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终の梦
此刻正是午时,街上人群更沸,摩肩接踵,许多酒家都已经爆满。查喳一直牵挂着“悦盛酒楼”的那顿美食,只是上次与新朋友墨雨在那酒楼里闹的太欢,兴许店里的人还能认出他来,到时又是个不欢而散之局,这次换个店。两人仍旧往镇中心转,有一家名为“得月楼”的酒家引起了查喳的注意,招牌上写着“西部风味”,西部?泊瓷城就在大陆西部,哈,可以品尝一下家乡菜了。
查喳带着秋香走进店门,店堂里一片吵杂声,站在店外远远便听见店里热闹非常,还以为这家装潢考究的酒楼生意如何兴隆,怎知进店一看,却只有两席挤着一众形貌各异的兽人和半兽人,正在举盅畅饮,有的酒兴大发,引喉高歌,那嗓门之难听真不敢恭维,跟狼嗥没什么区别。
查喳见生意清淡,皱了皱眉头正想退出,一名店掌柜模样的中年汉子赶紧跑来拦住他们,殷切道:“客官可是想要用餐,本店是正宗西部风味,掌勺大师是‘雾隐岛’数一数二的大厨,价格合理,今天八折优惠,点满六百元免费送一套‘龙虾三吃’。”查喳眼睛一亮,叫道:“‘龙虾三吃’?嗯,这我在泊瓷城吃过,可是你这店里大厨的手艺只怕好不到哪里去。”他边说边指着空荡荡的餐厅,意思很明显,现在是吃饭高峰,店堂里还如此生意冷清,想来是那大厨没甚本事,留不住回头客。掌柜的尴尬地笑了笑,压低嗓子对查喳道:“本店生意平日里一直宾客满席,晚来的还得等。只是今日偏被兽隐村南空世家子弟挑中本店摆筵,这帮家伙吃相恁难看,把我的客人全吓跑了。所以本店这次才作八折优惠,平日里你可碰不到这种好事。客官如果是泊瓷人那就更来对地方了,小店的大厨正好也是来自泊瓷城的,绝对正宗的泊瓷手艺。”查喳听他如此一说,砰然心动,欣然挑在临窗一席坐下。其实哪有什么泊瓷大厨这回事儿,“雾隐岛”可不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厨子多半是当地人,那掌柜为了诳到这笔生意,信口胡诌,查喳这小子居然会相信。
掌柜骗到这笔生意后便走了开来,一名年轻伺者走了过来,冷眼瞟了眼秋香,把菜单递给查喳,查喳翻开菜单一看,多半字不认识,递给秋香道:“我就要个‘龙虾三吃’,其余的你来点。”伺者把查喳说的龙虾三吃记下,秋香看着菜单点了两个菜,那伺者神情冷漠地动也不动,查喳怪道:“你是不是聋子,没听见秋香姐点的菜吗?”伺者不满道:“地精说的话我听不懂。”
“放你的疤瘌屁!”查喳突然怒拍桌子,整个店堂顿时寂静下来,连那两席兽隐村也停止吵闹向这边看来。查喳个子小,脾气却很爆,他跳上凳子,指着伺者的鼻子骂道:“地精说的话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你倒听懂了,你娘是不是把你生了双**耳朵。”伺者面红耳赤道:“她不过是名地精,客官犯得着这样吗?”查喳嘘道:“地精咋了,地精不比人低贱,你马上跟秋香姐道歉,否则我今天砸了你这鬼店,你信不信?”伺者不吭声。站在门口的掌柜明显感觉到店堂里有异,跑过来问明情况,翻手打了那伺者一耳光,骂道:“混帐东西,敢得罪客人,你想滚蛋是不是,快给这位姑娘赔礼道歉。”伺者捂住脸,嘴里低声嘀咕了一声,查喳用手支在耳朵前,叫道:“象蚊子叫,没听见。”那伺者看着他大声说道:“对不起客官,我错了,请你原谅我。”查喳嗤鼻道:“你看着我说对不起干嘛?你得罪的又不是我。”伺者最终看向秋香把刚才那话重复了一遍。秋香羞赧地低着头没响,查喳对掌柜说道:“我姐不响就是她不接受抱歉,你看怎么办好?”秋香闻言赶紧抬起头来,看着那伺者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了。”说罢又低下头去,她这一生命运多舛,逆来顺受惯了,而今成了众人聚目的焦点,心下多多惶恐。查喳放过了那伺者,最终教训道:“兄弟,以后千万别把种族偏见这念头摆在心里,每个人的出身都是天注定,由不得自己,没有贵贱之分。”伺者点了点头,心下却并不服这孺子小儿的教训。
