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十三郎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你说什么?我义弟是……是个姑娘?”明凤微笑点头道:“楚姑娘,是不是?”楚连城白了尹十三郎一眼道:“别人都看得出,就你是个傻瓜。”尹十三郎看看她又看看长孙郁风,忽然也笑了起来:“不错只有我这种傻瓜看不出来。我说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你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三弟,做哥哥的错怪你了,你可别生大哥的气。哎哟,我叫你做三弟可习惯了。”楚连城含笑道:“我也习惯了,大哥,我不会生气的,我只想找出那两个冒了我们名的人。”尹十三郎点头道:“正是。我说嘛,三弟怎么会有病呢。”他自是指她和长孙郁风之间的爱情。楚连城看了长孙郁风一眼,脸又红了。
是夜,他们四个就在尹十三郎和明凤临时的住所住了下来。四人聚在明凤房中,明凤和尹十三郎坐在床边,明凤道:“那时尹郎回了孤云堡,说不日就来迎娶我们。”楚连城点头道:“我也是听说之后就直接赶来的。”明凤又道:“可是一天深夜,忽然来了一伙戴着面具的人,他们闯进来见人就杀,武功最好的就是你,你的剑法好的很。我爹爹、妈妈、大哥都是死在你的剑下的。”她声音哽咽,眼泪从她空洞的眼中流出,她又道:“另外一人就是这位长孙公子了,他捉住了大姐二姐,还非礼她们。若不是你喝住他,还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呢。你在长孙公子耳边说了个什么,然后他就弄瞎了我的眼睛。你在两个姐姐身上一阵乱砍,然后你们放火烧了明家庄园后,就走了。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以为我也要好家人死在一处了,可是大姐在咽气前,拼命将我拖出火海。她说她说什么也不信你会这么做,她说你是好人,要我找到尹郎问个清楚。真的,我也不太相信你会这么做,如果你要杀我们,当初干嘛还要把我从恶人手中救下来呢?”
楚连城叹道:“这人不大了解我的风格,我若当真想要杀人是不会留下活口的,他们是故意这样做,好叫人知道我是这件事的主谋。”她站在窗边,仰望满天的繁星,道:“至于我救你,那是因为我有目地。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个好人。大哥,你还记得那次黄胜劫镖的事吗?”尹十三郎“嗯”了一声。楚连城道:“我原打算他们一出咱们的地面就让人做掉他们的,可这个傻瓜自作主张,劫了这趟镖,我顾及大家的利益,就放了这一次,你想以我鬼域的风格,会让武水清之流这么轻松的西去吗?”
这可大大出乎尹十三郎的意料,他怎么也想不到楚连城会是这么打算,他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很不了解这个义弟。
楚连城又道:“当初咱们结拜,也有两个原因,其一,你这人名声不坏,江湖上一向有些侠名,第二,我自己的哥哥死的早,我见到你之后总觉得你像我大哥。我原想虽说我也江湖上玩的日子也不短,但没人知道我是谁,咱们扫平了祁连山,夺了孤星寨,做个强盗也挺有趣,而关键是这样有利于我的行事。如果人们知道我楚连城是鬼域的少主,在江湖上我可就是寸步难行了。我做些个亦侠亦盗的事来,人们也就不会拼命的指责我了。但是好景不长,我的计划刚刚开始,就让柳元康给扰了。我只得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不做这些欺世盗名的勾当,痛痛快快的做我的楚连城。”
长孙郁风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她这样的深谋远虑,不会只为闯荡江湖,难道说鬼域魔王有什么打算,比如称霸江湖,号令武林?这我可走了眼了,这丫头可不是容易对付的。
楚连城轻轻叹了一声,道:“我一直很喜欢江湖,刺激、新奇,可现在却不一样了,有时我会觉得无可奈何,尤其是近一段时日。每天要面对着随时可能出现的陷井,无数人在我身后拿着刀剑想要取我的人头。唉,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谁让我出生在武林人士的家里,谁让我有灭门之仇要报,又谁让我能侥幸要活下来呢。”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
