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月的秋风在这个城市已经有深深的寒意,大地也出现萧索的迹象,草木都开始进入一年生命的倒计时,孕育着能量,为下一年的生命轮回做准备。
菊花,却是在这个生命进入萎缩的时候才开始自己一年最美丽,最灿烂的绽放。
大黄菊,大白菊,白雏菊,小黄菊,还有粉红色的,大红的,紫红的,乳白的,开得洋洋洒洒,五彩缤纷,一枝枝,一朵朵,含苞,待放,扫除了深秋带来的寂寥。
苏拉捧着一束菊花带着弟弟去看望母亲。
“姐姐,有人。”原永忽然说。
苏拉有些奇怪,这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不是母亲的朋友。
她是一个美妇,苏拉在不远处细细观察,她有一双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清澈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小小的嘴巴,不是很完美的五官但是都嵌在一张完美的瓜子脸上,再加上一个协调的身材,一身淡黄色的连衣长裙,让她仪态动人。
“她是谁呢?”苏拉心中暗道,原永已经走上前去对着那人说:“阿姨,谢谢你来看妈妈,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你们?”妇女抬起头看见原永,又看看走过来的苏拉,问道:“你是苏拉?”
“你知道我?”苏拉更加奇怪。
“嗯,承祖的房间里有你的照片,我看见了。”
“你是?”苏拉已经猜出她是谁了,她是常琳,是原菲的母亲,也是原承祖的第二个夫人,想到前几天原菲的事,她有些难堪。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看看你母亲。”看见苏拉有些不自在,常琳对她笑笑。
“谢谢常阿姨。”苏拉说着,将手中菊花放在母亲的坟前,看见旁边的菊花,她心中一震。
“看出来了是吗?这个菊花是晴和园的。”常琳说道。
晴和园里面种满了菊花,是白芷清还在原家的时候种的,她喜欢菊花,还做了各种嫁接,现在这一束就是她用紫菊和白菊嫁接而成的,乳白的花瓣上有淡淡的紫痕,取名叫紫燕留声。
“都过了十年了,晴和园还在吗?”苏拉自语道。
“是的,自从她走了以后,承祖一直都有请花匠,只是他们的技术没有你母亲的精湛,这花是越开越没有特色了,以前可以留下是一道道划痕呢!”常琳答道。
“你知道?”苏拉回头问她。
“嗯,不但是你母亲的,还有你们的,我都知道。”常琳笑道,苏拉看出她的笑有些勉强,自己的丈夫对前妻念念不忘,任何一个女人都是难以接受的。
“我妈妈已经不在了。”苏拉像是在提醒常琳。
“不但是你父亲,包括原家所有的旧佣人,都个个记着她,虽然她已经离开原家,但是家里却处处有她的影子。”常琳静静道。
“原菲的事,我很抱歉。”苏拉轻声道。
“这不怪你,我知道是我惯坏她了。”常琳道:“事情是她挑起的。”她越这样说,苏拉就越不知该怎么办。
“你爸爸这两年对你母亲的思念是越来越深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常琳忽然问她。
“我不是很清楚。”苏拉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因为你母亲去世了,对一个去世的人,很多人都会只记得她的好处,而且当眼前的人做错了什么事,或者是有什么事让他不顺心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跟一个不在的人比,这样活着的人就跟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一个活着的人永远比不上一个去世的人就在于去世的人已经不会做错事,而活着的人却不可能不做错事,这就是眼前人的悲哀。”常琳悠悠道。
“在我眼里,这些都没有用,母亲已经不在了,什么思念都没有用。”苏拉慢慢道,眼睛直视常琳正色道:“虽然爸爸会想着妈妈,但是真正可以给他安慰的人却是你,可以待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不是你的心愿吗?”
