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光的背后 > 第十二章

?    可是现在当我面对这现实,面对这实实在在的不及格,我的那份不安的摇晃又算是什么呢?是懦弱?是愚蠢?当初的音乐理想是如何坚定的下了决心的?当初对人生的宏大抱负是如何不屑于大学这一名词的?可这一切又是如何产生了动摇?

    那次音乐比赛就是一例证,平日里同学都知道黄毛没我弹得好,可一到关键时刻呢?世界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可这些微的斑点真应成为我松懈退缩的借口吗?

    既然脱了鞋,那就准备过河吧!

    对于不及格的几门课程,我都能想通这其中的因果关系,并承认自己是一种心甘情愿的活该。就惟独作为选修课的西方哲学没及格使我很是气愤。

    西方哲学最后的考试形式是每人交一份论文,可老师连我的论文看都没看就给了一个零分,理由仅仅是我缺过课。什么是哲学?我认为那是人类思考的最高形式。是否对它的考核也要依据你是否按时上课(即使在课堂上你哪怕是做别的课的作业或者是听音乐,窃窃私语,埋头大睡)这种形式主义?是否对它的考核也要依据你是否熟记哲人事件概念名词(即使你哪怕没理解胡乱罗列一些条条框框)这种教条主义?如果是这样,那我想问老师,你是在教哲学吗?你自己是否已懂得了哲学的真谛?或许老师有他的理由,考试给分数有他的原则,那就是考试并不是考核你个人的哲学知识,而是考核你从他那里得来的哲学知识。如果是这样,那我也承认我从他那里得来的哲学知识的确是零,就像他给我的分数,很公道。但我也同时认为有这样思想的人不配作我的哲学老师。

    打个比方,一个武学师父要给徒弟们教拳法,最后当他要评定徒弟们谁的武功高强时,不是让他们凭自己的本事去比武,而是看谁把他教的拳法打得最熟练。那么这样的师父我想我们是应该怀疑他的武学修行的。

    对于理科生来说,这种文科性质的并且是作为选修课的哲学课,有多少人的论文是靠自己经过真实的思考写出来的?我想过来人都清楚。至少我身边的同学没有一个是自己写的,都是去网上查找一些资料,勤快一点的改一下开头和结尾的几句,懒一点的根本就只字未改,光是剪切拷贝组合,一篇论文就搞定了。估计老师也阅历有限,有的即使是名人已发表过的文章,他也不一定能辨别的出来。然后就凭感觉给一些高高低低的分数,但有一个原则,只要你按时上课,一般都在及格以上。

    惟独我这篇经过自己几个小时思索出来的论文,被老师无情地以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判了死刑。

    生来何为

    ——由亚里士多德的目的学说想到的

    世界、宇宙不知什么时候或在有别于时间的其它什么东西上就这么存在着。其内部的事物纷繁的不可理喻,不知是在不停地产生与消亡还是在不断地相互转换与纠缠。

    这一切有没有目的?

    哲学思考了起来,思考着还没有想到的问题或是想不明白的问题。最终能得到答案吗?永远不会有钉死的东西。就一直思考着吧,在没有结论之前或许已是人类的末日了。哲学或者是深刻的,或者是无聊的。哲学有真理的元素,但谬论占有绝对优势,至少在数量上。哲学或者是人类思想的精华,又或者根本就是一堆垃圾。这是我的看法。听听亚里士多德对哲学的阐述:哲学起源于“好奇”,不理解,不明白而又想知道,要追问为什么,寻找所以如此的原因。

    可你追寻原因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哲学研究的对象应该是事物存在和发展的本原和原因。根本原因有四种: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目的因。他又说,目的是质料的原因。在这四种本因当中,他最看中的是目的因。那么他自己要建立目的学说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为了满足他自己所说的那种“好奇”,还是后人在帮他添彩:事物的特性行为需要用目的解释,前人们没有重视这一解释原则,所以亚里士多德担负起了建立目的学说的重任。这都不得而知。

    我相信这世界的存在没有最终的原因和目的。有的或许只在过程中偶有发生。但那种弱质的因果我们不能当回事。就比如我动笔是为了写字。

    我莫名的产生了,在这个同样莫名的世界里。我依然相信没有什么目的。非要勉强一个目的的话,那就是死亡。可一切总又那么奇怪,即使再直接的本质、再透明的真相,你都不能去伸手即来。你需要绕圈子,需要前奏的预热,就好象**。这个社会多么需要表演啊!你面前一米处有一块石头,你过去拣起来就是一块石头。有人比你更懂得距离,他不是不懂方向,可偏要南辕北辙,绕地球一圈再拣起那块石头,可能就是块黄金。

    生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了看清这个社会?懂了之后再加入他们的表演?越晚去碰那块石头越好,最好永远别碰,都在享受压抑前的快乐,你我都虚假地相互娱乐,因为最真实的纯粹都会遭到大家的嘲笑。真实的**或说目的都被努力地隔离着,就像男人怕射了之后将失去所有快感,虽然那才是本质的,但人们就是不想去轻易碰触。

