没有离开过。叶强过完年也没在家呆多久,他亲戚在县上有些关系,帮他在公安局弄了个合同警做做,没两年也转正了。
在他们坐车回去到各奔东西这段时间,没多少可供邱喜来回忆的,他觉得吃吃喝喝东游西荡就那么过了。
似乎在偷鸡的时候出了问题,给人发现了,可他仔细想想,发现那时夺路狂奔的竟然有三个人,而他们应该是两个人的,林山青那时在外面做事,怎么他也可能给人追呢?
邱喜来摇摇头。这说明那不是在他们退伍后发生的,也许是毕业前,那时同学们为了庆祝脱离苦海,又穷的叮当响,曾经摸过几次。
想着想着,他就开始昏昏欲睡,也许太阳太柔而风太轻。
叶强在水里游着,快活的叫他下去,邱喜来呆在岸上说什么也不肯下去,叶强就嘲笑他没胆子,然后两只脚在凫着水上身保持不动,骗他说水很浅,邱喜来就大着胆子下到河里。正当他们玩的高兴时,忽然从水里冒出个人头来,惨白的面容,瞪着两只死鱼似大眼睛,他们惊叫着拼命向岸上逃去,那僵尸一样的家伙在他们后面紧追不舍,两人怎么都不能把他甩掉,几次邱喜来差些就让他抓住了,逃亡中他回头看了看,那僵尸一般的家伙竟是周家豪,又把他吓了一跳,脚都软了,身子往前一扑。邱喜来振了一下,搡搡眼睛,看时间才发现差不多到五点了,他伸伸懒腰,连忙赶着回去上班,一路上都为这个恶梦感到奇怪。
今天警察来找,虽然不是因为那事,但毕竟兆头不好,邱喜来决定明天去找贾欣欣说说,让她打消那个愚蠢的念头。敲榨?能行吗?
心意已定,邱喜来显得轻松多了,想再回忆一下叶强的事情,除了下午在公园里回忆起的那些,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拍了拍脑袋苦恼不已。小时候和林山青打架,被他一家伙推倒,头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当场流血不止,造成的严重后果就是学习一直不理想。有次背书不出,老师还嘲笑他,说他尽是长肉不长脑,邱喜来当时一急,就嚷道我都不长脑子了,难道还不准长肉吗?同学们轰然大笑。
当然要求记起六年前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发生的事情,对谁来说都是件难事,谁知道六年后有这么一天要想起当时的事呢?
这破事真是烦人。
手机响了,他翻开信息一看,是贾欣欣发来的,要他晚上过去。他心里涌过一股暖流,想想也是,因为怕面对她,都好多天没去她那里了。想起她的样子,邱喜来就抑不住的兴奋。
现实浇了他一头冷水,要上班。静下心,他琢磨起贾欣欣提议来。
她怎么就想出那种办法来挣钱呢?莫非那个黄柏平诱导她的?时间不长,但他对贾欣欣的认识已经很全面了,她人本质是不坏,不过缺点心眼,又好贪图享受,喜欢刺激的东西,这样的女孩子最容易受人误导了。可是我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呢?黄柏平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出租房里碰见他时,邱喜来对他的印象就不好,人虽然长得不错,但贼眉鼠眼的他一眼就感觉这人不正经,若不是看在房租便宜的份上,早就不让贾欣欣和他同住一间屋子了。
要和贾欣欣好好谈一谈,他想。也许劝她出来做事会改变她的面貌。遂给她回了条信息。
不好意思,我今晚上班,明天有时间再去你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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