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暗叫糟糕,早知道就拼上背后挨几下直线回阵,一旦马匹被拦截,后果恐怕不会太妙。刚才一时热血上头只身犯险,实属不智。
斜里突然冲出一骑,从我身边擦过,朝那几个敌兵直撞过去。转头看时,原来是阿克敦。身躯高大雄壮的东北马接连冲翻两人,在一个敌兵身上踏过,鲜血从那人口中喷泉般标出来。那人也极强悍,临死前还抓起手边的长枪,奋力向上朝马腹刺出,阿克敦在马侧一弯身,手中的狼牙棒挥出,把地下的士兵半边脸砸凹下去。
几乎同时,左侧的女真骑兵开始反冲锋,从我身侧杀入敌阵。各种重兵器上下翻飞,每次击下必带走一条性命。弓箭铅弹这些远程杀伤武器只要没有命中要害,还可以多挨几下。锤、棒、斧、鞭则不同,被击中一下铁定必死无生。日本刀和长枪在重兵器面前跟本不堪一击,女真人所经之处通畅无阻,往往都是把敌人连人带兵器砸飞砍断,根本无视挡格动作。
我趁机拨转马头,返身和女真人一起再次杀入敌阵。
女真三十骑看起来似乎杂乱无章,但他们呈一个尖锥阵型,前边负责撕破敌人防线,后边的负责斩杀。右侧的三十骑没有加入冲击,远远的在旁边放箭杀人。
冲锋的女真骑兵的速度极快,半分钟的时间就已经从战场的左侧杀至右侧。和原来停在右侧的骑兵交换位置。阿克敦他们收起兵器,取弓搭箭朝敌兵发射。右侧骑兵则收起弓箭,操起武器再度发起冲击,铁犁般扫过战场,在我方阵前扬起满天尘土。
我的马匹被夹在阿克敦骑兵的内侧,相对安全得多。向刚冲出来的战场望去,只见满地尸体,还有不少伤员在地下爬来爬去,夹杂在阵阵马匹临死前的悲鸣声。
刚才和我交锋的那几个武士只剩下两人,正把那个将领的尸体搬到马背。阿克敦见状接连两箭,透入他们后颈。
我方的两个百人队在小原健真和恭迟尚的率领下缓慢推进,不过看来这些士兵还没适应战阵,人员的前后步伐错乱,不时出现碰撞现象。才训练一个月,初阵竟然没人逃跑,这也算是很难得了。
剩下的三百多敌兵已开始后退,几个武士高声约束本部士兵,但收效甚微,后退的势子根本阻止不了。
我方的士兵大声欢呼,好像打了场真正的胜仗。我看着这情景暗自摇头。这不过是一场小规模接触战,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
女真骑兵也没有再发起冲锋,紧跟在敌兵两侧漫射,只要敌人停下来集结,马上就是一轮劲箭集中过去。
起初敌兵还努力按照武士的命令集中,被打散几次后再也不听号令,一窝蜂朝木砦奔去。单凭武士的约束也无力回天,无奈之下他们也不再徒劳,纵马撤离。
这时两侧的女真骑兵突然急进,从背后向逃跑的敌兵掩杀过去,河水拖慢了士兵撤离的速度,但对追击骑兵够不成难题。女真人追入河中,马匹踢起层层水花,直至离木砦四百米左右的距离才停下来。一路上零星躺满敌兵尸体,少说也有七八十具。
我从本阵中抽出两个十人队清理战场,其他人渡过井川,和女真人汇合再次列队。小原健真和恭迟尚清点完人数后向我报告伤亡,阵亡十四人,重伤十七人,于大局无损。轻伤人员都已经集中置于阵后包扎,重伤员由一个十人对照顾。敌方估计阵亡二百人,其中一大半是由女真骑兵包办。问起阿克敦女真人的情况,他笑笑说声:轻伤三人。
过了十来分钟,砦中传出一阵沉闷的法螺声。木门跟着打开,从里面奔出五百来人,在离我们两百米远的地方列好阵型。估计是为同袍雪耻来了。这些人再加上刚才接触战的四百多人,应该就是长氏集结在边界的全部兵力。
一个将领单枪匹马从敌阵中驰出,在离我们一百米的距离上指着我们叫骂起来。