长孙郁风忽然又心疼起来,在她身后柔声道:“等你报了仇,我陪你退出江湖好不好?”楚连城苦笑:“退出江湖?谈何容易!你不是我,有些东西你永远也不明白,虽说大家都是所谓的邪魔歪道,可我不比你们兄弟和令狐兄弟,你们大可逍遥自在,一般也不会有人跳出来为难你们,可我呢?黑道白道的高手都想取我的性命,现在还有人设计想要陷害我。真的郁风,我不该留住你,你应该和玉奴在一起,和我永远也过不上安逸的日子。”长孙郁风低声道:“你说什么傻话?这可不是你鬼域公子的性格。”
楚连城勉强笑道:“退出江湖我倒不敢奢望,我现在只想找出这个冒我的名,做下坏事的人是谁。”长孙郁风点头道:“正是,这人忒也可恶,做下这等事情,还要陷害你我,咱们原该好好探查一番才是。”
楚连城和长孙郁风从明家集出来,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二人在从明凤的叙述中细细的寻找线索。楚连城心中的疑团始终无法破解,偏偏又不能和长孙郁风商量。因为放眼江湖,剑术好的少年人并不多,而陆家就有两个,还有追星公子也是用剑的行家。其他门派中虽说也不乏少年高手,但能和楚、陆等人相提并论的可不多。楚连城隐隐觉得这凶手八成是陆家的人,可原因呢?想不出。
长孙郁风也想不出。在他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之间好象忽然客气起来,彼此之间好象也有了一段距离。
二人一路向北,这一日已到了山东的地界。谈笑间,楚连城赫然发现了鬼剑的行踪,不由心中大是好奇,因为她已令鬼剑前往江南一带打听风云山庄宝藏的事情,不知他怎么会出现在山东。好奇心使然,她拉了长孙郁风一路跟踪下去。长孙郁风暗暗问道:“连城,怎么说他也是你七叔,你这样跟踪他好吗?”楚连城道:“有什么不好?我只是奇怪,我明明让他老人家去江南的,他怎么会在这里?”长孙郁风无可奈何,只得陪了她。
那鬼剑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他二人自不敢跟得太近,免得被他发现,因此只是远远的跟了。鬼剑显然心事重重,居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一路直奔济南。到了济南他轻车熟路的找到历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
楚连城和长孙郁风不敢骑马,当下将马寄在农户家中,然后又尾随而去。
鬼剑径自到了村尾的一个农户门前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举手便欲扣门,可手在半空又犹豫不定,直举了半天还不曾放下。
楚连城躲在离他不远的一个石碾后面,小声道:“敲门啊!七叔是怎么?干嘛不敲门!”长孙郁风道:“这里是什么人?”楚连城道:“我也不知道。”长孙郁风又道:“那你干嘛着急?”楚连城道:“你不急?”长孙郁风微笑,又道:“你说里面会是什么人?”楚连城反问:“你说呢?”长孙郁风道:“考我?不会是个女人吧?”楚连城道:“为什么不会?我说是。而且一定不丑,八成是我七婶。”
鬼剑在门口站了半天,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便想离开。偏偏这个时候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妇人。那妇人一身的粗布衣服,看穿着打扮,完全是一个寻常的妇人。楚连城低声道:“郁风,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人会武功呢?”长孙郁风道:“那她就是会武功。”楚连城反问:“为什么?”长孙郁风道:“因为我也觉得她会武功。”
见到鬼剑,那妇人显然吃了一惊,继而低声道:“你……你终于还是来了。”鬼剑道:“是,我来了。这些年,你……你还好吗?”那妇人的表情十分复杂,过了半天道:“我很好。先夫已亡,今日实在不便容留你了。”鬼剑苦笑道:“是吗?那我只问你一句话,问完就走。”那妇人低叹:“你想问什么?”鬼剑道:“尹十三郎是谁的孩子?是天河的吗?”那妇人一惊,道:“你……你在说些什么?我……我不明白。”说完退进院子,飞快的关上了大门。