“是啊!我没有否认。”常琳笑道。
“那你为什么…….”苏拉欲言又止。
“嫉妒是吗?这没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常琳道:“我很嫉妒你母亲,但是同时也很敬重她。”
“敬重?”苏拉更加不解。
“这种复杂的感情你暂时不会明白的。”常琳笑笑,接着又说:“说承祖心里有你母亲,我不介意,这是假的,但是要是他心里一点都不记挂你母亲,我想我是不会要他的。”
“为什么?”苏拉越来越糊涂了。
“对一个跟自己共患难的妻子,即使两人分了手,却可以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这种男人未免也太过无情无义了,你说我又怎么能跟这种人生活呢?”常琳淡淡笑道。
苏拉好像有些明白了。
这是一种心理,自己的丈夫会对以前跟自己有过情意的女子念念不忘,虽然会让自己觉得难过,但是这也说明这个男人的可信度。
“你是还要跟妈妈争吗?”苏拉轻轻问道。
“没有什么好争的,活着的时候我已经赢了,相信要是我死了以后,承祖也会像思念她一样想念我的。”常琳说着,又对她道:“我没有想过要和你母亲比,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也有信心可以让承祖对我好,而且,我允许他想念你的母亲,这是真的。”
苏拉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心中涌起阵阵复杂的情感。
“姐姐。”呆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原永终于可以说话了,他问苏拉:“这个阿姨怎么这么奇怪啊?”
苏拉摇摇头。
超市里人潮汹涌,走一步都要等半天,苏拉的手臂已经有些发酸了,看看一旁的白可,也是筋疲力尽。
“特地跑到这个地方来受罪,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白可恨恨道。
“没有办法啊!明敏说的十万火急,说什么一定要用。”苏拉看着袋子里的一堆东西,什么吃的,用的。
“那为什么她自己不来?明知道我最讨厌逛街了。”白可十分不满。
“她说得很神秘,我也不好问啊!”苏拉解释道。
“那是你自己逞强接下的任务,凭什么要我陪你来呀?”
“这不是因为我不懂吗?我的平民眼光怎么能买明敏用的东西呢?当然要请你一起来了。”
“走吧,来都来了。”白可无奈道。
走到一处咖啡馆,白可忽然有点兴趣对苏拉道:“你想不想喝咖啡?”
“没有想过,这么贵,又苦又涩的,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愿意为它撒钱。”苏拉赶紧拒绝。
“没这么差吧,那为了改变你的看法,我今天是一定要你喝咖啡了!”白可说着,就把她往里拽。
“哎呀,别闹!”苏拉急得赶紧要往后退,手中的袋子一晃,将门边的花瓶掀翻在地。
“啪。”得一声,花瓶粉碎。
“糟了!”两人立即呆了。
“什么事?”服务人员走过来一看,对她两人道:“是你们干的?”
“啊?”两人抬起头看着他,苏拉愣愣的点了点头。
“唉。”服务员弯下腰看看碎片,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对她们道:“没有办法了。”
“是赔偿是吗?我知道的。”苏拉心中开始滴血了,真是飞来横祸。
“里面说吧。”服务员道,将她们领进办公室,自己又去处理碎片了。
“多少钱?”苏拉看着眼前胖的像一座山的负责人,怯怯的问。
那人看了苏拉半天,终于开口道:“本来是要按三倍赔偿的,看你像个学生,就按原价吧。”
苏拉松了一口气,道:“那是多少钱?”
那人伸出一个手掌。
“哦,是五十,我现在就给。”苏拉说着,就要往包里掏钱。
“我们这么大,这么高级的超市,会把一个这么廉价的花瓶摆出来吗?这样不是有失我们的身价吗?”负责人的话让苏拉停止了掏钱。
“那又是多少?”苏拉心中一沉,又是怯怯的问。
那人还是伸出一个手掌。
“不会是五百吧?”她希望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那人摇摇头。
“真的错了?”苏拉心中暗喜。
一旁的白可再也忍不下去了,上前大声道:“到底多少钱?别卖关子了!”
“当然是五千了。”负责人像是忍了很久,终于自己说出来了。
“什么?”苏拉有些天旋地转了。
“五千,你还不如去抢!”白可怒道:“你是看我们是学生好欺负,想趁火打劫吗?”
“小姐,我看你也是名门出身的人,一个花瓶五千不是很高价吧?”那人对白可道。
“一个花瓶五千块是不是很高价,但是你们把它摆在咖啡馆这个公众场所就很有问题了,你这不是明摆着给人摔吗?这样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按三倍赔偿,变相讹诈钱财了!”
