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飘着浓浓玉兰花香、四处可见可爱的小狐狸穿梭其间的树林里,朱酒、颜飞凰、花魁还有她的丈夫卫贞青,四个人缓缓漫步于林间。
“你看他们,像不像从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花魁指着自己的丈夫和颜飞凰问
“怎么说呢?”朱酒疑惑的转过头来看着她道。
“两个人这么谈得来,几乎都把咱们两忘干净了……”花魁抱怨道。
“嘻嘻……原来是花魁你吃我相公的醋呀!早说嘛,我把他们叫回来好了!”朱酒作势就要将走在前面的两个大男人叫回来。
“哎,别……”花魁连忙不好意思地将朱酒拽了回来。
“逗你呢!”朱酒并没有真的将两人的丈夫唤回头。
“就你坏,老是爱这样作弄我……”花魁生气的将朱酒推开来。
“谁叫你总是有小辫子被我很不小心的揪住了呢?”朱酒笑得得意又张狂。
“你还是那么可恶,教人又爱又恨!”花魁狠狠的瞪了朱酒一眼。
“没办法,谁叫老天爷没能派个能制服我的人降生下来嘛!”朱酒更加嚣张的笑着。
“你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花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嘻……”接着两个人有悄悄的笑了起来。
看着同样出色的两个男人并肩走在前面,朱酒和花魁再一次会心一笑,曾经的恩怨已然消弭,如今只余下了最初时的友谊。
花魁虽怀疑朱酒之所以会那样着急着替一双儿女办婚事,其实是另有原因,但是尽释前嫌的宽慰也足以掩埋掉一切的疑惑了。
朱酒一边走,一边摧动内力将她的脸色变得红润,就这样让大家只看到面色红润健康的自己,但是有如指间流沙般渐渐耗去的内力正在发出不容忽视的严厉警告,警告着她那场注定了的可怕场景将有可能提前发生,看样子她是无法走得安安静静的了。
“你看咱们现在所站的这一片树林,就是咱们蓝狐山庄最美的地方了,它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就是——百里玉兰海。”颜飞凰指着树林说。
“我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片树林有些古怪,它是不是一个什么玄妙的阵法呀?”卫贞青认真的向自己曾经的情敌请教着心中疑问。
“是的,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甚至还不知道这是一个阵法,结果我还曾经在这片树林子里迷过路呢!”颜飞凰羞赫的说。
“是吗?那么它到底有什么奥秘呢?”卫贞青似乎更对百里玉兰海的阵法感兴趣。
“哦,是这样的,这片树林的确是有百里之广,但是它并不是真的全都植满了玉兰花树。这片树林里的玉兰花共有粉白、淡紫以及粉红三种颜色,它们都是按照春、夏、秋、冬四季二十四个节气的整体星相,还有天干地支十二生肖的六十种排列方式来安排的阵法。由于太过玄妙,大家都没能找到离开它的有效方法,所幸大家都知道只要在玉兰花开的季节按照花色分辨路径的左右方向就可以安全的到达山庄内部。”颜飞凰得意的向卫贞青介绍着自己的妻子创建的每一寸土地。
“那么,你们大家在玉兰花没有盛开的季节又怎么回家呢?”卫贞青问。
“还是朱酒聪明,她知道狐狸虽狡狐千窟,却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家’错认。于是她派人专门驯养了用来识别路径的白狐,借以为山庄里的人带路,蓝狐山庄就这样开始以那些可爱的白狐做为我们山庄的象征。”颜飞凰指着路上那些正在奔跑着的可爱的小狐狸说道。
“咦,那么蓝狐山庄不应该叫做‘蓝狐’山庄啊,它应该叫‘白狐’山庄才对嘛!”卫贞青嚷嚷着自己的见解。
“那是因为蓝狐山庄驯养着的白狐在尾巴尖上有一小撮青蓝色的长毛,蓝狐山庄因此而得名……”颜飞凰从怀里掏出一枚制作精巧的白玉哨子,只是轻轻一吹,就将路旁的几只小狐狸轻松的唤到了身边来。
“好听话的畜生呐,这些小东西真是太有灵性了!”卫贞青对着身旁温驯的小狐狸啧啧称奇,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去逗一逗这些可爱的小东西。
“山庄里驯养的这些狐狸还有一个最特殊的用途呢!那就是从小到大一直有人特意培养它们嗅闻一种特制香料的能力,所以只要我们身上佩带着这种特制香料,这些小东西就会借由香味认得我们,亲近我们……”颜飞凰一边和卫贞青诉说着蓝狐山庄外围的百里玉兰海所特有的种种玄妙,一边不时回头查看朱酒的神色,生怕她忽然出现什么状况。因为她此时的身体已经无法再受到任何大的打击了,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她的催命符。只见朱酒的神色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异于一个病人应有的病态,就像是……颜飞凰黯然抬头仰望着苍茫茫的天空,心中暗暗祈祷这样神采熠熠的朱酒只是看到好姐妹而病情有所好转,并不是什么回光返照,只是病情好转吧!