楚连城低声道:“怎么会和我大哥扯上关系了?”她忽然恍然大悟道:“这是我大哥的母亲韦紫竹。可是,可是七叔为什么要这样问?难道说,我大哥和他有什么关系?”长孙郁风眼神古怪道:“怎么?难道你就没有注意过,如果你七叔脸上没有那道疤痕的话,你大哥和他还是满象的。”话音刚落,腿上已给楚连城重重的拧了一把:“你这贼小子,早看出来为什么不早说?”长孙郁风吃痛,险些叫了出来,皱眉道:“你是不是成天想要谋杀亲夫?干嘛这么狠?你自己没看出来吗?你这么聪明,我以为你早就看出来,故意不说呢。”楚连城瞪眼又要拧他,长孙郁风忙道:“再拧,再拧我可叫了。”楚连城“噗哧”一笑,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下道:“你这坏东西以后再收拾你。”长孙郁风又皱眉:“人家都要夫妻团聚了,你怎么还总想收拾我?这可麻烦了,早晚有一天,非让你半夜起来割下我的头来。”楚连城先是一顿,随即明白,登时红了脸,抬手又要打他,长孙郁风道:“小心,让你七叔听见,他可是个老江湖。”楚连城白了他一眼才没做声。
鬼剑微急,在扣门:“紫竹,你说话,他不是天河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对不对?”韦紫竹在门内道:“你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十三郎是我的儿子,和你们没有关系。”
长孙郁风道:“看样子,你大哥真是你七叔的儿子。”楚连城点头。
鬼剑急道:“紫竹,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天河已经死了,他临死也不肯放过你是不是?他明知道十三郎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始终没有将剑法传给他对不对?所以他临死前要十三郎来杀我是不是?”那妇人哭道:“你快走,我再也不要见你。”鬼剑道:“不,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是不会走的。”那妇人道:“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你走吧。”鬼剑不肯罢休,用力一推,那院门已喀嚓一声,破成几片。
那妇人惊叫一声,道:“你……你要做什么?”鬼剑道:“我不做什么,我避了你们这么多年,你要我避到什么时候?你要记住,是他对不住我们,而不是我们对不住他。这些年我在鬼域想过很多,我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带你一起走,因此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罪,紫竹,跟我走,咱们找到十三郎,带他一起去鬼域,咱们一家人也该团聚了。”
韦紫竹正要说话,一个人大喝一声,从远处飞奔而来,来人喝道:“住手,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楚连城低声道:“不好,这傻瓜要坏事。”长孙郁风道:“你怎么这么说你义兄?”楚连城道:“要不怎么说他?早不来,晚不来,现在跑来做什么?七叔和七婶的话还没说完呢!”长孙郁风道:“现在来不也挺好吗?一家人见面也不错啊!”
来人正是尹十三郎,他冲到门口,道:“又是你,你居然找到了这里。上次三弟阻止我杀你,今天我可无论如何也放你不过。”说着已拿出了索子枪。韦紫竹惊道:“孩儿不可。”尹十三郎道:“为何不可?妈,这人害死了我爹爹,我要给爹爹报仇。”说完就要动手。韦紫竹哭道:“不,孩子,你不能杀他。”尹十三郎微感好奇,道:“妈,你这是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楚连城的声音在他身后悠然道:“你不能杀他,因为他才是你的生身之父。”她一开口,不但鬼剑吓了一跳,尹十三郎和韦紫竹也吃惊不小。鬼剑道:“麟儿,你也来了。”他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些尴尬:“七叔的事都让你听去了。”楚连城微微一笑,道:“谁让您老人家心事重重只顾走路不顾身后呢。”
尹十三郎吃惊道:“三弟,你……你说什么?”楚连城微笑道:“我是说你是个大傻瓜,我七叔才是你的亲爹爹。对不对七婶?”她一个“七婶”出口,韦紫竹的脸一下子红了。长孙郁风忍俊不禁,脸上露出笑容。鬼剑向韦紫竹道:“这是我们公子,十三郎的结义兄弟。”尹十三郎大惑不解,颤声道:“三弟,你说什么?”
