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兄弟三人在小屋子里过了夜。第二天一大清早,伊万就在两个哥哥的带领下向前赶路。
一路上,破坏与烧毁的建筑随处可见,越向前走,废墟便越多。
赶了几天之后,伊万三人骑马来到了那架在斯玛洛基娜河上的,像绣球一样好看的小桥跟前。
沿着河边散落着无数的剑和弓,人与马残破的尸骨遍地。
“哦——”乔治和哈里头一次见到这么残忍的场面,脸色有些发白。
“哥哥们,”伊万平静地道,“看来那些在我们之前的屠龙者都已经死了。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一定要从长计议。天也快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乔治和哈里六神无主地听从了伊万的安排,三个人后退半里,碰见了一间小空房子,决定就在那里面过夜。
“嗯,哥哥们,”半天无言后,还是伊万先提出意见道,“咱们来到了遥远而陌生的地方,应该先了解一下周围的地形等情况,各处听听,四处看看。为了不放恶龙离开绣花桥,我们应该轮流巡逻。”
毫无经验的乔治和哈里没有丝毫异议地接受了伊万的主意。
第一天夜里,大哥乔治出去巡逻。他沿着河岸走着,巡视着斯玛洛基娜河。
四周静极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死一般的沉寂压抑着乔治的心,他渐渐连自己的意识也感觉不到。一股懒懒地感觉慢慢涌上了乔治的脑袋,他开始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最后,他躺在爆竹柳灌木丛下,不知不觉地熟睡了过去,很快,便打起了响鼾。
这时的伊万躺在小屋里,他并没有睡觉,也没有打盹儿。如果睡在他旁边不远处的哈里清醒,他就会看到伊万那两只大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晶莹的亮光。
当时间到了午夜,伊万忽然慢慢地坐起,他拿出了自己的锈剑,小心翼翼地从哈里身边走了过去,悄悄地掩上门后,快步地朝斯玛洛基河走去。
沉寂的黑夜,在伊万的眼中如同白昼般清晰,各种绝难察觉的细微响动都被他的耳朵一一收拘。不久,他顺着鼾声找到了灌木丛,在看到大哥乔治在那里睡得死沉的时候,伊万不由心头一震!
伊万没有叫醒大哥,而是脱下外套盖在了乔治身边的硬枝上,达成了一个小棚子,掩盖了他那响亮的鼾声。之后,伊万猫着身子向前前进,双脚踏地的动作甚至比一只山猫还要轻灵。
向着目标走了一段后,伊万走到了绣花桥般的桥的下面,躲藏在了那里,守卫起道口。
就在他刚藏好不久,河里的水突然翻腾起来,寂静的夜仿佛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刺破,冷风乍起,树枝草叶“唰唰”作响,响声由远及近,又似乎由近及远……歇在橡树上的敏感的猫头鹰也开始不断惊叫。
周围的环境开始陷入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
伊万整个身子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草间一块石头,但他明亮的眼神更加锐利,紧紧盯着小桥之上。
这时,沉重的蹄声响起,一个个头很大的怪物骑着黑马,从浓浓的夜色中走了出来。
怪物与它的座骑全部是身披黑色的盔甲,怪物的肩膀上停着一只黑乌鸦,黑马的后面则静悄悄跟着一只羊般大小的黑狗。一行四众全是黑色,在深沉的黑夜中显得异样的可怖。伊万仔细看去,那怪物的身形健壮,肩部上面竟然长着两颗头颅!
蹄声渐近。
当那双头怪骑马来到绣球花般桥的中间时,怪物胯下的黑马忽然险些跌倒,它肩膀的黑乌鸦全身一抖,跟在后面的黑狗竖起了背上的毛。
双头怪勒住了马缰,其中一个可怖的大头闷声道:“我的马儿,你怎么会绊得险些跌倒?黑乌鸦,你为什么浑身一抖?我的黑狗儿,你又因为什么竖起背上的毛?是不是你们感觉到了什么让你们惧怕的东西?”
“咿呀!”另一个面目狰狞的头颅忽然尖声道,“能让他们害怕的东西世间少有,难道你们感觉到了金的孩子伊万在这里?”
“哼,金之子?他还没出生呢。”先前的大头恶狠狠地道,“我才不信那个预言。就算伊万出生了,打起仗来也会不堪一击!人类的力量怎么可能与我们相比,我可以捆住一只手,用另一只手便打死他!”
说话间,双头怪物右拳猛地向前一挥,一股劲风挟着刺耳的声音轰向对面,空气仿佛被这劲力拉扯,四周开始卷起狂风,烟尘大作,植物们都低下了头,为这股力量而颤抖。
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起了伊万搭在乔治脸上的外衣,乔治那鼾声立时大了起来——真不知受到这种扰动,他为什么还是没有醒来。
双头怪听到响动,猛地甩头,看向那个方向,不待它吩咐,熟知主子性情的大黑狗已经如箭般狂叫着冲了过去。它的双眼已经变成了嗜血的红色,猩红的舌头耷拉在长长的白色犬牙外,向外不断流着旺盛的口水。
看这样的架势,熟睡中的乔治恐怕连惊醒的时间也不会有,便将惨死在黑狗的口下。
事见危急,伊万来不及多想,双手撑地,猛地从隐藏处窜起,整个人以比离弦的箭快上百倍的速度追到了黑狗的面前,腰间锈剑一挥,根本没有反应的黑狗便断成了两截,带着喷涌的黑狗血冲前了数米,倒地死去。
“我的黑狗儿!”双头怪悲愤地高声怒叫,“你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类,竟然敢杀了我的黑狗儿!”
