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归去来(四十七、玩笑)
禁术,古已有之,古时人类的智慧结晶之一,可由于其违背大自然之法则的缘故,而被禁止尘封。续命之法即其中之一,法如其名,它可延长人之寿命,但自然之一切仍是平衡,不可能平白无故产生或消亡,故其实际上是把施法者的生命匀给被施法者的法术。小豪所用的正是此法术,他为了救小梅终于决定使用这个家族流传的禁术。
在小豪施术时,我从黑白无常的眼中看出了惊讶与切齿。在这之后,小梅的名字终于从生死薄中褪去,这表明小豪禁术的成功。而解开束缚的黑白无常似乎也意识到这点,也早已熟知禁术的厉害之处,只是狠狠地丢下了句“你们会为此后悔的!”就匆匆地走了。
望着离去的黑白无常,我回头看了看小豪,他那心慰的表情和小梅转好的脸色,我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两脚立马不听使唤,“吧嗒”一下,我瘫倒在了地上,脑子中先是一片空白,随后是做阴差时的所有经历光速般地穿梭而过,紧接着在那同一时间破碎成闪闪的粉末,四散在我身体的角落。
“嘟——”还是无人接听,我再一次失望地挂了手机。破碎虚无之后,我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不管是过去的所有,还是未来的一切,仿佛都已不再重要,那一刻,我回头看着脸上露出疲惫却心慰笑容的小豪,还有已转醒,但仍些许迷糊的小梅,我知道了下一步我该如何去做,已其被动受迫,倒不如主动去面对现实,明天我将对此来一次了结,我将主动去阴间找毕老来结束这一切。但在此前,我又回头看了看小豪,发现他也正朝我看来,我们彼此淡淡一笑。是的,明天之后,我将不知会有什么结局,但我不能逃避,也不想逃避,所以我想与灵燕再见上一面,还有和父母再次道个别,而不像上次的“离去”那样突然。
我已到过灵燕的住所,但大门是紧紧的锁住的,静静地坐在门外等了个把钟头,期间也按了多次熟悉的号码,但回答的声音并非另一端伊人的甜美声音,只有单一而又冰冷的嘟嘟声。走在人流穿梭的大街,自己不禁暗笑了起来,总觉得命运总是如此的玩笑,我这次的心情不正和我最后一次当林俊杰时一模一样吗!只不过是这次或许更沉重些而已。
快到家门时,我再一次用手机拨了灵燕的号码,“嘟——嘟——”,依然和上几次一样,我的心彻底地凉了,老天或许是个伟大的幽默大师,他总是喜欢和弱小的人类开一些并不那么有意思的“玩笑”。难道我想最后见一见灵燕,这一丁总儿小小的愿望都是如此难以实现吗?我狠狠地按掉手机,猛一甩手,将手机重重地砸在了墙上,而后不理会是否会吓着路上的行人,歇斯底里地仰天长嚎,“啊——”。
长吼之后,此许发泄了心中的苦恼,但或许也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令我一下子蔫了下来,觉得好累好累。
打开住所的门,老天对我开的另一个现笑似乎并没有让我多么吃惊,看到正在帮我收拾内务的小妹清莹,也许是心冷到失去了知觉,已不再吃惊,又或许是真的累了,累得连吃惊的力气也没了,我只是看了她一眼,随便打了个招呼了事。
“你来了,刚好,我本还打算过去和你们道别的。”我有气无力地说着。
“你怎么了,说起话来这么无力,整个人也好像没什么精神似的。”
“啊,大概是太累的缘故吧!”我把鞋一脱,随便甩到一边,也懒得去摆正。
清莹看到后,眉头一皱,上前把鞋给拾起放上了鞋架,“你刚才说什么道别,怎么,打算到哪去玩玩散心吗?”
看来小妹这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我是要离开这里,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回来喽!”说着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了卧室。
“不,”清莹一双手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我,把头深深地靠在我的背上,“不,我不会让你走,我不会让你再像上次那样不声不响地离开毛毛的。”
“上次”“毛毛”,当听到这两个字时,我的心一沉,整个人立马清醒了许多,“上次”什么上次,我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并未找到有哪一次是对清莹不告而别,除非是“俊杰”去世那次。还有“毛毛”这个称谓,这是个只在我和小妹间才使用的专用称谓,不用说是亲戚,即使是父母也不那么称呼她,更不用提将这个称谓告诉朋友。
难道说清萤她,她知道了!
归去来(四十八、最后)
“什么上次,什么毛毛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我干笑着以此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别再装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的!”
“知道?知道什么?”我现在唯一可作的就是继续装傻。
“难道你忘了吗?上次你救我的时候,你在晕倒前是怎么称呼我的?”
