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善存跪在地上，一时间，他的脑海中与布衣一家人和睦相处的情节象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地闪过，愧疚之情越来越强烈，几乎要把他的心灵淹没。
大家没有说话，事实上，看着这个跪在地上哭泣的男人，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轮椅碾过地面的声音，一个健硕的大汉推着一个白衣的老人走了进来，屋里静悄悄的，除了善存抽泣的声音以外，再没有一丝其他的声音。
善存抬起头瞄了一眼，看到了那个轮椅上老人，面容又是一阵抽搐，猛地叩下头去，呜咽道：“老师，老师，我对不起您。”
这个老人就是小洋洲的资深议员布衣先生。
由于服用了雪亭宁神静心的三神丸，布衣虽然看上去仍然消瘦和憔悴，但是恢复了一部分精神，眼神也由迷乱变得非常深邃，脸色有了些红润，猩猩暗暗点了点头，觉得雪亭对症下药的本事果然了得。
布衣看着善存逐渐变红的额头，表情出奇地没有激动，静静道：“好了，善存。”
善存闻言一顿，脑门贴在地上，双肩一阵激烈的哆嗦，这一声“善存”让他心里变得更加忐忑不安，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布衣平静地继续说道：“善存，我想知道你做这件事的动机，希望你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不要有什么遗漏。”
善存抬起了头，那张曾经非常斯文的面庞如今沾满了眼泪和尘土的混合物，道：“老师，我…”
布衣缓缓摆了摆手，道：“你先起来，坐到椅子上冷静一下，不要胡思乱想，先把事情交代清楚再考虑其他。”
猩猩看着这个枯瘦的老人，心里暗道果然是人老成精，做起事情来条理分明，有条不紊，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布衣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微笑，道：“大家也都坐吧。”口气里透着一股习以为常的威严。
布衣身后的大汉招呼了一声，很快两个佣人搬着椅子放在屋里，几个来回后，众人便都有了座位。
过了一会儿，布衣饮了一口茶，看着善存道：“善存，可以了吗？”
善存此刻已经用面巾纸混乱擦了几把脸，看上去平静了很多，闻言点了点头：“可以了。”
布衣道：“善存，你把这件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地说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你要明白，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原谅你的机会。”布衣的精神还是有些倦怠，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后，他长长地喘了口气。
善存明白布衣的意思，他着实在脑海想了许久，半晌方道：“事情是这样的。”
善存这个人由于受布衣的熏陶和影响，生活起居也很简朴，平时并没有什么不良的爱好，唯一能令他为之痴迷的就是以前时代的古董，尤其是一些著名文人的手稿字画，更能令他废寝忘食，神魂颠倒。从上学开始，他便喜欢收藏古物。毕业后不久，他一直是布衣的一个普通秘书，虽然收入勉强算是中等，但所接触的古董却越来越昂贵。
两年前，他在一个老太太那里无意中遇到了一幅希仑时代的名画家悲浒失踪已久的真迹，使他大为高兴。这幅油画的名字叫做《耶稣的圣饼》，描述的是耶稣发放神奇的圣饼为穷苦百姓治病的故事。这是一幅非常出色的名画，和水星上大多数以耶稣为主题的油画所不同，这幅画画面的色彩基调比较明亮和欢快，人物表情和动作行为都非常传神，表达了人们对耶稣由衷的喜爱和崇敬。善存估计它的价格在二十万两到三十万两银子之间。
善存手里自然没有这么多的现银，可是他对这幅画又难以割舍，最后，为了购买这幅画，他决定向他的一个朋友借贷。这个人是个拥有几个钱庄的大老板，两人因都喜欢字画而互相结识，并因这一共同爱好不久便成了好友。他知道善存借钱的用意后，便决定资助他十五万两银子，分十年无息偿还，条件是购得此画后借给他赏玩一年。
善存得到这笔巨款后，很顺利地购得了《耶稣的圣饼》这幅画。谁知道刚在家里放了两天，《耶稣的圣饼》和他另外一批颇为珍贵的收藏便被神秘地盗走，这件事顿时如晴天霹雳让他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这位钱庄老板得知此事后，认为善存是有意欺骗他，非常愤怒，要求他立即偿还借款，这一下善存便到了濒临破产的地步。
后来，在圈内好友的调解下，那个老板才决定善存可以迟一些还钱，但必须在他投资的一项工程审批上给予方便。
猩猩突然插了一句：“你确定这幅画肯定是真迹吗？”
善存点点头，自嘲道：“我虽然昧了良心，这双眼睛却还不瞎。”
猩猩没说话，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讲。
由于善存的职业生涯受了布衣很大的影响，他严辞拒绝了此事。不过，他虽然很干脆地拒绝了这个条件，那个老板却也没有立即苦苦相逼。
一日，善存去了他常去的酒吧里借酒浇愁，在他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他被一个陌生的女人所勾引，糊里糊涂地上了她的床。事后他并没有特别在意，没想到过了两天，一个神秘的信封寄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打开一看全是他和那个女人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并随后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善存知道布衣最痛恨的就是在经济或者在女色上把握不住自己的男人，他敢把自己濒临破产的事情告诉布衣，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把这件事抖落出来。到了这个时候，善存已经没有办法再正确把握自己的立场了。
不久对方果然露出了真面目，要求善存为他办一件事情，如果办妥，他可以还给他照片的底片，并为他偿还债务。
这时候猩猩突然插话道：“对方？对方是谁？”
善存摇了摇头：“就是一开始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从来只是和我电话联系。”
猩猩点了点头，问道：“连信件也没有吗？”
善存的表情有些麻木，道：“除了他电话里的声音，我对他一无所知。”
猩猩考虑了一下：“你没有尝试过报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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