楚连城笑道:“我比你早到一会,因此听见了许多你没听见的事。你且问问令堂,我说的是也不是。”尹十三郎转向母亲,韦紫竹叹了口气,脸上神情有几分无奈,有几分羞愧,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鬼剑惊喜万分,道:“紫竹你肯承认了?”尹十三郎惊道:“妈,你……你说的这是真的?”韦紫竹轻叹:“不错,他才是你的父亲。”她侧身让鬼剑和尹十三郎等人让入院中,几人在院中的丝瓜架下坐了下来。
鬼剑道:“当年我和尹天河是同门师兄弟,一齐练剑,他心高气傲从也不肯服输,练剑也走入死胡同,到了一定的境界后就很少进益了。可我和他不同,我的剑术一直都要胜他一筹,渐渐的,我在江湖上又了‘诛仙剑’的外号;他很生气,他知道我喜欢紫竹——紫竹是我们师叔的弟子——于是他就拼命的追求她,他不惜制造我和紫竹之间的误会,直到我们的误会越来越深,最后紫竹决定嫁给他。”
韦紫竹眼中流下泪来:“十三郎,我现在这样说你爹爹,你一定受不了,可妈说的都是真的。我嫁给他之后,他得意极了,他打我,骂我,把我锁在笼子里不许我出来,他说我一出来就会去找师兄。”她看了鬼剑一眼继续道:“他除了折磨我就是虐待我,他甚至在师兄面前也……”回想往事,她竟然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尹十三郎伸手将母亲肩膀揽住,低声道:“可您为什么从未提及?”韦紫竹低低道:“我看他对你也算不错,你又一直叫他做爹爹,我就没忍心告诉你。”楚连城道:“七婶,这样的男人你跟他做什么?为什么不要七叔一剑杀了他。”长孙郁风道:“你以为人人和你一样,动辄的就要砍下别人的头来?”楚连城哼道:“我只砍那些不是人的人的头,并不是所有的头都砍。”
鬼剑道:“他们既成夫妻,我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可是要我常常见她以泪洗面,我可受不了,于是决定一走了之。我去向她辞行时,天河不在,我看见她一个人躲在房里哭泣,忍不住上前安慰她,于是就……后来便有了这个孩子是吗?”韦紫竹点了点头,道:“起初天河就在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但他没有证据,孩子出生后,他曾好了一阵子,那时他也和所有的父亲一样,会抱他,会亲他。可是十三郎一天天长大,而且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天河又开始怀疑了。可他不说,他的剑法很好,但他也从不肯教给十三郎,而且也不许我教他武功,所以十三郎用的兵器是索子枪,枪谱是师父给我的。他还是不甘心,临死时要十三郎杀他的亲生父亲。唉,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我啊!”
尹十三郎道:“可你为什么不制止我呢?万一我真的杀了他……杀了我自己的爹爹呢?”韦紫竹道:“他武功好的很,一般人是杀不了他的。”楚连城道:“不,七婶,您不知道,前番若不是我拦的快,我大哥可不就杀了我七叔了吗?”尹十三郎又道:“妈你为了我受了这么多的罪,你真的该一早就告诉我啊。”韦紫竹道:“这种事,你要妈怎么说呢!”