“小姐,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们之所以会把它摆在咖啡馆,那是因为我们认为进去里面的人都是文人雅士,哪知道像你们这么粗鲁的人也会进来,还是女孩子呢!”那人说得头头是道,把白可气得要命。
“这个问题还真要反映上去了,原来现在喝咖啡的人都变了,摆设还真要还便宜一些的,不然真的是要损失惨重的。”
“啊!喝咖啡的人变了,那吃西餐的人会不会也变了呢?要调查一下了…….”
“先生,你要是再不住嘴,我也救不了你了。”苏拉打断对方的喋喋不休,劝道,拉着白可的手都已经发软,因为她的马力已经可以抵得上几架喷式气飞机了。
那人看着白可煞白的脸,终于闭上了嘴巴。
“人家这样是激将法,你要是沉不住气,就输了。”苏拉赶紧压低声音对白可道,终于让她忍了下来。
“可不可以便宜一点,我不是故意的。”苏拉轻声对他请求。
“要是故意的就不是这个价了。”那人还是不依不饶的。
“那好吧,我赔给你,只是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明天给你,行吗?”
那人一怔,好像没有想到苏拉会这么块就妥协。
“喂,苏拉你在干什么,这人明摆着就是在坑人啊!”白可急忙拉住她道。
“可是我打碎了花瓶这是事实啊!再说你刚才不是说五千块一个花瓶不是很高价,是吗?”苏拉笑笑。
“真对你没有办法。”白可叹道,走到负责人的桌子旁边,一拍桌子道:“我赔了!”从身上摸出一个信用卡甩给他道:“去取钱吧,我们在这儿等着!”
“白可,这怎么能行呢?花瓶是我给打碎的,怎么能让你赔钱?”苏拉赶紧拿起信用卡急道。
“也是我拽你,你才会打碎,还是我来吧!”白可从苏拉手中抢过信用卡,又重新摔在桌子上。
那人怔住,没有拿。
“你怎么不拿?”白可道:“是后悔按原价赔偿了吗?随你便,取一万五也行,只是你们以后再也别指望我会光顾你们了!”
“不,不是,其实……”那人突然换了一张笑脸道:“其实不用这么多钱的。”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是五千啊?”苏拉有些奇怪。
“这位小姐不是说了吗?公共场合是不宜摆设这么多钱的花瓶的。”那人陪笑道。
“我明白了,你果然是讹诈我们。”白可冷笑道。
“不是啊!”那人见白可和苏拉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他,有些为难道:“是少爷要我这样做的。”
“少爷?”两人异口同声。
门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苏拉一个健步,再一个擒拿手,抓住了要逃跑的人的手臂,定睛一看,失声喊道:“任优,怎么是你?”赶紧松手。
“你怎么也在这里?”白可看见后面的是明敏。
“我们,我们…..”任优嬉皮笑脸的掩饰。
“这到底怎么回事?”白可黑着脸质问明敏。
“其实….”明敏对着她笑笑,突然一拳打在任优的肚子上大声喝道:“都是你呀!说什么想看看她们孤立无援的样子,苏拉心疼的要命,滴着血赔偿流泪的模样,然后你就来个英雄救美,你别忘了,白可可是全国最大型私人医院的大小姐,她会没有钱吗,你也太小看人了!”
“你不要想转移目标!你干吗也躲在门边,你也想看笑话是不是?”白可脑袋十分清醒,没有上明敏的当。
“任优,这是真的?”苏拉问道。
“我只是玩玩,你不要当真。”任优陪笑道。
“那花瓶多少钱?”
“这个不用钱的,是别人送的礼品。”
“那要不要赔钱?”
“当然不用赔了!”
“你着真的?”苏拉眼睛放光。
“嗯,我只是戏弄一下你们,并不是要你们真赔的,苏拉,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任优真怕她会动手。
“那太好了!”苏拉一跃而起欢呼道:“我不用赔钱了!”
“啊?”大家都呆住。
“原来苏拉的杀手锏就是钱啊?”任优有些不敢相信,“不过总算安心了。”他松了一口气,看看白可,心又提起。
“怎么办?”明敏慢慢挪到他旁边,怯怯道。
“只有一个办法。”任优正声道。
“什么?”明敏感到他拽紧了她的手。
“快逃啊!”任优突然喊道,立即朝门外奔去。
“还想逃!”白可摩拳擦掌,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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