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美丽的女人,在新娘面前也会黯然失色。被爱情击中的女人是
幸福的,那种幸福透过她的身体发肤渗透出来,幻化成一种圣洁的光,
这种光芒会让一个长相平庸的女人也变的光彩照人。
如果说新婚的嫁娘是在阳光下灿烂的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无
忌惮地释放着自己的幸福的话,那初恋的女人的幸福便如一朵夜来香,
在自己内心的世界里营造着美丽的梦。
便民诊所的女主人就是沉浸在自己的浪漫童话里迎来了新的一天,
迎来了她心爱的男人如期走进她开放的大门,走进她泛着波澜的心湖。
一想到多年的苦守就要修成正果了,她便会心如鹿撞,这感觉让她拉
下了神秘、冷漠、高贵的面纱,更多了些女人的妩媚之气。她觉得自
己已经无可救药的变成了一个心怀憧憬,彻底陷入甜蜜爱河中的小女
人了。
此刻,她心爱的男人便躺在那里,象昨天一样,她喜欢悄悄的捕
捉他透亮的眼神。她喜欢那种目光的对视,喜欢他目光里流露出的欣
赏与爱慕,喜欢他眼里灼热的火,那火虽然会让她面红耳赤,会让她
沉寂多年的青春的血沸腾,但她还是乐此不彼。因为只有这样,才会
不断拉近她与她心爱的男人之间的距离,会让自己的梦一步步变为现
实。
而今天是怎么了?他的目光里怎么会有不安与挣扎?缺少了昨天
的坚定与自信,变的游移不定。他到底怎么了?是什么样的变故让他
一夜之间变的这么怯懦、无奈?难道是他并不喜欢自己?那他昨天的
表现怎么也不象装出来的啊?不可能的,他怎么就能抗拒了这冥冥之
中早由佛祖安排好的因缘?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却百思不得其
解。
也许是因病的原因影响了他的精神状态吧。她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诊所大门被人嘭的一声撞开了,也把她从各种揣度中惊醒了。她
有点惊讶,是谁会这样无礼?然而,当她看清了来人的面孔后,她已
不是惊讶了,而是震惊。
这真是一个有趣的城市,不但送来了她苦思多年的爱人,而且还
送来了她多年未曾谋面的朋友。她想,难道佛祖真的这么眷顾自己,
让所有的快乐同时降临到她的头上吗?她有点不相信,揉了揉自己的
眼睛,她终于确信,那个站在门口向里顾盼探视的女人,正是梁雨红
——她在医学院读书时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她微笑着站在梁雨红的面前,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兴奋。
显然,梁雨红也认出了她来,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疯颠颠地
紧紧抓着她的两条胳膊,使劲的摇着。上官秀隔着厚厚的冬衣,还是
感到了梁雨红的激动与热情,这种激动与热情也传染了她,刚才因为
心上人的异样带来的不安也烟消云散了,她使劲得抱着梁雨红,轻轻
地说:“没变,没变,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疯丫头啊。”
其实怎么会没变呢,她并没有看到梁雨红一边同自己热烈的拥抱
的同时,一边用眼睛和南宫平亲热的打了个招呼。老同学异乡巧遇的
喜悦冲淡了上官秀慎密的观察力,梁雨红早已不是在学校时那个大大
咧咧的小丫头了。
人的一生会有太多太多的相遇,上官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个
让她感到最是惊喜的相遇,恰恰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
秘密在相逢的激动冷却下来后,很快就揭晓了。
上官秀觉得脑袋空空的,她真的不能接受这个这个事实。她所深
爱的男人竟然是有女朋友的。不但有女朋友,而且这个女朋友还不是
别人,正是自己在医学院读书时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梁雨红。
造化弄人啊,她怎么可以想到,她用自己全部生命追寻的男人,
现在却真的变成了一个可望不可及的梦。
是的,从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在梦里,她已经无数次和这个男人
牵手。多少年过去了,这个男人早已融入她的生命,难舍难弃。多少
年来,她把自己的热情紧紧包裹,苦守着寂寞的青春时光,忍受着吞
心噬肺的相思,不知道熬过了多少难眠的夜晚,不就是为了某一天的
相遇,为了某一刻的爆发吗?