楚连城笑道:“现在已不必说什么了,你们一家团聚该好好庆贺一下才是,七叔,咱们的人呢?”鬼剑道:“他们在青州等我。”楚连城道:“这样好了,那件事我让别人去做,七叔,你就送七婶去咱们冰川嘉园,可是大哥,大嫂呢?你想要她在外面待多久?”尹十三郎也笑了,微微有些脸红,向韦紫竹道:“妈,儿子在外面娶了媳妇了。这就领来让您老人家看看。”说着走出去,将明凤从外面的大车上扶了进来。
韦紫竹见到儿子领回这样如花似玉的个媳妇,不禁心花怒放,所有的烦恼全都烟消云散。
长孙郁风却叹了口气道:“如果玉奴在这里就好了。”楚连城瞪眼:“你说什么?是不是触景生情想她了?”长孙郁风也不和她争辩,说道:“她是邵神医的弟子,或许可以治好明姑娘的眼睛。”楚连城哼道:“邵神医的弟子就很厉害吗?那你让我割下你的头来,看她能不能再给你安上。”长孙郁风眼神奇特道:“虽说你不喜欢她,可也用不着割我的头吧!”鬼剑道:“麟儿又要胡闹。”楚连城抿嘴笑道:“七叔,你有所不知,他又想他的玉奴了,想要我快些把她找出来,找个理由而已。”长孙郁风点点头道:“连城,你实在是我的知己,连我心里想什么都一猜就猜到了,这倒也好,省得我多说多少废话。”楚连城看了他一眼,表情微变,却也没有再寻他的开心。
打点鬼剑一家上路之后,楚连城轻叹一声,向长孙郁风道:“这世上事情实在是千变万化,谁会想到我大哥会是七叔的儿子呢。”长孙郁风道:“是啊。他们费尽周折,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楚连城含笑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圆满了。只是不知你和你的有情人什么时候才能终成眷属。”长孙郁风皱眉道:“连城,我现在想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不相信我对你的心?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这个样子?你的性格不是这样的。”楚连城微笑:“是不是这样,可是如果有人告诉本公子说在河南陕西一带发现玉奴的行迹,不知道这样说话还过分不过分。”
长孙郁风一怔,楚连城轻哼道:“我不知道有没有人肯去河南、陕西一带玩玩。”长孙郁风却未见多么开心,反而又些心事重重,道:“可是连城,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玉奴呢?”楚连城笑道:“找到她好杀了她,省得有人成天牵挂,放心不下。”说着已打马扬鞭,飞奔而去。
一路向西,楚连城告诉长孙郁风,她临行前曾安排人去打听风云山庄的宝藏一事,这过了快半年了,许是该有消息了。长孙郁风从不打听她的事情,听她说起少不得好奇。楚连城笑道:“有什么好奇?我早就说过要做上一票,当初你不是还要和我联手的吗?怎么?先忘了?”长孙郁风微笑道:“这个我还真忘了。我只记得那天有人要和我比试轻功,还有人要和我打赌,说输了就要嫁给我,给我生儿子呢。”楚连城脸上一红,呸道:“想得美,谁会嫁给你,给你生儿子。”长孙郁风笑道:“我也不知道。”楚连城抬手便要打,长孙郁风忙一个筋斗躲了开来。二人正说笑嘻闹间,山道上马蹄声响,远远过来两匹马。马上一人扬声唤道:“麟儿,麟儿。”
楚连城不用回头也能猜出是谁来:令狐玄黎。她脸上的欢愉登时烟消云散,长孙郁风低声道:“他是不是在叫你?你不肯给我生儿子不会是为了他吧?”楚连城白了他一眼道:“你若想我和他有什么关系也无妨,回头我就给你弄顶绿帽子戴戴。”长孙郁风笑道:“只有老婆给老公戴绿帽子,你现在是不是我老婆?”楚连城脸又红了,正要恼,令狐玄黎已追了上来。
不过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其父令狐不见。楚连城在马上给令狐不见见了礼。令狐玄黎见到楚连城自是无比的欢畅,偏偏她的身边跟着最最令人生厌的长孙郁风,他眉头微皱道:“麟儿,你还好吗?你……你一直和他在一起吗?”楚连城淡淡道:“多谢大公子挂念,我好的很。”她看了长孙郁风一眼道:“这些日子我倒真的一直和他在一起。令狐伯父,晚辈还没有给您引见,这一位就是陆伯伯的三公子,长孙郁风。”
