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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圣诞节,一转眼就是新年了,公司里家在外地的同事大多回家过年,我也早早订好了大年二十九回老家的机票。出来一年,一想起就要重回故地,既有些期待,又想逃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然而路上颇不顺利。我上午起床,赶的是中午的飞机,但等到到机场的时候,机场方面告之,飞机因故不能正常起飞,起飞时间从中午12点45改到下午3点。真是让人郁闷。坐在机场无聊地打着电脑游戏,可是,直到手提电脑没电了,还是没有等到起飞通知。一问,又延迟到了6点。此时,一起候机的人有些已经坐不住了,纷纷围住办票柜台大声地斥责工作人员,并要求有领导出来协商。但机场那边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所有工作人员都默不作声,只是说快起飞了。
等到八点的时候,终于爆发了,这群急着赶回家过年的东北人被激怒了,有人跳过柜台,和工作人员动起手来。可是,事情仍未解决,机场以一个“拖”字诀就化解了所有问题。直到晚上11点的时候,终于传来可以登机的消息,然而,走到飞机下面的时候,旅客们商量了一下,都很心齐地谁也不上飞机,要求航空公司方面一定要有人出来解释。因为飞机是一定要飞的,第二天还要从那边飞回来,如果不飞耽误了事谁也担待不起。过了一会,终于见到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走出,大家统统围上去理论,最终经过讨价还价,航空公司赔偿每人两百元钱了结此事。而就这,航空公司还觉得亏大了,起初表示给大家先打个白条,回家后再把钱汇过去,企图把旅客先骗上飞机再说。这一诡计自然被识破,最后只得以现金解决,并且该领导在每位旅客上机的时候都鞠躬致歉,以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等侍和斗争,大家上机后都累了,一会工夫多数人便都安然入睡。而我熬夜惯了,一时间睡不着。坐在我旁边的是个女孩,一直在看杂志,似乎也没有睡觉的意思。由于实在无聊,我便没话找话地想和她聊聊天。没想到对方连头都不抬一下,继续看杂志,我连问两声,都没有回应。以前无论是出去采访还是旅游,坐飞机无数次,但从没遇过今天这样的“石女”,弄得我十分尴尬,于是自我解嘲地小声嘟囊了一句:“是聋哑学校的吧。”
“你怎么说话呢?我能听见。不爱理你,知道不?”没想这姑娘这下来了劲,终于算是开了尊口。
我也觉得有点理亏,再吵下去也是无趣,于是没有还嘴,忍了,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就这样一路无话。等到飞机落地的时候,已近清晨,一出机舱,东北的寒意不请自来,而地上还留着斑斑雪痕,好久没见到雪了,我不禁感叹。想起有个留学新加坡的朋友曾经跟我说过,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过一个完整的冬天,想必这背后是无比深厚的思乡之情吧。
我和刚才旁边那个“石女”一前一后走出了机场,由于飞机不是正常时间降落,机场大巴还没到开的时间。只得打车,但到达大厅外的出租车也并不多,很多旅客就选择在候机厅等着天亮再走。由于出来得比较早,我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一辆出租车,于是挥手叫它过来。车在我面前停下,我刚开门要上,那个“石女”从后面飞速地冲过来,打开门先挤进去。我顿时有些生气,司机也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没把车启动。
“喂,小姐,这可是我先叫的。”
“谁先进来就是谁的。走吧,师傅。”“石女”蛮不讲理。
“小姐,确实是这位先生先叫的。”司机帮我证实。
争执了两三分钟,“石女”见实在理亏,悻悻地下了车。上车后,司机正要开动,我眼见周围确实没有车了,一时又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回头问“石女”:“你到哪啊?”
“石女”顺口说了目的地,和我也算是同一个方向。我于是又说:“那上来吧,一起走吧。”
“石女”顿时吃了一惊,表情惊讶地呆在那。我又重复了一遍。
“叫我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你骂我有功了。上来吧,在那等一时半会走不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上了车,一路奔市区而去。
在车上,由于多少还记着仇,我没有说话。而此时的她似乎我有些过意不去,没话找话地主动开了腔。
“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不想理你,每次坐飞机旁边的人都唠叨个不停,我有些条件反射了,一般在飞机上不说话。”
我斜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还不算难看,但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也还差得远,心想,这人自我感觉可真不是一般良好,赶情满飞机的人都找茬跟你搭话啊。
我随口应道:“算了。”
“还有,还有,我刚才也不是抢你的车,我是确实有急事,我家里出了点事,我急着回去。”她继续道,神情有些黯然。
我没有说话。
“你去广州是出差,还是在那边工作啊?”她又问。
“我在那边上班。”
“哦,你也在那边上班,我在越秀区,你呢?”
“我在天河。”
“这是我名片,算是认识一下。”
我接过名片扫了一眼——艾明洋,广告公司客户经理。
“你有名片没有,给我一张。”见我没主动回给她我的名片,她倒不客气,主动张嘴跟我要上了。我于是也翻出一张我的给她。
她看了一下,说:“我跟你们网站有业务往来啊,你们的广告总监跟我很熟,我总去你们那。下次再去顺便找你。廖侃侃,这名好记。你哪天回广州?”
“我初十回去。”
“休这么长时间啊,不错啊你们。我初五就走了。”
说话间车已经进入市区,她坚持让司机先送我回家,并且拒绝我付车费,到最后算是我搭了个顺风车。此时天已经开始亮了,从小区门口往家走的时候,看着四周,在晨光的映衬下白茫茫一片,离开的时候便是冬天,便是如此,如今回来了,一切都依然,似乎一切又都变了。我知道,变的不是这些景物,变的是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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