“怎么称呼你的?”我的心更虚了。
“毛毛,难道这个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什么?”我大叫了一声,我记得上次在救小妹时,似乎真的有称呼过小妹为毛毛,醒来后心里一直犯嘀咕,可看后来小妹也没提到这事,便认为可能当时只是神智不清记错了,但现在,现在却……
看着无话可说的我,清莹再次开口:“当时我先是一愣,但后来我一下子明白了,以前的疑惑也全都明了了,因为会这样称呼我的也只有我的哥哥,所以你就是……”
“不,我不是!”我发疯似的吼着,用手遮住清莹的嘴,但仍是分明从嘴形中辨认出她说的是哥哥两个字。
“我不是,别再说了,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不知是蓄意已久,还是一时的冲动,我用唇封住了小妹的嘴,而后是一阵狂吻。
“可以了,够了!”我一把推开小妹,“这样总该能说明问题了吧!”
“不,”清莹含泪,低着使劲摇着头,低声地说,“算了,这已不那么重要了,不管你是谁,我都是那么的爱你!”
清莹的表情给我带来的是莫名的罪恶感,而她的话语则是给了我重重的一击,我终于情不自禁地把她再一次搂在怀中,轻声说道:“我也一样。”
“我好想你,不要再离开我好吗?呜呜……”
“不要再说了好吗……”
“嗯!”
那一夜,我俩都没有睡着,只是**地相拥在一起,聊了一整夜,说着共同的童年和彼此的青春。
自入院前那次叫她“毛毛”,一切的一切在小妹的心中或许已经明了。毕竟以前太多的与俊杰的相似点和那次的专用称谓都不可能是偶然。在一切清晰之前,她却慢慢发现了对于眼前的“我”的感情已分不清是兄妹的依恋还是男女的爱恋,心中的矛盾使她不愿也不敢弄清楚我到底是谁,只希望如此继续下去,而不管我是谁,她都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下去。
清晨的空气总是那么的清新,小妹熟睡着的模样浮现眼前,那种无邪纯真的美态,几缕发丝散落在脸颊,更添了几份动人姿态。当时真不禁想亲她一口,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怕因此而惊醒了她,进而破坏了这动人的春睡图。不过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有点而后悔了。呵呵!
“喂,你在那傻笑什么呢?”小豪见我边走边笑着,奇怪的问道。
小豪是我在舍宿楼下遇上的,他早在那儿等候着我,而对于他的出现,我并没有太多的惊奇,而只是像早已有约似的打了个招呼。
“没啥,只不过笑自己傻吧!”
“也是,不傻的话,也不会做傻事。不过,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好了吧!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我要么变成行尸走肉,要么崩溃掉,而这两者我都不喜欢。而且我对于他们所说的规律与秩序也完全不理解,我想弄个清楚。”
“你是个重感情的人,让你当阴差,每每面对那生离死别确实太残忍了。”小豪说着说着忽把目光移向我住宿处的阳台,接着道,“但你的家人又如何呢?他们的感受呢?你想过吗?”
顺着小豪的目光方向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中,穿着浅蓝睡衣的少女凭倚着阳台栏杆向着望着,虽隔了一段的距离,但我却可清楚地感觉到她眼角的闪光,清楚地感觉到她微动的嘴唇中默念的是“哥哥”,我心中一颤,强忍跑回去的冲动,扭过头来迈开大步,说:“毕竟一切都变了,我再不可能是林俊杰,这样或许对我和我的家人都是最好的选择。”
“别光说我了,那你呢?”我忍着哭意,强装平静地问小豪。
“我吗?”小豪搔了搔头,说,“你说我用了禁术,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也是!”我无心地应了声。我并非故意对小豪的话不上心,而是确实心一直平静不下来,父母,小妹,灵燕的面容不断冲击着我的思绪。
“所以,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去面对。”小豪脸上露出坚决的神情。
“嗯,”我晃了晃脑袋,试图摆脱刚才的困挠。“就让我们坦然面对这一切。”
“喂——小豪、小杰。”两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我和小豪不约而同地回过身,来的是老王和老李。
“你们怎么来了?”我不解地问。
“当然是和你们一起去毕老那喽!”老王搂着我俩的肩说。
“可我是去那请罪的!”“我是去那弄清楚一些事,顺便请辞的!”
“我们当然也有事喽,我和老李是去那为你们打气,顺道帮帮小豪。还有就是为小杰你请辞后复生的事情说说情。”
“凭我老李的老资格应可说上两句的吧!哈哈!”
“你们大可不必如此的啊!”
“是啊!这是我和小杰的事,你们如果插手的话,搞不好连阴差也会做不了的。”
“做不了就做不了呗!是吧,老李。谁叫我们是同伴呢!”
“嗯,反正我当阴差也当累了!”