令狐不见早就听说儿子甚是迷恋楚连城,可人家却是流水无意,喜欢长孙郁风,今日相见知道传言不虚,心想:这两个傻小子为这丫头坏了名声,可恨这丫头居然对玄黎不理不睬,着实的可恶,哼,他日我倒要看你逃得出玄黎的手心吗。他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原来是长孙贤侄。近来你们名声雀起,实在可喜可贺,唉。我们老了,长江后浪推后浪啊!”长孙郁风淡淡一笑道:“令狐伯父过讲了。”令狐不见道:“麟儿,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楚连城道:“义父和伯父交待的事情晚辈还未完成,现下正要西去。”
令狐不见点头道:“我和你陆伯父约好,过些时日去拜会那老鬼,到时你若不在可没趣的紧。”楚连城看了长孙郁风一眼,微笑道:“好啊!伯父自管前去,晚辈不日便赶回去,到时定当相迎——郁风,你爹爹也要去,你去吗?”长孙郁风和她心意相通,当即欣然道:“那是自然,自从剑庄一别,我也有许久不曾见到他老人家了。”
令狐玄黎不悦道:“麟儿,你们……”令狐不见打断他“哈哈”一笑道:“楚贤侄实在是讨人喜欢,玄黎,咱们走吧。到时鬼域再见罢!”楚连城含笑道:“伯父,大公子好走。晚辈这就赶回去,好在冰川嘉园相候。”令狐不见笑着招呼令狐玄黎策马而去。
楚连城看着你们父子走远,脸上神情忽转忧郁,长孙郁风叹道:“连城,你说他们父子打的什么主意?”楚连城反问道:“你说呢?”长孙郁风没有做声。楚连城道:“你真的会和你爹爹去鬼域吗?”长孙郁风道:“你想我去吗?”楚连城道:“这可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其实他二人心里明白,令狐父子去鬼域自然是为了给令狐玄黎提亲。
长孙郁风微笑道:“去是当然要去的,可是我不知道你义父喜欢什么,你总不成让我空手去吧?不然还不让你家的狗咬出来!”楚连城含笑横了他一眼道:“那也要看你送你些什么了。若是不合我的心意,或者不合义父的心意,他把我许错了人我可没有办法。而且我们家也没有养狗,只有两只豹子看门而已。”长孙郁风道:“许错人倒不至于,关键是你肯不肯嫁。”楚连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忽然红了,然后低下头不再说话了。长孙郁风微微好奇,想要问她,但侧头看见她粉面含羞,楚楚动人的模样,不觉又看痴了。
半山腰上有一株迎客松,现在松树下让了一个素衣青年。无疑,这是一个十分惹眼的人,如果他站在集市上,人们会从他的衣饰上判断他有一个很好的出身,有着很好的家教,大概还有一个富裕的家庭。但他站在武林中人面前时,人们一眼就能说出他的来历:唐璁,男,二十六岁,人称千手公子,川中唐门的大公子。这会他正站在树下,背负双手看着楚连城。
从他腰畔挂着的暗器兜囊和鹿皮手套,楚连城当然也猜也了他的来历,她皱眉,她知道唐璁并不像陆昭那样喜欢找人比武,而他现在看着的自己的眼神显然不怀好意,让人感觉就象楚连城抢了他老婆似的。长孙郁风也有些奇怪,低声道:“看上去你好象得罪这位千手公子了。”楚连城点头:“不知道他和那个邓爽是什么关系。”长孙郁风微笑:“不知是不是他老婆。”楚连城道:“可是他堂堂千手公子,干嘛找这种贱人当老婆。”
唐璁已经在冲着她笑了:“鬼域公子?”楚连城也笑了:“唐千手?”唐璁笑道:“久闻鬼域公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楚连城淡淡道:“唐兄客气,唐兄在此专为等我?”唐璁点头:“不错,有件事在下不大明白,想请教楚兄。”楚连城道:“唐兄请讲。”唐璁道:“其实我是想知道你认不认得一个叫邓爽的人。”
楚连城看了看长孙郁风,心想:让你说中了不是。长孙郁风也看了看她心想:你说他为了他老婆会怎么对付你?
