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为了一个梦,不就是为了解开梦里那个六十八年的含义么?
我看着手中的铜牌有些发呆。是绍兰希望让我再来看一看这里吗?看看我们曾经最美好的回忆吗?我这么问自己,不知道是出于希望还是真正相信这样的梦与现实的巧合。
“喂,业华!”是大川在叫我!
我抬头循声望去,大川正站立在那辆坠落的翻斗车边上。我抱起铜牌,也爬了上去。
翻斗车中,就见周必祥紧闭双眼,歪着脑袋躺在驾驶室里。不过,嘴唇依然在微微翕动!
“自作自受的家伙!”大川只是轻骂了一声,“所幸没有跌死!”
大川转向我。他一眼便注意到了我手中的那块铜牌。“这是什么?”
“我,想把它带回去。”我没有正面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还在企图欲盖弥彰。
......
......
我忽然回想起,适才若不是大川的全力相助,自己恐怕已经身遭不测。大川对待朋友是何其真诚,自己没有理由再去隐瞒什么!
“大川,其实,是因为一个梦!”
我把那个怪梦从头至尾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再没有隐藏什么细节,全都告诉了大川。当然,我也提到了兰。
“大川,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
“是为了重新寻找你和绍兰友谊的回忆吧。”大川语气深沉而温和。
“不,其实,其实不只是友~”
大川却含笑示意打断了我的话。
“业华。”大川用那种感动人的老朋友的语重心长的口吻对我缓缓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
“是,兰告诉你~?”我显得激动,“还,是菊?”
“不,是这个。”大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来。
《2010505》。红色的日期赫然醒目!
照片上。是海岸边;四溅的水花;兰那乌黑的长发伸入灰色的天空;她那真挚的笑容。
“我~爱~你~”我似乎再一次听到了那最后一次,海浪中深情地绝响!
我把相片还给了大川,才看到他的眼睛也已有一些湿润。
大川又何不比我更爱绍兰!
“大川!”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在我的梦里,我叫你等一等,你为何却要让我不去看她呢?”
“叫我等一等?”大川先是一愣,转而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等了,我们不是就都没命了嘛?!”(详见第六章中对话。)
“哈哈哈”我想这样的笑或许会减轻大川的痛苦的。
“谢谢你!”我一只手搭在大川的肩上,“大川。”
“嗯。”大川的一只大手也搭在了我的肩头。我发觉,我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又仿佛回到了最初的真挚和坦诚。
“把这个放下吧。”大川另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我拿着的铜牌,“没有什么比回忆悲伤更悲伤的了。业华,对兰的哀悼就留给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
“我~”我想说什么。手中的铜牌却已经松开。
“大川!”
“去叫辆救护车,先要救出这个人再说。”大川说完,手一指倾翻的抓斗车。
用手机打了急救电话后,我们又聊了许多。直至救护车拉走了狼狈的周必祥,大川向我告辞。我有些不舍,想挽留他再一起去一趟附近的酒吧好好聊聊。
可是被大川拒绝了。正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大川忽然对我说:“业华,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惊讶地看到操场的方向竟然卷起了一大片树叶,那些树叶旋转着,并逐渐升高,简直就像是一群孩子们在欢快地打闹!
而我却只能远远站在外面。这让我感到了一些孤单的气氛。直等到那些树叶片片飘落下来,我才回过神来。可再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却已是大川远去的背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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