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八章传奇杀手
“爷爷。”
索菲娅开门后朝里屋喊道。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食品的包装纸和塑料口袋，沙发上躺着一条懒洋洋的小狗。小狗看见主人回来只是摇了摇尾巴表示欢迎，然后就把脑袋偏向沙发里边。可能是刚刚打开的日光灯刺痛了它的眼睛。
“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叫爷爷出来。”
“好的。”
乔治点了点头。
“爷爷。”
一声嘶哑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
“乖孙女，爷爷来了。”
“你让客人等急了。”
“是你等急了吧。”
“爷爷真坏。”
索菲娅一边喊着一边扑到爷爷怀里。爷爷乐呵呵地笑着。
“我的好孙女。”
爷爷的头发很短、眉毛很浓、眼睛很圆与此相衬的是宽阔的“国”字脸和密密的络腮胡子。爷爷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背心裸露在外面的肌肉让他看上去老当益壮。乔治注意到了他的裤子。一条有许多破洞和补丁的牛仔裤。观察者知道他是谁了。今天下午在垃圾站边上收取亨利停车费的那个老人。
老人在索菲娅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你们随便坐，墙角有啤酒可以喝。是黑骑士的威士忌。”
“谢谢，我们来之前已经喝过了。”
“看脸色只是适当地喝了一点，远远没有过量。”
老人拉开易拉罐的拉环饮了一口，淡淡地说：
“我知道你是谁。自由力量大名鼎鼎的总队长乔治。”
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是乎不能说明，眼前这个喝着威士忌的老人有何与众不同之处。但是当他的余光瞟过众人之脸，那股英武之气散发在周围的空气中时，乔治的心确确实实抖动了一下。同时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这种气息带着将军的威武、战神的意志、君临天下的气势。完全不需要用什么手上的或是脚上的动作来突现自己的性格。老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敬仰。
亨利见行踪暴露又不知对方究竟是何人，于是把手慢慢移向背后的匕首。他想必要时候可以先发制敌。不过老人注意到了他的小把戏。
“年轻人别打坏主意。”
乔治递了个眼色，亨利把手放回原处。
“我还知道你们要去魔鬼监狱。”
“你到底是谁？”
“早在十年之前人们认为我是职业杀手中的‘皇帝’。‘皇帝’奥古斯丁就是我。”
一个恍如隔世的名字带出一段尘封的记忆。它给善于回忆的人提供了无数传奇故事。作为一名职业杀手，这位近在咫尺的老人有着无人匹敌的战绩，他用那枚闪亮的匕首下写下了许多“猎物”的名字：
阿拉布曾经最大的钻石走私商——科里根；
热旺的军火商——布鲁尔；
马尔市商会会长——弗朗西斯；
首都警察局第一任局长——斯默克；
第三任外交部副部长——菜斯特；
海星的黑帮头目——奥基德。
以上列举地仅仅是几例当时被曝光的案子，还有许多不为外界所知的内幕，都和这位老人有关。
“不相信吗？”
奥古斯丁的声音像静静流淌的溪水一样不缓不急地流入乔治的耳朵。但是就是这样不缓不急的声音让乔治不寒而栗。眼前的老人突然间形象变得高大伟岸，俨然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如果一个杀手只凭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就能够令对手改变对自己的看法。那么这样的杀手也不再是一般意义上的杀手。他高傲、完美、富于激情的动作让每一个对手不战而败。他那隐藏于黑夜的眼睛，他那长年冰冷的血液，他那不怒而威的王者之气带动着身体里每一个细胞投入到每一次击杀目标的动作里去。虽然现在他老了，可是皇帝终究是皇帝。属于王者的气质永远会在血液中流动。岁月拿它没有办法。
“我还有一个名字，或许你更感兴趣，旺达的夜莺。”
旺达的夜莺，乔治在心里默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在很久很久以前它曾反复出现在爷爷的口中。它是爷爷的义弟在族中的称号。
“要来一口吗？”
老人把握着易拉罐的右手小指翘向乔治。这是闪族人敬酒时的礼节，只有族中尊贵之人才能使用。对方心领神会，同样用右手接过易拉罐，所不同的翘起了中指向着敬酒的人。酒被一饮而尽。
“很好，你已知道我是谁了。接下来我们可以说说正题了。我可以带你们去魔鬼监狱。不过我有个条件。”
乔治没有说话，他注视着老人的眼睛，一个亲人的眼睛。这样的眼睛仿佛是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生命而又漠视一切生命的暴君所拥有，但是眼前的老人又没有暴君身上那不可一世的气焰。他给人一种淡定和从容的感觉。但又谈不上慈祥。有一种凛冽、骠悍之风在眼睛里扫荡，仿佛要卷起尘土迎接龙的降临。是龙的眼睛吗？龙的眼睛能够在纯客观的边缘徘徊游荡，轻易看穿了凡人内心的善变。
“回答我。”
气势犹如大神降临，霜刀削脸，不得不屈服。乔治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请讲。”
“条件很简单，帮我照顾她。”
她当然指的是站在一旁的索菲娅。
“当然。”
爽快地回答。在乔治心中索菲娅是他的妹妹。
奥古斯丁摇了摇头说：
“好孩子，你还没有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我要你不仅仅是像对待妹妹一样照顾她，而且还要娶她。她要成为你身体里的一部分。”
听者的脑海一片空白。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是这个意思。对于索菲娅如火如荼的爱意，他已经在刚才的月光下感受到了。可是他的心不能爱她。他的心是诺亚方舟，装填着一腔爱意随着风陪着另一个女孩到了另一个世界。爱一个人太久，而又不能再见，心就会一点一点地死去。从此所有热烈的、激情的、奔放的、绚丽的爱情都不能那片茫茫的心海激起一丁点浪花。在那片心海永远只有一个孤寂的灵魂在游荡。
“怎么？有些犹豫。”
老人喝了一口酒说：
“这就是你对待长者的态度吗？”
“能给我一些时间考虑吗？”
“当然能，就一分钟。”
“爷爷不要再说了！”
索菲娅失声喊道，
“我和不同的男人上过床！我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婊子！终身都将任人凌辱！没有人会要我的……”
奥古斯丁一把揽过泣不成声的索菲娅。
“不怪你，都是爷爷的错。”
“爷爷，把她交给我。”
索菲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吧乖孙女。在我们族中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他更勇敢的男人了。”
她紧紧地抱住他。他听见她咚咚咚地心跳。许多泪水如雨季中纷飞的花瓣落在肩头。此刻他想到了很多。最重要的是他想要鼓起勇气离开那片死掉的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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