我好奇的问小原健真:“他在干什么?不要命了吗?现在可是铁炮的射击范围内。”
小原健真有点尴尬的回答我:“大人,按照武士的习惯,对方这是要求一骑打。如果我们将他射杀或者不应战,就会有辱武家的尊严,以后我们就不用再抬头做人了。”他的吞吞吐吐,可能是考虑到我是海贼出身,不明白这些武家的最大荣耀。
原来是一骑打,日本现在还搞这一套?是不是三国的书籍看多了,总是想两个人用身体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也许在没有职业兵制和火器的情况下这样做能将伤亡减到最低。但随着火器的精确化,这无疑是一种骄傲的自杀行为。算了,打就打,刚才一战,我军士气已经大幅度上涨,没必要给他们泼冷水,再说单打独斗我们也不缺乏人手。
几个女真人看到有这么个傻瓜自个送上来,已经在舔着嘴唇搭上箭支瞄准中。我连忙出声喝止:“他想单打独斗,不要放箭。”
“我来。”恭迟尚眼中精光爆闪。
“我来!”阿克敦也不甘示弱。
我对阿克敦道:“这次是恭迟尚先开口。下次有机会你再上。”
阿克敦不甘心的点点头。
恭迟尚听到我的话,取过一枝长枪催马出阵,在离对方二十米处停下。双方士兵高声叫喊着,为自己的将领加油打气,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来者报上名号!”敌将大喝一声,中气充沛之极,压过了士兵的加油声。
“铃木大人手下番头恭迟尚!”恭迟尚一挥长枪,轻描淡写回答。
“好!有资格一战。我乃长大人手下足轻大将田中久政。”田中久政说完拨转马头后退几十米,以利于马匹冲刺。大叫道:“我上了!”说罢,以枪杆猛击马臀,朝恭迟尚冲来。
恭迟尚一踢马腹,用同样的速度迎上。
双方马匹相错间,两人挺枪全力刺向对方,没半点花哨。
狭路相逢勇者胜。
恭迟尚一枪刺在对方具足右肩的档板上,身体微侧,猿臂一伸,已经把对方的枪夹在腋下。两骑的冲力加起来差不多有半吨,这一下田中久政有得受的了。他狂吼一声,离鞍向后飞出,长枪犹自钉在肩上。
我方士兵大声叫好,敌兵却无一人出声。
田中久政在地上打了个滚,把长枪齐杆折断。恭迟尚越过他身后,勒马停下。田中久政勉强支撑起来,狂叫连连,拔出肩上的枪头掷在地下,反手抽出腰间打刀,但右手显然已经重伤,软软的垂在腰旁,伤处流出的鲜血顺着笼手流下。恭迟尚朝他笑笑,倒转长枪插在地上,下马拔刀。
“啊!啊!”田中久政主动发起攻击,左手打刀没头没脑的朝恭迟尚砍到。根本没有半点章法可言。
孙英在旁边笑道:“他没练过左手刀吧,这算哪门子刀法?以前和我交过手的那些海贼不少善用双刀,怎么现在正式打起来就变成这样子了?”
落地后,恭迟尚的身法要灵活得多,以足跟为重心,扭身避过刀锋,手腕翻转,打刀小角度切在田中久政的笼手处,顺势一拖,将整个手腕割下。刀锋上翻,斩在对方喉头。“噹”一声大响,并没有我预料的那样人头落地,恭迟尚的打刀反而折断。
小原健真双手拢在嘴边喊道:“是保护咽喉的喉轮,把它移开。”
田中久政自知必死,仰起脖子朝恭迟尚跪倒,露出没有保护的部分。
恭迟尚看着他,眼中敬佩之色表露无遗。断刀再次劈下。
我方的士兵纷纷鼓掌,高声叫好。敌兵则垂头丧气,士无战意。
砦门开启,城外的士兵退入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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