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猩猩平静地注视着平安：“关于这一点，我们很快就会弄明白。”他转头看着善夫人：“夫人，案发的那天下午，曾经有托运公司来到了你的家里。”
善夫人看上去好了一点，有气无力地答道：“不错。”
“请问是谁联系的这家及时托运公司？”
善夫人扫了平安一眼：“还能有谁，他呗。”
猩猩拉出了桌旁的那个箱子：“我仔细检查了那天托运公司存放在你家储物间里的所有箱子后，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所有托运公司的箱子里面都布满了灰尘，唯独这个却颇为干净，有明显的擦拭痕迹。这是为什么呢？”他举起了刚才的那张肖像：“别看卢子海人长得不善，身材却很一般，尤其是这几年的落魄生活，使得他愈发的单薄。看到这个箱子后，我当时就想，对于卢子海来说，它的容量是绰绰有余的。”
“为了求证我的假设，我去了及时托运公司，经过询问后才知道：那天来你家的工作组里有两个上班没几天的新员工，他俩被一个特别信任他们的奇怪雇主要求专门负责一个大箱子。当我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即去调查那两个员工，却被告知他们第二天就已经辞职了。”他看了平安一眼：“大家都知道，像托运公司这类的企业由于利润较低，往往会招聘一些外地的临时工，用工手续也不齐全，所以一旦他们离去，就很难找到他们的讯息和下落了。平先生，你觉得我的叙述里有什么不妥吗？”
平安一脸灰色，目光滞留在天花板上，半天方道：“你很细致。”
猩猩从公文夹抽出了一张纸，看着上面的记录：“到了这个时候，你就已经渐渐浮出水面了。我们又去调查了一下你的履历：你前年于电子科技大学毕业，在校的时候性格内向，不善交际，不过学习成绩优异，业余时间喜好一些电子设备的研究和改进。毕业后，你留在了海城，尽管你学习是一把好手，但工作却不顺利，这两年频频跳槽，换了不少家公司。”
平安冷冷地道：“那些公司都养着一群废物，没法和他们共事。”雪亭在旁边一直保持的沉默，听了他的话，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是一个自负天才却性格偏执的年轻人。
猩猩听了他的话，放下了这张纸：“善夫人，金诚大厦价格不菲，最便宜也要五百两银子一平米，平安年初在那里买下了一套公寓，你没有感到奇怪么？”
善夫人闭着眼睛，神色疲倦：“他说他做生意挣了点钱。”
猩猩看着平安：“是这样么？”
“这是我的**，你无权过问。”
猩猩一笑：“平安，你要明白，根据你的嫌疑，我随时都可以拘捕你强制调查。你最好放聪明点。”
平安嘴唇一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眼睛又望向屋顶。
“撇开这套房子不谈，就说卢子海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进入别人的家里实施谋杀，没有内线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们可以想一想，是谁给他配的厨房和书房的钥匙？又是谁告诉他家里电闸的位置？你案发的当天下午和托运公司一起去过善存家，我想你有充足的时间来更换酊啡粉吧。”
平安的目光里露出几分狰狞，嘴里不服气的说：“我……”
“畜生！你还狡辩？”善夫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满脸怒火，言词俱厉地斥责了一句。
平安心里一惊，转头看到了善夫人的表情，眼里渐渐地涌起了一些泪花；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姑姑心目中的好孩子，从来没舍得骂过一句，尤其是考上海城的电科大，成了家里的骄傲后，姑姑更是对自己慈爱有加，像刚才的这一句责骂，在他的记忆里还是头一遭。
看着姑姑愤怒和失望的面容，平安的神色不断变化着，嘴唇哆嗦了半天，忽然爆发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你！”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为了我？哦，那我还要感谢你合伙谋杀了我的丈夫？”善夫人冷笑道。
“对，就是为了你！他对你怎么样？你扪心自问。”
善夫人的脸色变了变：“你别胡说，他对我很好。”
“那我问你，你几天前胳膊上的青肿是怎么弄的？你脖子上的淤痕是怎么弄的？”平安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亏你还是海城女子大学毕业的，居然还不如一个孩子诚实。告诉你，婷婷早就跟我说了，善存那个王八蛋，一遇到什么烦心事就拿你出气，有时候甚至拳打脚踢。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善夫人听了这话，脸上浮现出悲伤的神色，身子往后重重地一靠，说不出话来。猩猩看着她的脸色，想起那天在平安家里问起善存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善夫人脸色大变、声音颤抖的情景，看来平安的话十有**是真的。
平安的脸色越来越激动：“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为什么要让他对你这么的凶暴？你以为单凭你的温柔和勤劳就能挽回幸福？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从他对咱们家人的态度上，就能看出善存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人，你还对他抱着幻想？我这么做，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你早日解脱痛苦！”
善夫人把脸埋进了双掌里，低头哭道：“别说了，别说了。”
平安却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我就要说！我憋了许久了，善存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你不自私么？”雪亭突然插嘴道。
平安被打断了激动的发言，猛然转过了头，恶狠狠地盯着雪亭，若不是顾忌猩猩，他恨不得立刻扑过去。
雪亭本来只想当一个旁观者，并不想卷入到纠纷之中。但看了平安那不依不饶，完全不顾姑姑痛苦感受的行为，终于忍不住说了话：“你为什么总是频频换工作？你以为大家不知道么？你刚毕业的时候，曾经考过电子部的国家公务员，你当时请善存为自己活动活动但他没有同意，后来你面试落选了，没能进入公务员的行列，而你认为你失败的原始是因为他不肯帮自己一把，从此就恨上了你的姑夫，还有这个社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善存在他的记事本里写得很清楚，以你的性格和才华应当去社会上锻炼，如果进入机关反而可能会毁了你，因为你不但内向、不合群，而且愤世嫉俗，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善存也许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但就这件事来说，他对你的做法倒是值得肯定的。”
猩猩听着雪亭的话，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每个人都能少为自己考虑一点儿，也许这个世界就会简单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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