    仍然是没有目的的。人的力量是很微弱的,当斗不过生活时,就与自己为敌。大多数艺术家都是在跟自己较劲!艺术家是伟大的还是渺小的?他们才能出众或根本就是无能的精华?就像酿醋时总要粮食**、酸臭。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是可怜的。这一结局是目的导致的,他们思考了目的,可后来发现根本就没有目的,结果就这样了。

    哲学总在思考着不明白的东西,甚至它自己想出了一条真理,就是有些东西是想不明白的。可它不想自杀,思考就是它的生命。想不明白的东西也得想,在有无目的这一旋涡中消耗着脑细胞。能将这种旋涡身体力行的最好的艺术形式,我认为是摇滚。亚里士多德又说,虽然万物的活动都有那个“所为了什么”的目的因,都在追求“善”这一美好结局。但是,由于偶因搞得半途而废、残缺不全的现象是大量存在的,不足为怪的。那么摇滚能成为目的吗?在开始它不会成为目的的,因为它是亚里士多德所说的那种目的半途而废的产物。在它眼里没有目的,但自己却可笑地成了没有目的的落脚点,成了没有目的的目的地。于是它不得不在嘶吼着外界的同时也在嘶吼着自身。显然,这嘶吼同样并不是目的。

    絮絮叨叨不是作家的目的,涂涂抹抹不是画家的目的,咿咿呀呀不是音乐家的目的,唏唏嘘嘘不是诗人的目的。欺骗愚弄是艺术家不得已的手段,吃喝拉洒是众人不得已的目的。

    永远没有真正的目的。这个世界,这个宇宙存在着,那也就只是存在着。我们被生出,那也就开始等待着死亡。

    生来何为?无为!

    既然脱了鞋,那就准备过河吧!

    上次败给黄毛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是有个乐队就不一样了。倒不是说乐队就人多势重,而是对于摇滚乐来说我从心底就喜欢乐队这一形式。

    我去找李林,问他愿不愿意一起玩音乐。他说行呀,反正现在一个人住平时也挺没劲的,玩音乐也挺拽的。说实话,我很讨厌他这种无所谓的轻浮态度,好象就把玩音乐和打扑克看电视同样地对待,都像是为了消磨他那无聊的剩余时光。但不管怎样,单他答应和我一起玩音乐已使我很高兴了。

    对了,他怎么一个人住了呢?由于陈耀的原因,他就从原来和陈耀合租的房子搬出来了,现在一个人另外租了一间民房。

    自从陈耀让我给他家带了那封信不久以后,他母亲就生病了。

    陈耀回家看望母亲,急切地询问母亲的病情。他母亲却说:“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病,都是多年的老毛病,你不用太担心。”

    陈耀坐在母亲身边,一边轻握着母亲的手,一边看着一滴一滴缓慢滴落的输液管。这使他一下子回想起了在父亲的葬礼上他使劲地抓着母亲的双手。此刻他内心疼痛,就像又要面临失去什么似的。他已无力再承受失去!

    “我想问你一件事,上次学校分房子的事你说你再想办法,现在你准备怎么办?”陈耀刚想解释什么,却看见母亲眼角滚出的泪水沿着那日益渐深的皱纹下滑然后滴落在枕头上。

    “你是不是不想要孩子?”他母亲已声音沙哑。站在一旁的鲁小凤也眼眶湿润,强忍住泪水,说:“我先去做饭吧。”转身跑去厨房。陈耀和他母亲都听到了她在隔壁的厨房里哭出了声。

    这时陈耀面对母亲已喉咙哽咽,不知如何回答母亲的问题。看着输液管,仿佛又看到了在面对父亲去世时自己的那份妥协,而且这次要更加强烈,因为母亲是他最后唯一想要抓住的东西。

    他低头说:“我没有。”声音小得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没有?那你说你打算怎么办?”他母亲显然很生气,问完这句后连咳了好几声。“反正我要让小凤跟你去西安住段日子。”

    “我……”

    “你怎么?”

    看着输液管,看着母亲的泪水,看着母亲生气的表情,母亲那似命令又似乞求的语气让陈耀的心乱作一团。

    “那我去跟我同事商量一下,我自己一个人另租一间房吧。”什么样的想法一到最后面对父母时都崩溃塌陷,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来西安后说要请我和李林吃饭。我想问到底有什么好事呀,李林说管他呢,有人请客对我们来说就是好事。

    我们三个在一家餐厅坐下,我递给李林一支中南海,陈耀说也给他一支。我迟疑着正想问他不是不抽烟吗?李林见我不动,从我手中把烟拿过去给了陈耀一支,然后对我说:“干吗呀?”再转头对陈耀说:“男人嘛!你呀,其实早就该抽烟了。”我瞥了李林一眼,感觉到陈耀今天请我们吃饭,并不是有什么好事,相反,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而且不是一般的烦心事。

    随后他喝了很多酒。作为最好的朋友,我了解他,若是生活中一般的小烦恼他绝不会这样的。在吃饭过程中我一直问他,他都不肯说。

    饭后他跟我们说了他的事。我的心里也替他很不痛快,李林也好象稍有理解,对陈耀说:“房子的事,还是我另租一间搬出去吧。你的书那么多,搬起来挺费事的。我没多少家当,就一床被褥而已。再说,咱们谁搬还不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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