就在颜飞凰担心着朱酒身体状况的同时朱酒终于因为内力的无情消耗而支持不住,轻轻闭上了眼睛,黑暗迅速将她鲸吞蚕食了个干干净净。
瞬间,就在朱酒倒下去的那个瞬间,花魁等人的惊呼响彻了整片玉兰海。惊鸟腾空,质地如云絮的玉兰花瓣纷纷被震落,白的、紫的、粉红的,美丽的玉兰花瓣仿佛成了清明时节漫天飞扬的青蚨,如雨似泪为那个曾经在这片玉兰海中畅颜欢笑的女主人缓缓落下。朱酒就像是睡着了一般软软的躺在颜飞凰的怀里,原本红润的脸蛋正在迅速的退去血色转换成一片死白,特意抹上胭脂的红艳嘴唇也在这时将她的脸色映衬得更加苍白。口角边殷红的血液就像是被赋予了顽强的生命一般,缓缓地顺着脖颈流下,染红了朱酒穿在身上的唯一一样饰物——那枚银白色的玉兰花式样的襟扣,也染红了那身高贵纯洁的白狐狐裘。一片悄悄落下的玉兰花瓣正好落在了她口角边流淌出来的鲜血上,染污了花瓣也染污了朱酒的玉颜。风轻轻的吹过,带走了染血的花瓣也带走了朱酒破碎的情、魂,只余下一丝遗憾徘徊在乍暖还寒的春日里,悄悄的叹息着。
“不……朱酒,你……你醒一醒,别丢下我一个人好吗?”颜飞凰抱着朱酒摇晃着。
“颜飞凰,朱酒她在是怎么了?”花魁蹲在一旁焦急的问道。
“嘘……她睡着了,别再吵醒她了,好吗?”颜飞凰苦笑着,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颜飞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花魁一边伸手想要为朱酒把脉,一边按奈不住对着颜飞凰发起火来。
“她是太累了,想要睡一个永远都醒不过来的觉罢了……”颜飞凰抱起朱酒的尸体茫然的向南边的树林深处走去。
“怎么回事?”花魁追着颜飞凰想要一个答案。
“在析津的那次生死之战,她为我受了重伤,虽然保住了一条命,却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她一直都活得很辛苦……”颜飞凰继续走着,并没有因为要回答花魁的提问而放慢脚步或是停下来。
“你疯了吗?朱酒或许还有救,我们必须尽快把朱酒带回去让吕药医治才是……”花魁硬拉着颜飞凰要他回头往来时的路走。
“放手!朱酒已经死了,她已经不需要再去受那些不必要的痛苦了……”颜飞凰用力甩开了花魁的拉扯,继续往前走去。
“呀,当心……”卫贞青非常轻松的接住了被狠狠甩开的花魁。
“那么……你现在这是要去哪里?你到底要去干什么?”花魁拽着颜飞凰追问。
“她喜欢南面的那片悬崖,因为她说过那里给她了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飘渺绣逸之感,她说过想要和我一起永远的坐在那儿看日出日落……”颜飞凰呢喃着朱酒以前曾经对他所说过的话,唇边悄悄的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啊!你……该不会是要随朱酒一起殉情吧?”卫贞青暗自在心中祈祷着颜飞凰不是真的要为朱酒殉情。
“呸呸呸!你别给我再添乱子了,他们还有儿子才刚和咱们的女儿结了婚,而且小女儿也才刚满十岁,颜飞凰怎么可以为了朱酒去殉情嘛?”花魁揪着卫贞青的耳朵骂道。
“是啊,孩子们都长大了,没有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在身边也一样能经风历雨的……”颜飞凰转过身来对着卫贞青和花魁露出了一个绝望的微笑。
“你……”花魁看着颜飞凰的微笑惊呆了。
“朱酒泉下有知,我想她是不会高兴的……”卫贞青说。
“我不管,她必须陪在我的身边,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永远都不能分开,谁拦着我们,都不可以。为了对方,我们可以遇神杀神,见魔杀魔!”颜飞凰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抱着朱酒虚软的尸体,使用轻功加快速度往南面的山崖狂奔而去。
“颜飞凰,不可以……”花魁想要上前拉住颜飞凰,却被卫贞青阻止了。
“让他们去吧,有着那样决绝爱情的人,是你没有办法阻止的,想要阻止他们的人只会有唯一一种结局,那就是随着他们一起被毁灭……”卫贞青感叹道。
“可是,这样放任他……孩子们会不会怨恨我们呢?”花魁问。
“不知道,或许会吧,可是慢慢的他们就会淡忘了这个爱情悲剧的。”卫贞青搂着花魁慢慢的往回走去。
“……呵,我想从今天起,我会更加珍惜咱们的这段感情的……”花魁沉默了一会儿,又轻轻的对丈夫说道。
“我知道,我和你有一样的感受!”卫贞青微笑着点了点头。
朱酒永远的沉睡在那个幸福的春日早晨,唇边的笑意不带一丝遗憾。
“春山烟欲收,天澹稀星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远处的苍茫的天边传来了清脆的天籁之声,仿佛就像是朱酒曾经在不经意时吟唱着的歌谣,夹杂着只属于情人之间所特有的欢笑声渐飘渐远于微微春风之中。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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