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孤女狼群 > 第二十章

?    母亲病了,我接到母亲的来信,希望我能回去看看她。我立即起程,等我赶回家时母亲却已经起床了,并不是像她在信中说得那么严重。母亲说她已经好了,只是那两天感觉快不行了,怕是见不到我了,就赶紧托人给我带了封信去蜜蜂镇寄。看到母亲能平安度过,我心里感到一丝欣慰。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再穷再苦。但我还是带母亲去了蜜蜂镇做了检查,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只是这么多年的一直操劳,身心开始变得衰弱,一时的气血攻心所致。我知道母亲的身体开始出现了断层,她需要休息和调养。每一个人都会走到母亲这一步的,尽管我感到很无奈,但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我打算在家多住几天陪陪母亲。母亲为我能在上海找到工作,并且能安下心来感到高兴,这是她的心愿更是我死去多年的父亲的心愿。母亲没有反对我在家陪她,但她希望不要影响到我的工作。我答应母亲我一定会努力去做一个上海人的。除了陪母亲我还想再看一看我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大草原,我想这种机会会越来越少的,当有一天我真的成为一个上海人时,这里的一切随之离我远去,也许我很难有机会再回到这里来了。大草原的辽阔和令人遐想,沿海的繁华与繁荣,我没有办法把这两种生活放在一起,只能选择其中的一种。我骑着大灰马在草原上奔跑,我想起我和母亲一直在这里生活,想到父亲的死,将来母亲的死。母亲将我从这里赶出去,这是一种人生的苦旅,我甚至因为眼前的这种生活而泪流满面。但这是生活,是活生生的世界,我没有办法选择。我出去的这些天,母亲告诉我,那个狼群里的女孩又来家里了,但她没有进门,只是在离家有些距离的地方站着。而且她不止一次地来过,每次来都站得很远,朝这边看着,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样,却从来不再走近一步。有时候她会一个人,有时候会有一只雄狼跟在她身后。我听到母亲这么说感到很惊讶,那个女孩怎么可能会再次在这里出现呢。但母亲是不会骗我的,当我听到母亲这么说之后,感到很悲愤。

    大灰马驼着我在大草原上奔跑着,我心想为什么会在两个地方遇见同一个女孩呢,她为什么会在两个地方等着我。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她们都有着艰难的人生,她们都是让我悲泣的女人。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她们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我不相信她们会是两个人。母亲说那女孩来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再来,难道她认为我不会再在她面前出现,或者是我已经把她给忘了,对她的事不关心了。我的心情很沉重。大灰马一直驼着我在草原上奔跑,它似乎已经明白我在干什么,所以不知疲倦。跑了半天,大灰马有些累了,脚步也慢了下来。我也有些累了,眼睛被雪映得有些睁不开。大灰马突然停了下来,不管我怎么用腿去掐它,它都不再动了。我感到很奇怪,但当我抬起头时却发现在离着我不远的地方有个人,是那个女孩,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我想催动大灰马过去,但想到刚才它的不情愿,没有再用双腿掐它。那女孩却开始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走得很慢,在她的身后那只雄狼跟着她。她为什么看见我就走了呢。我狠掐大灰马,大灰马没有不情愿,向前奔了过去。

    我在后面大声喊着:“喂,你好吗?”

    女孩听到我的喊声没有再向前走了,停下来转过身来。那只雄狼立刻转到她的身后和她一起朝我这边看着。

    “你为什么要走呢?”大灰马驼着我到女孩身边时我问。

    女孩将眼睛睁得很大看着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难道她已经不认识我了吗,还是隔得时间久了,她对我感到失望。隔了一段时间,我再次见到她时很兴奋,甚至有些激动。当我这么近距离地面对着她时,我感到她和身在上海的陌兰是那么的想像,但陌兰的头发没有她的长,她似乎也要比陌兰瘦弱。

    “你是谁,你为什么和我在上海遇见的一个女孩长得一模一样呢?”我问。

    不管我说什么女孩都不吭声,但她却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

    “你不是陌兰,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管我问什么,女孩都一声不吭。也许是我连续不断地问使她感到紧张,或者她根本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我去上海了。”我说,我这么多天不见,我想她一定以为我不会再出现了。

    “嗯。”女孩说。

    我有些激动,我想她是可以说话的。“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女孩只是冲着我笑,却没有再说出任何话来。尽管如此我还是异常兴奋,因为她再次对我说出了“嗯”字,能冲着我笑了,这说明她还是愿意和我交往。

    “天冷了,你穿得这么少不冷吗?”我关切地问。

    女孩竟然冲我摇了摇头。我差一点没兴奋地从马上一头栽下去。如果她能再对我说出一个“嗯”字,我就会再兴奋上一会儿,我没想到她会对着我摇头。这说明我说出的每一句话她都是可以听懂的。

    “你今年多大?你叫什么名字?”我再次问。

    但不管我再问什么,她都只是笑,并不吭声。

    “你去我的家吗?”我说。

    女孩点头。我从马上跳下来,让她扶着马身,我从后面抱着她将她扶上马。我重新上马往回跑去。

    大灰马到家时,母亲听见了,从屋里走出来。我先从马上跳下来,再将女孩从马背上抱下。我突然发现那只雄狼也跟来了,但它却站在离得很远的地方,不肯走近。

    母亲虽然和女孩没有打过多少交道,但她们之间其实是认识的,如今母亲没有再对女孩有成见了,她对这女孩的改变也许是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女孩曾几次出现在我家的附近,母亲知道她是来找我的。尽管她和母亲认识,但她却从来没有接近过母亲,没有走进屋来,甚至当母亲出现在门外时,她就会向着远处离开了。

    “妈,你有衣服吗,快拿出来给她穿上。”我说,在马背上时我已经感觉到女孩瑟瑟发抖的身子了。

    “要不把你爸以前买给我的衣服给她穿上吧,我现在的衣服她穿有些大了。要不你再去给她买身衣服吧。”母亲说。母亲去把她以前穿过后来一直舍不得穿还保存完好的衣服找出来。

    这时天已经有些暗了,这时候已经赶不到蜜蜂镇了,就算赶到也已经天黑了。

    母亲把当初父亲从上海带来的衣服拿出来,是一件紫色的旗袍,上面有一些暗花,父亲在世时很喜欢母亲穿着这件衣服的样子,所以母亲一直不舍得穿,直到现在穿在她的身上已经有些不合身了。其实我倒并不希望母亲将这件衣服拿出来,这毕竟是她所喜爱的东西。我只希望女孩的身体不再战栗就行了,而到了明天我就可以再替她买来适合她穿的衣服。但我并没有去阻止母亲将她的衣服拿出来,一段回忆要被母亲封存起来了。再美好的回忆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没有谁能将它保存到永远。母亲开始帮女孩穿衣,在穿那件旗袍之前她先将父亲以前给她买的线衣给女孩穿上。而这时我被母亲排斥在她的房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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