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似穹庐,笼罩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望着浩瀚的草原,不禁轻轻吟起了这首经典的北朝民歌。
“喜欢吗?”广陵在身后轻轻呢喃。
我激动地望着满目青翠,说不出话来。就是这样的震撼吧?辽阔的草原能给人一种包容一切的感悟.即使是我这样沉重的心灵,也感到一种彻骨的洗涤。这样的宽容使我无言以对。
“呵呵,喜欢就好。”广陵抱紧我,“驾”地一声把骑兵抛在身后。带着我疾弛起来。我张开双臂,闭上眼,感受风在耳边的呼啸。喜欢这种毫无遮挡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沁人心脾。
“啊……”我欢快地呼喊着,把近日来的郁闷尽情发泄着。什么都不想了,感受这简单的快乐。
“广陵!我飞起来了!”
“呵呵……”广陵松开抱着我的手,和我一起张开开双臂,用带着一丝童稚的声音高呼:“飞啊……”笑声随着风声,飘荡开去。整个草原都那么生机盎然…………
黄昏的时候,广陵带着我,骑到了柳营。柳营是定西军在西线的大营,是广陵的嫡系部队。将军的后裔就是不同,年纪轻轻就能统帅大军。为广陵感到骄傲的同时,不禁为那些同样年轻的面孔感到不平。这样的制度,实在不利于人才的发掘啊。
不同于我的胡思乱想,广陵面色异常凝重。在离军营的不远处,广陵停下了,伸出手,向身后一挥。身后的黑骑军猛然停下,顿时一阵马啸。
“怎么了?”我望着广陵,疑惑地问到。
广陵咬紧唇,环抱着我的手紧了紧,不做声。身后的黑骑军也保持着紧戒。我不安地望着前方。
忽然一阵号角声,柳营里窜出一队步兵,向两旁散开,动作迅捷。一队骑兵随后奔出,带头的是一位银袍白马的将军,手里提着枪,冷然地和广陵对视。如电的目光扫向我,我不禁一阵惊慌,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满腔莫名的恨意。我连忙定了定神,默然地看着他。为什么会是狠呢?儿时曾见过他,但总是对他身上的血腥气怀着莫名的恐惧,所以总是远远地偷望。这次是我第一次如此直视他,和广陵相似的轮廓带着更深刻的沧桑。不同于广陵深邃乌黑的豹眼,斜飞的凤眼带着冰寒的漠。竟然像……我自己?一阵恐慌夹杂着强烈的恨意而出。我连忙压抑着,无论如何,他是广陵的父亲,我不能恨他。
“属下参见定北将军!”一阵沉默之后,广陵马,行着军礼。官大一级压死人啊,看着倨傲的广陵下人下跪,心里一阵不满,哪怕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广寒无视我复杂的神情,冷冷地盯着广陵,良久,沉重地说:“擅离职守,私自调兵,你可知罪!”
“末将知罪!”广陵思考了一下,朗声回答。不是吧?我还以为他会解释呢?不过也是,军人的天性就是要服从纪律,何况是广陵这种天才的军人!黑线!
“既然如此!军法处置!”广寒一招手,两名士兵冲向广陵。
“且慢!”我急呼,什么军法处置?广陵弟弟是我的!谁也不能欺负他。我怒视着广寒,却发现他的眼角有一摸潜藏的笑意,仿佛早已料到般。
“定北将军,请问晋阳算不算柳营所辖范围?”我清了清嗓子,沉着地说。
广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老狐狸!我嘲讽地一笑,继续说:“柳营是不是您定北军所属?”
“是的。”嘴角已有了笑意。瞥了一眼广陵,他正不明所以地看着我,眼底有着担忧。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继续说:“那么,如果镇国将军到晋阳算是擅离职守的话,将军您从雁门来此,岂非更是擅离职守?”说完,微笑着看着他,他似乎对我没有敌意呢?那我心底的恨意又是从何而来?是我小人之心了吗?
广寒冷俊的面容透着一丝暖意,说:“照你这么说,广陵是无过了?”
“这个自然,辖地出现叛乱,当地驻军出兵镇压,是很正常的事啊!”
