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安有点不情愿地道：“我明白了。不过，从刚才的叙述中，你说我姑夫是给活活吓死的，这不太可能吧，要知道，他可是见过世面的人。”
猩猩瞄了一下善夫人，她的脸上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猩猩道：“善夫人，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先看一眼这个。”猩猩从文件夹里又拿出了另外一张纸，是善存的尸检报告。
善夫人接了过来，猩猩继续道：“尸检报告上写得很清楚，经过法医鉴定，善存的死正是由于突然和巨大的惊吓而导致的。正如平安刚才所言，我们不禁要问，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善存当时感到如此的惊骇和害怕呢？”
“善夫人，你还记得家里丢失古董的事情么？”猩猩话题一转。
善夫人点头道：“记得。”
“那请你为我们讲述一遍它的来龙去脉好么？”
善夫人把事情的经过为众人讲了一遍，猩猩听了后，感觉大致和善存在布衣家里交待的情况差不多。他问道：“善夫人，据我所知，善存因为古董的失窃而欠了那银庄老板一大笔钱，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还上的呢？”
善夫人有些难为情地道：“实话讲，我们没有还。因为善存说那个老板后来忽然死了，这笔债也就不了了之了。”
猩猩轻轻地拍了一下手掌，微笑道：“好。那么善夫人，你能告诉我银庄老板是死于谁手，又是为什么而死呢？”
“我不知道，善存也没有跟我细说过。”
猩猩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地微笑，一字一字地慢慢道：“善存就是杀死他的凶手。”
善夫人听了此话，“啊”地一声，一双杏眼瞪了起来，平安“蹭”地站了起来，怒道：“你他妈的这是造谣！血口喷人！”
猩猩眼里厉光一闪，冷声道：“放肆！给我坐下。”一向和气的脸上猛然罩上了一层冰霜，神色严厉令人心寒。
善夫人心里一惊。这可是议会派来的专员。急忙道：“宋先生，您别生气，他只是一个孩子，不懂说话。”转头斥责平安：“你怎么说话呢？这么没礼貌，还不赶紧向人家道歉？”
平安一时激动说了句脏话，看到猩猩的脸色后，心里就有些后悔。闻言坐了下来，愤愤地道：“对不起，宋先生。”
猩猩摆了摆手，脸色变缓：“善夫人，我知道你们现在无法接受善存杀人的事情。不过听完我的解释后，你们就能明白了。”
“那日在布衣家，善存在事情败露后的交待中有两个疑点。其一，以他的经验阅历、知识和地位，因为被人偷摄下了在酒吧里的一次荒唐便从此俯首贴耳，任人摆布，这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和能力。要知道，纵然有布衣的提携，要想成为下议院的第一秘书，那也需要有过人的智慧和坚韧，绝非懦弱无能之辈走走后门就行了。”
“第二，善存当时告诉我们他亲自参加了卢子江，也就是那个钱庄老板的追悼会，所以才确定他必死无疑。可是，当我去卢家调查的时候，却得到了这样的一个信息：由于卢子江是因为交通意外掉下七寨沟峡谷而死的，他死后的尸体受到了剧烈的毁坏而无法整容，所以卢家压根儿就没有举行什么追悼会，更没有邀请亲朋好友们出席他的葬礼。那么，善存既然没有参加卢子江的下葬，凭什么断定他已经死亡？当然，凭借他的地位和关系打听到这一消息也许并不是太难的事，但善存为什么要在这点上撒谎呢？”
“于是，我们就顺着这条线查了下去。结果在与七寨沟当年的目击者的谈话中，我们发现了另外一个有趣的秘密。”说着，猩猩又拿出了两张纸，递给了善夫人。
“从这份笔录上我们可以得知，当时卢子江的马车本来很平稳地行驶在山路上，刹那间，不知道为什么，驾车的马儿受到了惊吓，忽然狂奔起来，带着马车一头就栽下了路边深达百米的山涧。可是，即便是马儿突然受惊，它也不可能变成个无头苍蝇似的往峡谷里跳吧，善夫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善夫人抬起了头，表情又茫然又迷惑。猩猩道：“你翻开第二篇纸就明白了。带着这个迷惑，我们找到了当年负责救险的山林护卫队，一番周折后才从他们的副队长那儿找到了原因：原来那马是被人突然用石子射瞎了双眼，这才不辨方向，掉下了山涧。”
“尽管杀手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把箭矢换成了圆形的石子，但能把正在行进中的马眼射瞎，决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平凡之辈所能做到的。于是，我们通过射箭的精确度和作案的手法对世界上的成名杀手进行了全面的分析，并从中发现了一名外号“鬼狙”的杀手具有重大的嫌疑。”
“然而，鬼狙早在十年前便已入狱，尽管当时的判决证据不足，但他也必须服刑三十年，也就是说鬼狙现在还在监狱里，是不可能跑到外面再次作案的。为了了解是否还有和鬼狙水平和功力相近的杀手，我们去了他服刑的蓝山监狱，结果到了那里我们才知道：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被释放出了监狱。再进一步了解，这是因为下议院对平义团运动期间趁机进行不法活动的犯罪分子下了一道特赦令。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们感到非常惊讶，按理说，一个杀手怎么会因为这个理由而特赦呢？后来，蓝山监狱的狱长告诉我们，虽然鬼狙不符合政府特赦的范围，但当时是议会的一名重要人物拿着他的释放书，亲自把他从狱中接走了。你们知道这个人是谁？”
善夫人有些绝望地看着猩猩，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结果。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自己猜的是一个错误的答案。
看着善夫人悲哀无助的表情，猩猩的心里也变得有些难过；她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受害者，自己十多年的枕边人，在真相大白后居然也扮演了一个凶手的角色。想到这里，他不禁暗暗恨起了善存：“善存啊善存，你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整理了一下思路，猩猩沉声道：“这个人，就是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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