她也曾经置疑过自己是否值得,如果真的说给别人听,别人会把
她当作一个精神病患者,会觉得她很可笑,痴狂。
是啊,仅仅为了一个梦,为了一个梦中的男人,她把所有的爱关在了
门外,就让自己在韶华流逝中等待着。因为她坚信:他一定在某一个
角落里等着自己。
现在,她找到了,还没顾得将所有的欣喜理顺,就迎来了这个灭
顶之灾。变化太快了,如同一下子从火山跌落到了冰库,这变化快的
让她柔软的心灵有点无法承受。
她从来没有比现在更渴望能有一个独处的空间,好来释放压抑的
苦痛。
她觉得此刻她的就象一个孤独无助小丑,空荡荡的舞台上就她一
个人在演义着别人早已知道结果的剧目。女性的尊严与虚荣让她真想
嚎啕大哭一场,可面对着久别重逢的老同学,她却还要努力保持着微
笑,并尽量笑的坦然。这让她如何能做到?强压着内心痛苦的笑,只
会比哭还难看,那笑会让所有看到的人心碎。
上官痛苦的表情,让心怀不安的南宫平一点不拉的装进眼里,梁
雨红的殷勤让他突然感到有些莫名的烦躁,却又不好发起火来。
他本不是一个贪恋女色的人,命运却将两个女人摆在了他的面前。
此刻,夹在一个爱他的女人和他欣赏的女人之间,他谁也不想伤害,
却又不可避免地伤害着。他真的渴望能够赶快逃离这个地方,他怕他
忍不住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来,把那一层薄薄的纸挑破而身陷尴尬。
他能做的只能是无奈地望着上官那渐渐萎靡的苦笑,试图能给她一点
安慰。
可上官此刻的心早已被巨大的痛苦打击的麻木了,面对这突如其
来的变故,她有点惶恐,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她自然无法关注到她心
爱的男人对她的关怀。
上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送走了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关
上了大门。
她木然地倒在卧室的床上,眼泪早已流干了,她痴呆的目光看着
外面渐渐昏暗的天空,一天又要过去了。短短的两天时间,上官秀就
经历了人生的大悲大喜,这让她觉得世间的一切都变的那么虚幻而捉
摸不透。她觉得自己好象悟出了点什么,却又觉得有那么点不甘心。
也许命中注定,她和她心爱的人只能永远遥望而不能厮守终生吧。
既然心爱的男人已经拥有了一个爱他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她最
好的朋友,看到她是那么的在乎南宫平的一切,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她
的老同学能够给南宫平一个幸福的生活。她对自己说:梦终究是梦,
能够和自己梦中的男人相会,已是一种奇缘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
的。她劝慰自己要相信事实,告戒自己要振作起来。自己爱他,追寻
他,不也是为了能够给他幸福恩爱一生吗?既然现在能够看到他幸福
地生活着,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她想彻底地和过去告别,虽然想起那个幸福的小女人梁雨红挽着
她心爱的男人的胳膊的情景还是那样刺激自己的神经,但她已经不想
流泪了。她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能够幸福永生。
那梦就让它永远地在自己的心里烂掉吧。她想起她那个视为珍宝
的小箱子。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床下的小皮箱子,从里
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纸来,在床上慢慢展开,一张张地翻看着。原
来那都是些画像,画中人赫然就是南宫平。最上面的一张显然是她最
近才画的,那双深邃透亮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她,她依然可以感觉到他
眼里散发出来的热情。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画中的南宫平,本以为没
有了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这是最早的一张了,应该是她十六岁那年画的。十年了,画纸都
有点发黄了。画中人却是一个穿着藏族服装的少年,仔细看去,仍是
一个活脱脱的南宫平的影子。
看着这些画,她有些神伤,这里浸透着她十年的相思啊,真要毁
了它们,真象挖的肉一样,可一想起梁雨红和南宫平亲热的影子,她
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点燃了手中的火柴,但火苗儿刚刚舔上画像
的一角,她又神经质地扑灭了。不,不,就算是对过去的留念吧。她
心疼地看了看,又将那画像小心地放到了床上。呆呆地盯着画上的藏
族少年出神。
十六岁那年的那个奇怪的梦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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