“但他并没有绞杀一个叛军,却越俎代庖地带了你回来,不是渎职吗?”广寒脸色一变,沉声说。
干吗啊!说变脸就变脸!该不会是想与我演双簧吧?“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如今镇国将军不伤一兵一卒,敌人就溃不成军,真乃国之栋梁也!”
“起来吧!”广寒沉默了一阵,对广陵说。广陵一跃而起,对我眨了眨眼。我苦笑着,我也是硬着头皮上啊,真不想面对广寒,在他面前,我感觉自己像做错事的孩子。还好他不是我的父亲!想到这里,不禁同情地看向广陵,难怪他一副小大人的样,我要是有这样一个父亲……
“星辰,没事了,真没想到父亲会听你的话,他平时最不喜欢书生了!”广陵牵着马,带着我回营,那一千黑骑军也各自归营了。
难怪父亲从来不见他,原来他不喜欢书生啊!自大的人!不过,该不会是因为不喜欢父亲才不喜欢书生吧?一震恶寒,甩开这个念头,如果他真的是这样的人,还不知会怎么收拾我呢!
“不过,父亲似乎很喜欢你,他对我都没有那么假以辞色呢!”广陵有些欣慰又有些羡慕地说。
“呵呵,爱屋及乌吧。”我说着,却见广陵脸色一变,该不会是想起我的母亲了吧?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广陵从小就失去母亲,据说是在他出生时难产而死,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母亲的真实身份,曾经借年幼试探过母亲,母亲只是苦笑着,含糊其词。这个没有母亲的孩子,我心疼地看着他。他涩然一笑。避开我的视线,垂着头。一时间,两人都不在说话。
“你先休息吧,我让人送吃的来。”广陵把我送到军帐,微笑着说,
“你也住这吗?”我问到。真的不想离开他,不想他离开我的视线,害怕一闭眼,他就会不再。
广陵安抚地笑着说:“这一带客人住的,我的父亲就住这边。”
不是吧?那个老狐狸?我不满地嘟着嘴。
广陵看着我的表情,笑开了,说:“不要紧,我会来陪着你的。”说完,抱了抱我,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走进帐篷,就当培养感情吧,丑媳妇还得见家婆呢!不对!我不丑,懊恼地想着,倒下就睡。饭可以不吃,觉可是万万不能不睡的,美女是睡出来的嘛!
一觉谁醒,月已东升。出帐一看,一个小兵站在帐前,恭身向我行礼。不卑不亢,带这冷然的骄傲。不愧是广陵的兵!我满意地点着头。
“大人,小的给您送过饭,见大人正在休息,不敢打扰,小的再去传。”小兵恭敬地说。
“有劳了。”我微笑着,温和地说。人在屋檐下啊!还是谦逊一点好!
小兵一怔,疑惑地看着我,恭身离去。该不是觉得京城来的文官都是不好说话的吧?不过边疆的士兵一般都对文官有所抵触。认为他们手无搏鸡之力。看来,如果我想在沙场上和广陵并肩作战,还得得到他手下的士兵的认可啊,战场,本来就是个强权就是真理的地方!
过了一会,小兵带着另一个人端着盘子过来。我温和地接过,随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张强。”给我守卫的小兵回道
“陈闯。”拿食物的伙头兵也回答。
我点点头,开始吃了起来,不理他们目瞪口呆的神情,毫无形象的大吃特吃。没办法,怎么说也饿了一天了,虽然说这军营里的食物实在不怎么样,但是还是顾不了那么多了。而张强他们看我的眼神倒亲切了许多,估计也知道我不是那种不知民间疾苦的富家公子吧?
“大人,大将军说了,他今晚有事,请大人自己休息。”待我吃完,张强说道。
“恩,知道了。”我点点头,我不会给你家大将军添麻烦的啦。
“张强,你陪我走走吧。”我贼笑着看着他,广陵没空,你总该有吧?
张强犹豫了一阵,终于抵不住我越来越冷的眼神,点点头。看来广寒将军这招还是挺管用的,用眼神杀死人啊!
只是不知道,这个我魂牵梦萦以久的军营能带给我怎样的震撼呢?我向往地沉思着,向外走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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