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弄明白这一切的真相,杨戬再次返回了玉虚宫,元始天尊也如愿地接见了他,但当他问出冥帝遗言的时候,元始天尊却只是一笑置之。
杨戬哟——元始天尊用他洞彻而又高深的语气说,你已经身置一个不得不为的境地,你是玉虚宫的首席弟子,应当担起你的责任来。
您还没有向我说明冥帝那些话的意思。杨戬仍穷追不舍。
元始天尊笑了,他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私下接见你一个人吗?
杨戬摇头。
元始天尊说,因为冥帝的这些话,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杨戬说,弟子不明白。
元始天尊看着跪拜在床前的杨戬,忽然觉得杨戬的确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被师叔伯们笑谈为天才道士的他了。那一万年的刑期——虽然手段有些过分,但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元始天尊说,也许一场巨大的变故会改变天地三界各种势力的格局,而我玉虚宫在三界中何以自存,已经成为一个重大的问题。盛极必衰,这是恒定不变的真理,我玉虚宫已经掌握三界的统治如此之久,而大变将至,门人凋零,衰象已生,如果此时处置不当,那么玉虚宫——包括玉虚宫门下所有的仙人,都会被抹去。
杨戬想及师门一连串的禁令——虽然他早已经有这样的预料,可始终不敢武断,元始天尊的这番话证实了他心中所想。
元始天尊忽然说,见过你太师伯了吧?
杨戬说,很久前见过一次。
元始天尊说,我已经感应到他的生命随时都可能终结,我已经无能为力救他,只有请师父出山。所以我想你去他的府第,给他暂时护几天法。
杨戬说,弟子的这点修为,恐怕力难胜任,况且有玄都和灵宝两位天尊护着,应当不致出问题。
元始天尊说,你去,到了你就知道为什么叫你去了。说完闭上了眼。
杨戬于是起身告辞。
元始天尊忽然叫住他,说,你已经获得了女娲、神农等上古大神的认可,可是有件事你却不知道。
杨戬问,什么事?
元始天尊说,这些大神已经死亡了。
杨戬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元始天尊的话。
元始天尊说,可是他们的法力还残存在三界之内,只有他们认可的神仙才能唤醒那足以让三界为之臣服的法力——而那个人,极有可能是你。
杨戬说,师祖您的意思,是让弟子怎么做?
元始天尊忽然一笑,说,我要你立个约定。
杨戬说,什么约定?
元始天尊说,我会把我的父亲——元始天皇盘古大帝的法器盘古幡赐予你,但是,你也必须付出对等的代价。
杨戬说,弟子自信此时的法力和武道修为,已经不需要什么法器,况且弟子的随身法器也——
够了!元始天尊沉喝一声,说,这是关乎我们玉虚宫存亡的大计,不是你在这狂妄自大的时候!语气一转,平和地说道,你的法器据我所知,只有女娲娘娘给你的山可社稷图是三界至宝,不过与盘古幡比你来,它的威力简直不值一提,而且你要获得盘古幡的所有极,就得先驯服它,如果驯服不了,你根本无法使用。所以赐予你与借你用,完全不是一回事——你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当沉重的,除了本教生死存亡的时刻,禁止你使用你最强大的力量。也就是说,给你盘古幡,是为了不让你使用那个力量。
杨戬说,什么力量?
元始天尊闭上眼,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
杨戬如约来到了三十三重天上,那天火从未熄灭的地方,那是太上老君的住所。
兜率宫。全新的府第透出华贵的气象。杨戬等在府前,等待太上道祖的接见。他等了很久,久到连他的腿都有点僵硬。
当兜率宫的大门打开时,他自己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开门的是他的两个僮子。那两个已经褪去毛皮的山精,此时一个周身泛着金光,一个泛着银光。两个僮子一见杨戬,齐齐下跪,口称:弟子金光、白灵叩拜师父。
杨戬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金光僮子说,是玉虚宫传的令,师娘让我们先过来候着师父的。
杨戬似乎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到这种程度。
几个人一起进去,才发现让杨戬恍然大悟的一幕:玄都**师疯疯癫癫地跑来抱住杨戬,说,师弟,你可回来了,我都想你了。
杨戬不忍推开他,说,玄都师伯……
可玄都全无反应,反而牵着他的手,向府里行去。杨戬无奈,只得跟着他一块,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其实这离恨天的一切,他都感觉很陌生,只是这个地方,更让他完全没有见过。
他极度不喜欢这种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过往。一切都在无声地流动,生离死别。他想要退出这个可怖的房间。却听房间里出现了道祖的声音。那声音不像是一个活人能说出来的。
杨戬,你来了吗?
杨戬欠身一礼,说,是弟子来了。
你看到了吗?
杨戬说,太师伯要弟子看什么?
太上道祖忽然如虚影一样出现在他眼前,说,现在的我,只能躲在这个时间的虚空里,一旦离开这里,就会灰飞烟灭。
杨戬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说得吞吞吐吐,又让我怎样去处置?
太上道祖说,是六魂幡。
六魂幡?通天教主炼制的法器?杨戬有些不敢置信。
太上道祖说,我、你的师祖元始天尊,现在都被六魂幡诅咒着,元始这些年来深居简出,虽然号令三界,却极少出面,法力未损,而我却因为化胡为佛损去一半的法力,我已经在生死之际,他也好不了多少。
杨戬说,那个幡杖不是无法伤到你们的吗?
太上道祖说,一件法器的强弱,要看他的使用者。即使是遁龙桩这样的常用法器,一旦施法者法力高深,那么想解脱也是极为困难的。当年它无法伤我们,是因为施法者的法力不够,而现在却不同了,施法者的法力极为高深。而且这法术从一千年前开始,到现在也不曾停过,日子一长久,等我们发觉时,已经无力反抗了。
杨戬稍稍了解之后,说,可我又如何能阻止那幡杖的效力?
太上道祖说,你只要张开结界,保护这个虚空不被别人闯入,我就能等到师父来救我。
杨戬说,两位师伯的法力都比我深厚,为什么不让他们施法?——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不见灵宝,而玄都会发疯。
太上道祖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说,他们的事,我一脱劫就给你说。
杨戬不敢过于逼这位领袖人物,所以就暂时退出房子,开始布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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