楚连城故作小心道:“她是唐兄的……”唐璁只说了两个字:“拙荆。”楚连城和长孙郁风对视一眼,心想:这唐璁可算娶了个好老婆。楚连城秀眉一扬,道:“唐兄是要为她出头?”唐璁微笑:“楚兄以为呢?”楚连城叹了口气,正要说话,长孙郁风忽道:“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楚连城微怔,心想:你以为你替我担当下来他就会放过我吗?
果见唐璁笑眯眯的说道:“不知这一位是令狐玄黎呢?还是浮鹰公子?”楚连城皱眉道:“唐兄问得是不是多了些?”唐璁微笑道:“在下听说令狐玄黎对楚兄颇有些情意,而楚兄却流水无意,好象对浮鹰公子情有独钟,现在有人要替楚兄出头,因此多此一问。”楚连城不觉有些恼怒。她和长孙郁风并肩行走江湖,人们在他们身后无不暗笑,众口纷纭说他们如何如何,楚连城私下里向长孙郁风大发脾气,长孙郁风却笑道:“谁要你放着女人不做要扮男人?再说我都不在乎,你还生什么气?”话是如此,可毕竟没人当面说出来,唐璁今日这样一问,楚连城自然恼怒异常。长孙郁风却笑道:“在下正是长孙郁风。”楚连城白他一眼道:“你理他做什么!”唐璁已抚掌笑道:“果然又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啊!”楚连城冷冷道:“唐兄如要为那贱人讨个公道那请出手,不必多说什么,楚某奉陪到底。”
唐璁点头道:“好,楚兄果然爽快,长孙兄也是一定要趟这混水了?”长孙郁风点头。唐璁道:“也好。”他慢慢带上鹿皮手套,道:“我原想用二十粒毒莲子对付楚兄,但若加上长孙兄,少不得要加上些了,大家都算的上是江湖上的名人,不知五十粒可够?”长孙郁风微笑道:“够了够了,也许五十粒太多呢。”
他二人神情一样的漫不经心,一如既往,可手却不约而同的摸在剑柄上。唐璁缓缓从暗器囊中掏出一把毒莲子,手腕一抬,已撒向长孙郁风和楚连城。长孙郁风和楚连城已挥剑叮叮当当的将毒莲子打落。但于此同时,楚连城也哼的一声,身子晃了晃。长孙郁风关切道:“你怎么了?”楚连城身子已向后倒去。长孙郁风忙伸手相扶,楚连城低低道:“我的腿给他打伤了,你快走,别管我。”
长孙郁风哪里肯依,忙不迭往她口中塞入一粒花语眠香丸。唐璁冷笑:“你也不必费心思了,唐家的毒药若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解的,那我们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哼,当日你逼迫小爽时,有没有料到会有今日?”楚连城只觉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她晃了晃已跌坐在地上,她皱眉:“我逼迫她?我逼她什么了?”唐璁哼道:“楚兄生性风流,已是路人皆知,这件事用再多说吗?”楚连城笑了,她向长孙郁风道:“郁风我是不是真的这样?”
长郁风伸手轻抚她的脸,道:“人们都疯了,你不要理他们,有我陪你呢。”楚连城微笑:“唐门的毒药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她伸手兹的一声,扯开自己的裤腿,只见她雪白的大腿上一个黑点,四周已有巴掌大的地方又黑又肿。
她又觉得眼花了,她知道,花语眠香丸是不管用的了,她甩甩头转向长孙郁风:“郁风,你帮我一下好不好?”长孙郁风吃了一惊:“你……你要我把……把伤处削掉?”楚连城点头。长孙郁风结巴道:“可……可是……”楚连城轻叹:“你下不了手?”她轻轻摇头,忽然手腕一抖,剑光一闪,血光飞溅,一声痛哼,她的人已倚在长孙郁风怀中,险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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