双头怪驱动胯下黑马,狂吼着冲了过来,待到伊万近前,粗长的右臂猛地迎头砸下。
伊万没有躲闪,左臂反而迎了上去,硬生生架向那方才显示出无比威力的猛拳。
轰声乍响。激烈的碰撞再次激起了一阵旋风。
伊万的脚下已经裂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坑。而让双头怪惊诧的是,身在圆坑中的伊万竟然毫发无损!
“你用一只手便架住了我的右拳?!”闷声的怪物头不敢相信地道。
“难道……”那个尖声的怪头惊叫道,“你就是金之子伊万!”
“我就是伊万。”伊万平静地道,“你们是谁?我听说这里的元凶是一头会喷火的恶龙……”
伊万的问话还没完,方才还在震惊中的双头怪忽然怒声高叫道:“你这个狂妄的小子!又是来打我们母亲的主意!别以为你刚才架住了我的拳就多了不起,说到底,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人类——没毛的猴子生出来的杂种!”
伊万愣了一下,这才知道这怪物是那恶龙的儿子,但紧接着听到双头怪侮辱及自己的父母,立时怒气升腾,大喝声道:“你骂我不要紧,我绝对不允许你侮辱我的家人!该死的怪物,不自量力的蠢蛋!没射到高翔的苍鹰,竟敢捏着羽毛了!你一定会为你的言语负责,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伊万缩身,猛地一跳,已然弹开双头怪的巨臂,落在了圆坑的右边。落地之后,伊万再是一弹,合身撞进了怪物的怀中。
轰——
巨大的冲力让双头怪物和黑马一起翻滚着飞了出去。见势不妙而早早飞起的乌鸦,扇着翅膀在一边树上惊叫。
“哼!”双头怪狼狈地从地上爬起,闷声的大头恼羞成怒地大叫,“我便不骑马,咱们真正地比试一下,看谁才是胜者!”
“对,”尖声的头颅也高叫道,“不能让一个人类看扁了!就算他是预言中的金之子!”
“杀——”那颗大头眼睛变成红色。
“杀——”另一颗头的眼睛红得如血。
迈着轰轰的脚步,双头怪物高叫着冲了过来。
伊万双目一瞪,他知道,面对这怒极狂极的非人的怪物,不用全力,后果就是死亡。于是,伊万振奋起无边斗志,挽起锈剑,同样高喝一声冲了上去。
碰撞!
两个力量非凡的“怪物”激烈地碰撞在一起,一招一式地肉搏厮杀起来。
四周的大地在颤抖,无数的草叶枝条被碾碎,周遭的各种小生物全部噤声无言,蜷缩着身体瑟瑟发抖。
伊万的衣服被双头怪尖利的巨爪抓得碎裂,但伊万在双头怪的身上取回了更值得的代价:双头怪的浑身上下不是被伊万狂猛的力量轰得裂开,就是被他的锈剑割得伤痕累累——在伊万的手中,这锈剑仿佛焕发了青春,强猛的力量与简单实用的招式,让它完全不输给世间任何的宝剑!
时间在推移,力量渐渐被耗尽的双头怪物终于开始惧怕了。
此刻,以前那并不十分在意的,从它们祖辈那里流传的预言——关于家族灭亡的预言,关于金之子伊万的预言——让它们在这激烈而无法看到胜机的战斗中,开始感到恐惧,那预言如同大山一般压迫在了它们的心中,不但让它们气虚胆寒,更让它们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与信念。
而在生死相搏的战斗中,任何的怯弱与犹豫,都会直接导致败亡的结局。
伊万挥手一剑,砍下了那个尖声吼叫的头颅。
双方因为这一剑而暂时停了手。
如果双头怪物不是拥有两颗头颅,恐怕现在它已经躺在了地上。
伊万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对着呆呆看着地上那颗头的怪物说:“你输了。如果你承诺以后再不伤害任何人类的话,我放你走……”
“我输了?我输了?”怪物喃喃念叨,忽然声音转厉,“不!我不会输!想要我不伤害人类?痴心妄想!我要杀光所有的人,把他们作为我的食物!”
怪物疯狂地扑了上来,不要命地撕抓狠咬,伊万一个不小心,被他抓伤了胸口。终于闻到敌人的血腥味,怪物的扑击更加凶猛了。
伊万知道不能再避,一狠心,闪过姿态疯狂的怪物的利爪,抓住它力尽不能的破绽,又一剑砍下了怪物另一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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