我的泪终是流了下来。“嘿,虽然我也很感动,但你也不用夸张得感动到落泪吧!”小豪用胳膊肘捅了捅我说道。
“瞎说,我这哪是感动的,我是一想到等会我的前途未卜,就害怕得哭了。”
“哈哈哈……”
归去来(四十九、那天后)完结篇
火车外的景物飞速掠过,仅留下的残影让人觉得那么的不真实。少女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多么希望在那个城市中所经历的事也是如此,最好是梦一场,醒来后一切都已忘却。但现实似总爱和人开玩笑,这些不快的经历不仅不可能被忘记,反而深深地烙在她的心里,而这些烙痕将伴随她一辈子。“哎——”她又长长地吁了口气,正是为此,她才选择了逃避,选择了离开那座伤心的城市。在那个城市中,她遇见了她一生中可能最难以忘怀的两人,明军和俊杰,但他们都先后离开了她,一走一逝,唯留下那深刻的灰色记忆。
忽然她的目光被包中的一张照片吸引,那是张多人的合影,上面的人她大多认识,但唯一奇怪的是每次看到照片,她的目光总会在第一时间被站在俊杰妹妹旁的一个男孩锁住,他并不出众的外表在这堆人中未有突出的理由,但却不可思议地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潜意思告诉她,她认识这个男孩,而且两人关系不一般,可当她搜索了所有记忆却得不到丁点关于他的信息。
少女把照片小心收好,重新把目光放到火车外的景物上,但心情似乎仍留手那个都市。在那个都市,两个令她难忘的男孩,两个?真的是两个吗?又或许是三个,但又总觉是两个,哎!连自己都胡涂了。只是当要踏上火车的那瞬间,她回头四周看了看,想从人堆中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那个期待身影又是谁呢?明军吗?不是。俊杰?那更不可能。隐约中她想到了照片上的男孩,但她很快地否定了,因为自己压根不认识他……
“怎么又在看那张照片了,你的病还没全愈,得好好休息。”
“嗯!”男孩应了声,但目光仍在那张照片上,“小梅啊,我真的对照片上的这三个人有种奇怪的感觉,我们应该十分熟悉,特别是对清莹旁的那个男孩更是如此,但现在却没一丁点儿印象,真是怪了。”
“其实不只是你啦,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而且我问过清莹,她也是同感,却也叫不上名来,所以她翻了许多照片,但同样一无所获。”
“那拍照的赵先生那你去问了吗?他怎么说?”
“哎呀,他呀,也是和我们感觉一样,但也不清楚他们是谁?更可气的是他胡涂到竟也连这照片是什么时候在哪拍的都忘记了。”
“哦,哎……”男孩叹了口气,若我的灵力没在这次大病中失去的话,或许能找到答案。
“我刚刚病好,却换作你病倒了,而且你这病来得也怪,你晕到几天,可医生却看不出个究竟来。好了,来,小豪乖,快别看了,躺下好好休息吧!”
“女儿呢?”
“在自个屋里呢!喂,老伴啊,你看见到过清莹放在桌上的那张照片了吗?”
“那张多人的合影吗?”
“对啊,你有没注意到照片中站在清莹旁边的那个男孩,呵呵,我偷偷问那孩子,他是不是她的新男友,如果是老妈可是很钟意的哦!可那孩子却说不认识,唉。”
“虽然我只是无意见看过一次,但那男孩给人的感觉确是不错,而且……”
“而且给人种十分熟悉的感觉是吧!不仅如此,”女人看了一眼墙上儿子的遗照,黯然回首道,“他还给我一种俊杰的感觉。”
“嗯,说实话,我也有同感,”男人轻拍着妻子的肩,道,“放心,儿子在那个世界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时不时总会想到看看那张照片,于是终是把它挪放到了桌面。照片上她身旁的男孩似乎笑得很不自然,每每给她种滑稽的感觉,但她每次看照片时的那种开心却不是为此,而是每当看到照片,确切说是看到照片上这个男孩时,她总有种莫名的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的感动,还有种相恋之人见面时的欢欣。
她并不认识他,却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仿佛早已认识了十多年,但却又叫不出名来,搜遍了家中的所有东西,也没有收获。本想或许能从同在一起合影的小梅她们那找到答案,谁知这个幻想也在小梅问她同样问题时破灭了,唯一知道的是她们也有种相同的熟识。
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她看照片的第一眼就浮现于脑中,那就是他有种“哥哥”的味道,但她不敢对别人谈起,因为如果说起的话,一定会认为她想念已逝的哥哥想疯了。在哥哥刚去逝那段,她确实伤心过,可后来她确有了种哥哥又回来了,且经常在她身边的感觉,虽现在这种感觉已经远去,但她仍相信哥哥并未到那个世界,而是在某个地方活着,或许哪一天他就又会回来。深深地她将唇轻轻地印在照片上的男孩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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