另两席兽隐村的客人同时为查喳喝起彩来,这些形貌奇异的兽人有的兽头人身,有的人头兽身,多半皮肤灰黑,披毛浓密,即使是没毛的地方也画满了刺青和油彩,性情更是粗豪磊落,查喳对他们颇有好感,抱拳挥了挥,对他们的捧场深表谢意,跳下凳来。
掌柜挥退伺者,自己亲自伺侯查喳,查喳老气横秋地道:“刚才被那厮败了我的兴致,你该打我七折才行。”掌柜的咬咬牙点头称是,查喳又道:“我如果点满六百你果真送‘龙虾三吃’?”掌柜的笑道:“那还有假?不过你们只有俩人,也不会点到六百元吧。”查喳笑了起来,“你可别小看人,我今天偏偏就吃准了这个‘龙虾三吃’,所以即使吃不光,我也得点足六百元,你在一边帮我算好了。”说罢,对秋香道:“秋香姐,你继续点,一定要凑满六百哦。”秋香照着菜单报了数道大菜,果真凑满了六百之数。掌柜迟疑地望着他们,问道:“你们该不会在消遣我吧,你有那么多钱么?”查喳对秋香道:“你看见没有?跟他那伙计一副德行,狗眼看人低。不跟你罗唆,一共多少钱,我先付你,总该放心了吧。”
“打七折后共六百零八元。”掌柜看着那小子从兜里掏出一把红红绿绿的票子,数出六百多元甩给他道:“多下来的不用找了。”掌柜拿着那钱在手里摸索了半天,确定是真钱后方才心满意足地走开。
秋香待掌柜走后,对查喳道:“你刚才不必那样,人们对地精的歧视由来已久,以前我还是人类时也十分看不起地精。”查喳闻言一怔,好奇道:“你以前是个人类?”秋香身形一震,意识到自己失语,脸色通红,低下头去。查喳低声问道:“你以前真是人类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秋香眼睛微红,过了半晌方咬牙切齿道:“是被人变成这样的!”查喳目瞪口呆道:“是谁干的?这么邪恶的事情也做得出。”秋香不响。查喳耐不住了,说道:“你告诉我他是谁?以后我学了本事第一个就找他家伙,把他变成个猪头蜥蜴身。”
秋香扑哧笑了出来,猪头蜥蜴身,当真是个奇妙的想法!查喳不依不饶,定要问个明白,秋香磨得实在没法,转首看了四周一眼,低声道:“这个人在‘雾隐岛’上没几人敢提他的名号,甚至连想都不敢想。”查喳惊异道:“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他住哪儿?”秋香压低声调道:“他现在已经被赶出‘雾隐岛’了。”查喳“切”了声道:“都已经离开这里了,瞧你还怕成这样。”他这句话讲得甚响,秋香吓得身子直往椅中缩,急道:“你要这么大声我就不说了。”查喳赶紧捂住嘴,摇了摇头,意思是说再不出声了。
秋香紧张得咽了口口水,掩声道:“这个人即使现在已经不在岛上了,但他的余威还在,人们想到他还是脊梁骨发凉。我以前是‘樱花岛’上一名渔民家的孩子,这家伙把我掳到‘雾隐岛’,拿我来做实验,他把我与地精、妖精、小恶魔与石像鬼进行异变法术的实验,以期能创造出更厉害的异变怪物供他驱使,这是一种禁术,在咒语尚不成熟的情况下没有几个法师敢轻易使用,可他就敢拿**来做实验。一旦失败他就把那些实验品扔进海里,让它们自生自灭。”说道这里,秋香低泣道:“我就是个失败的实验品,原本已被他扔出岛外的海里,幸亏美娘娘路过,把我救起,带回家里……”说道这里她哽咽得无法再说下去。
原来秋香有那么可怜的身世,查喳牙齿咬得格格响,恨声道:“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以后我撞上他,必要以数倍的痛苦让他尝尝。”秋香收泪道:“你以后碰到他躲得越远越好,在这世上没人比他更邪恶。”查喳凑近身子问道:“你说了半天,还没告诉我他叫什么。”
秋香俯身过来,以最轻的声音,仿佛使尽了全身力气,方才吐出三个字:云冢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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