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猩猩静静地凝视着季雨，一丝笑容慢慢地浮现在脸上，他举起双手，慢慢地鼓了几下掌，笑道：“季公子，果然高明。”
季雨本以为自己出其不意地揭破猩猩的老底，必然会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居然还能保持镇静，心里暗暗佩服，说道：“彼此，彼此。”
“既然季公子对我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那确实没有接着赌下去的必要了。不过，在散局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请公子赐教。”
季雨微笑道：“宋先生请讲。”
“在下自问这个计划设计得还算周密，在实施中好像也没露出什么马脚，不知道季公子是如何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的。”
“宋先生的这个计划虽然颇为巧妙，却有低估旁人之嫌；同时，你也太低估你现在在海城的影响力了。”
猩猩点头道：“前一半的意思我明白。说老实话，我对你的调查不够仔细，没发现季公子风流不羁的背后隐藏着如此沉稳老练的性格，栽了跟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不知道公子的后半段话里有什么含义。”
“既然宋先生想弄个明白，我就索性全都告诉你吧。”季雨转头对一边的服务生道：“请观局的贵宾到大厅休息吧，有什么所需全部满足。”
“我们对你的怀疑是从你战胜元河所说的一些话开始的。赢了元河以后，你宣称是通过以赌会友来提高自身修为，而且最近遍访了不少的场子，打败了许多的高手，假如此话当真，那么你早就应该名声遐迩了；可是，当我们调查你的来历时，却发现先生的身份是一片空白，简直是一个刚刚从天下掉下来的神仙，这就显得很奇怪了。如果你是一个默默修炼，刚刚出道的无名高手，我们对你一无所知还说得过去，但阁下号称已经难寻对手，而我却毫不知情，这未免太可笑了。”
二人交谈的时候，刚枰已经把筹码换回了银票，退给了他们，然后离开了赌局。他此行的使命就是主持赌局，其他的事情一概无关，刚枰明白，在有些环境里，知道的越少，活得越长。
季雨继续道：“那么，宋先生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呢？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勾起元河和我的兴趣，才有可能成就今日的一战。可是，你为什么要和我赌博呢？要知道，如果是想赢钱，以你的技术，有的是好赌的富豪给你送钱。”
猩猩听着季雨的侃侃而谈，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来到水星之后，他一直扮演着负责最后解释的终结者角色，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他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别人的总结发言。
“平心而论，宋先生赌博的技术是超一流的，足以列为当世的顶尖好手。但是，每一个行业的顶尖人物都是有迹可寻的，以你的经验、修养和判断，绝不可能像崔鑫这样一下子从石头里蹦出来似的，居然没有任何辉煌的履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比如麝月的事情，能够对她毫不动心的男人，我像除了她的直系亲属以外，你算是第一个了吧。”
猩猩淡淡道：“季公子过奖了。其实拒绝女色并不是一件天大的难事，关键是自己的自制力。”
季雨一拍巴掌：“说得好！不过，崔鑫只是一个赌徒，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的自制力呢？换句话说，是什么野心或者理想促使他能够成功地控制自己的**呢？我当时就想，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猩猩轻轻地抚摸着放着银票的皮箱，在沉默中深思着。
“宋先生来到海城后，先是酒馆破案，紧接着救治布议员，然后找到了杀害善秘书的真凶；几件事情办得是雷厉风行，滴水不漏，而从中体现出来的专业素养和过人的机智，更是令人叹服。也许先生自己并不知道，但你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密切注意，尤其是现在政局微妙的时刻，这个意思先生想必明白，你的出现和今后的行为对于任何一方来说无疑都产生着重要的影响。”
“我们这两天的情报显示，先生在边锋离开海城后，白天便忽然从黛府神秘失踪了，只有晚上或者凌晨的时刻才能偶尔看到你的行踪。而你开始失踪的时候，这个神秘却又异常高明的崔鑫便在海城出现了。巧合中往往蕴藏着必然，于是，我们便把崔鑫和宋先生联系到了一起。”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猩猩的脸，露出充满兴趣的神色：“老实讲，先生的这副面具实在是巧夺天工，毫无瑕疵。但是，你忽略了一点，辨别一个人，面孔不见得是唯一的因素。我们请了美术学院擅长形体描绘的资深教授把你和崔鑫的身材进行了对比，得出的结论是，两个人的身材几乎毫无区别。”
“还有一点，就是崔鑫与黛总非同寻常的关系，尤其是她让罗汉为您送钱，我想黛总有些操之过急，反而欲速不达了吧。”
猩猩叹了口气露出苦笑，心道观察仔细的人不只是他一个人啊，不知道黛丽听了这话是什么一番感触，看来这回他们太轻敌了。
“当我们确定先生的身份后，先生的此行来意便成为了下一个疑点。我季雨虽然是公爵的儿子，但无权无业，是什么事情让布议员身边的红人亲自关注呢？所以，我们决定将计就计，和先生真刀实枪地干一场，这样，你的意图就早晚会水落石出了。”说到这里，季雨奇怪地看了猩猩一眼：“真没想到，先生居然是想得到我的球队，这事真是出人意料。我对足球没有一点儿兴趣，而海城麒麟队也是每况愈下，今年更是降了级，不知道先生为何对它独独钟爱呢？”
猩猩耸了耸肩：“我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有一天拥有一只自己的足球队。”
季雨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想知道猩猩心里的真正答案。过了一会儿，他握拳放到嘴边，咳嗽了一声：“宋先生，反过来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这事的交代得这么清楚详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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