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第二局开始,虽然双方的态度愈发地严肃和谨慎,但猩猩的好运气依旧持续着,他通过一把同花和一把顺子在两次对决中赢了六万两的强注;若不是季雨利用同花赢了他的A一对,挽回了一些颓势,恐怕季雨就要一溃千里了。
“崔先生是否要牌?”刚枰转头问道。猩猩看了一眼季雨的明牌,是一对梅花六。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牌,是黑桃五与黑桃七,略微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决定买牌。
猩猩微笑着,轻轻地掀开第三张牌的一角,牌角缓缓地向上翻起,一张黑桃六慢慢地露了出来。他不动声色,抬起头看着季雨,季雨也不动声色,坐在那里冷冷地看着猩猩,俊秀的眼神又仿佛是在思考。
猩猩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牌面,心里急速地盘算着。手里是一副赢面极大的大牌,幸运之神今夜似乎特别照顾于他,让他拿到了如此美丽的同花顺。
刚枰开口道:“请黑桃七说话。”猩猩考虑了一会儿,这是难得的机运,他绝不能轻易放过,如果顺利的话,也许这一仗并不像他想像中那么的困难。当然,由于有两张明牌的关系,他既不能出价过甚,把对方骇退,可也不能出得太少,那就白白浪费了一副大牌。他要给季雨难以扳回的一击。
屋子里几乎陷入了绝对的静默,过了半天,猩猩终于沉声道:“一万两。”这个数目正是恰到好处,不多也不少,他要让季雨一点点地走进自己为他布下的陷阱。
季雨眉头轻轻地一皱,眼神变得有些低暗,他伸手掀了掀自己的牌,犹豫了半晌,方自道:“一万之后,再两万。”
猩猩愣了愣,他看了看对方的牌,难道季雨的手牌是豹子?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在这时,季雨打着了火机,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猛地吸了一口。猩猩看着他的举动,心里忽然笑了:每个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都可能会用一些固定的行为习惯来放松,季雨也不例外。他的手指尖和牙齿都非常的洁白,没有一丝的烟渍,说明他平常根本不吸烟。而刚才的几番接触下,猩猩发现季雨一旦开始偷机时,尽管在表情上维持着正常与镇定,却往往会点上烟抽上几口来掩饰一些内心的情绪。细节决定成败,他想起了地球上的一句职业格言。
猩猩故意沉吟着:“两万……两万……好,两万之后,我再加三万。”
季雨指尖轻轻一颤,一截烟灰掉在了桌面上。他迟疑着,但终于咬了咬牙:“三万之后,再加五万。”
猩猩觉得连刚枰的呼吸声都忽然变粗了,现在桌面上已经堆积了二十多个价值一万两银子的筹码,真是一场名副其实的豪赌啊。猩猩顿了顿,对方已经成为了他陷阱里的猎物,他可以继续加注以求一击致命,但他却不愿把事情做得太绝。猩猩觉得这样已足够了,围师必阙,穷寇勿追;只要折了季雨的锐气,以后局势的主动权想必尽在把握,他不必太着急。
于是他微笑地又扔过去了十一个紫色的筹码,道:“十一万两银子,我看了。”
季雨掐灭了烟头,低声道:“看就看吧。”
猩猩把底牌一甩,微笑道:“同花……”几乎在同时,他已瞧见了对面的底牌。
那赫然是一副除了红心女王以外至尊无敌的六点豹子。
尽管旁边除了服务生没有其他的宾客,但四下里极力抑制的惊叹声汇集在一起时,依旧形成了不小的声浪。猩猩却几乎没有听到丝毫的声音,没想到这关键的一仗,自己刚刚还俨然是个猎人,转眼间竟然变成了被猎的野兽。现在,他不但把刚刚赢来的八万多两银子全部吐了回去,还倒贴了十三万,一时间局势完全被逆转,季雨已稳占上风。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一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黛丽沉默地听着周围宾客的赞美声,脸上挂着冰霜。她并不是心疼输掉的银子,而是为猩猩担忧。输了这个回合,不仅形势危急,更关键的是信心将会受到严重的打击。就算猩猩及时地振奋精神,但接下来的局面也必定十分艰苦,不知道他是否能撑得过去。
牌运亨通,春风得意的时候,自然谁都能够打出漂亮的牌;但是一个高手和普通人的最大区别就是在逆境中如何休养生息,如何耐心等候,甚至最后力挽狂澜。以猩猩此时十分被动的情况,若想最终胜出,需要非常谨慎和小心,静等着良机的再次到来,否则很可能就此一败涂地。
但今夜猩猩是否还有机会呢?当机会降临时,他又是否能够调整心态和技术从而把握住呢?想到这里,黛丽松开了捏紧的拳头,忽然发现滑润的掌心里满是湿湿的汗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猩猩果然非常地被动。他打得非常小心,非常谨慎,季雨此刻却完全露出了赌中鹰隼的真面目,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利的机会。接连五把,猩猩都败走麦城,又输了二万五千两,兜里本来厚厚的一迭银票已经薄得可怜,他心里知道,黛丽给他的二十万两银子连四分之一都不到了。他的信心已经开始有些动摇,季雨果然名不虚传,几乎没有任何的漏洞,而他完全没有把握,更不敢再打没有把握的仗,赌本若是输光,便永无翻身的机会。
幸好,他终于又用一副“顺子”侥幸地捞回了一些,五万是绝不够的,八万还勉强凑合。纸牌和筹码,在桌面上无声地滑来滑去,整个下午的时光就在这其中悄悄而匆匆地溜走了。但季雨的眸子却更加得明亮,旁观的人也毫无倦容,只有猩猩的心里己有些厌倦了,忍了这么久,他期望着好牌,更渴望着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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