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布衣看了一眼雪亭,点头赞许道:“你想得很仔细。当时的开封区饱经战乱,很多公用设施都遭到了破坏,人民的生活水平及其落后,更不要说打电话了,秉桔和那位姑娘联系只能依靠书信的方式。
猩猩道:“难道秉桔的父母截获了他们的书信?”
“对。由于忙于照料病中的母亲,每次写完信后秉桔都交给他的一个心腹仆人去邮寄,一开始还没有出什么差错,但随着秉桔的家人发现了这一点并收买了这个仆人后,一切便发生了改变。”布衣继续道。
“他们一方面根据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那位姑娘,对她不断地施加压力;一方面他们模仿姑娘的笔迹和秉桔继续联系,以安其心,由于时间不是很长,秉桔并没有发现破绽。而那位姑娘则承受了巨大的煎熬,加之又迟迟收不到秉桔的回信,终于屈服在压力下,离开了开封。”
大家默默地听着,除了布衣的声音,大厅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心思。
沉默了一会儿,黛丽开口道:“秉桔读完姑娘的离别之信后有什么反应呢?”
布衣摇头道:“一开始他被他的家人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其中的实情。秉桔毕竟是被战火洗炼过的一条硬汉,尽管当时心里十分痛苦,却还能把持自己,没有沉溺在悲伤之中。但是,凡事往往都会有个因果,不久他的心腹仆人被检察出患上了绝症。临死前,也许是受到良心的谴责,他把书信一事告诉了秉桔。”
雪亭叹气道:“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亲人和情人的背叛,秉桔知道这个消息后,想必无比愤怒吧。”
“这个自然。不过,秉桔并没有在家里大吵大闹,而是悄悄地请了个长假,独自一人离开海城,去寻找那位姑娘了。这一走就是大半年。”
黛丽悠悠道:“没想到,秉桔公爵居然还有如此痴情的一面。他找到那位姑娘了吗?”她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多此一问,但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这段恋情有个浪漫的结局。
布衣喟然道:“茫茫人海,如何能找得到?半年后,秉桔回到了家里,据他的母亲描述,当时他形销骨蚀,面黄肌瘦,简直成了个落魄的流浪汉。回到家后,秉桔似乎死了这条心,从此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疯狂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工作狂,而他的父母因为心里有愧,便再也没有提起过他的婚事。唉,从这点儿讲,秉桔恋爱的失败反倒替海城成就了一个杰出的政府工作者,真不知道这是他个人的不幸还是海城人民的大幸?”
猩猩叹道:“自古多情空遗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黛丽和雪亭秀丽的脸庞罩着一层寒霜,眼波沉郁,心里深深地为秉桔感到难过。半晌黛丽方道:“布老,看来你和秉桔家族的关系很近,所以才对这件事了解得如此详细。”
布衣道:“我和秉桔的父亲罗曼关系是不错,当年也确实对这件事略知一二,但之所以能了解得如此详细,还是要感谢蔡主任的勤奋和敬业。”
蔡忍忙躬身道:“哪里,这只是我份内的工作。”
布衣微笑着举起茶杯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接着我讲的继续吧。”
蔡忍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清了清喉咙,朗声道:“根据上峰指令,我中调部对目前在长岛病养的公爵先生进行了调查,重点调查范围是他最近的思想动态、交际对象和行踪记录,通过一段时间的明查暗访,我们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猩猩听着蔡忍刻板单调的声音,心里有些别扭,觉得此人的官腔实在有些不敢恭维。蔡忍继续道:“据内线情报报告,公爵先生于今年初曾经两次以私人身份秘密前往戈壁区田吉浩特城,其目的就是为了找寻他当年的情人如菊的下落。”
黛丽蛾眉一展,笑道:“难道是因为秉桔找到他的老情人重叙旧情,所以才起了激流勇退的心思?”
蔡忍面无表情地道:“黛小姐,恰恰相反,如菊一年前已经患癌症病故,公爵先生再次空手而归。”
黛丽一怔,刚刚有些喜悦的脸颊又恢复了苍白之色,嘴唇微微翕动,那是对秉桔坎坷多舛的感情生涯的唏嘘。好不容易找回了昔日的梦想,眼看一生的夙愿有望得偿,哪知道就在幸福仿佛重新降临在面前之时,却得到了这么一个无情的噩耗,这种残酷得打击恐怕换了任何一人都无法承受得起。
大厅又重新陷入静默之中,只有窗外的蝉鸣为令人窒息的暑热带来了几丝活力。等了一会儿,蔡忍又道:“公爵先生从戈壁区返回后,不久便告病休养,住进了长岛疗养院。虽然如菊病故,但公爵先生却并没有因此显得十分悲伤。在长岛疗养院的这段时间里,他整日无所事事,似乎有些焦躁和不安,估计如菊事件并未到此为止,很可能还另有隐情,我们目前正在抓紧调查。”
布衣道:“以秉桔的刚强性格和丰富阅历,如果如菊之事因为她的离去而彻底结束,他虽然会非常悲伤,但不应该就这样自暴自弃,毕竟也是快五十的人了,不会这么看不开。”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件事的确有古怪,但一时又整理不出个头绪。
布衣看了看天色,起身道:“你们商量商量吧,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点子。嗯,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下个礼拜大洋洲爱丁堡的红衣主教们要来拜访,我还要准备准备好应付那些‘神的仆人’。唉,人老了,事情一多就觉得有点忙不过来了。”
大家也随着站了起来,黛丽虽然想说几句挽留的话,但转念一想此刻的布衣肯定是日理万机,遂打消了这个念头,笑道:“您年纪虽然大了,可论起精力,十七八的小伙子也比不上您啊。”大家都笑了起来。
布衣两眼笑眯眯道:“你这个小滑头。”随即点了点猩猩:“你好好养病,一切顺其自然,不可强求,明白了吗?”猩猩点头领命。
布衣走出了黛府,上了马车。蔡忍和大家握手道别,临行前,他对猩猩道:“宋先生,上回你要求协助调查的林霆钧目前还看押在我那里,等你病好了哪天你去看一下。”
猩猩愣了愣,道:“嗨,我都险些忘了他了。这样吧,明天我便去你那里。”
蔡忍笑道:“要是身体状况允许的话,那便请宋先生明日移步到部里走走。本来我也不想让你亲自跑一趟的,无奈林霆钧这人嘴巴甚紧,说除了你以为他跟谁也不会谈,我也搞不清楚你找他的用意,不方便使出手段,只好劳你大驾了。”
猩猩握着蔡忍的手道:“蔡主任忒客气了,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十分感谢。”
把二人送上了马车,看着车队远去,黛丽笑道:“这蔡忍当着布衣面儿的时候一副公事公办,严肃认真的面孔,转过头来,我看说话也圆滑得很嘛。”
猩猩喟然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在官场打滚的人,有几个不是两面三刀的?”
(https://www.tbxsvv.cc/html/37/37346/9526652.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