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夕夜,西平侯府邸,彩灯高悬,红绫遍结。
已经拜过了堂,玫瑰安静的坐在张着红帐的婚床上,等待着西平侯。远远的人声近了,可以听出,熟悉的脚步声到了近前。在喜娘的赞礼声中,鲜红的喜帕自玫瑰面前飘落,仰首,是西平侯温暖的笑容。
“玫瑰,你真美!”他幸福的说。
那一刻,玫瑰的心几乎迷乱,新娘子,一个女子一生最完美的时刻。原来竟然是如此的令人沉迷。原来人生除了仇恨,还有很多让人难以忘记的东西啊。如果她可以活到足够大的年纪,大概她会常常想起今夜的情景。但是,也许不会。
“玫瑰?玫瑰?你在想什么呢?”西平侯的轻唤惊醒了心事重重的玫瑰。
“没有什么。”玫瑰浅笑,极是妩媚。“以后,你可以叫我叶双。”
“终于肯让我叫你的名字了。”西平侯的眉间俱是喜色。“叫你双儿,可以么?”
“恩。”叶双羞涩一笑,双手奉上酒盅,“夫君,喝下这杯酒。从今以后,没有红玫瑰,没有西平侯,也没有你我之间的恩怨。只有双儿与夫君,相伴永久。”
西平侯凝视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慨然长叹。双手接过酒杯,复又深深的望了双儿一眼,仰头一饮而尽。
“双儿,若是如此才能留住你的心,那么我也认了。”饮罢,西平侯惨然,注视双儿的眼光中已然有了泪意。
“你,你知道~~~~~~”双儿面上浮上惨白,原本放在膝头的双手不自觉的抓紧裙裾。
“我一直就知道,只是,我以为你也许会真的放弃。”西平侯的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也许你不会相信,其实,我是真的想和你白头的,双儿。”
“我不能不报仇的,是你错在先,你不要怪我。”叶双的声音染上了冰寒,平板而无感情。
“我知道,是我的错。”暗红的血液顺着西平侯苍白的唇角滑下,他颤抖的伸出手去,“我只是想知道,双儿,你,你,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喜欢你?”双儿挥手拨开他的手臂,“你是我叶家的灭门仇人,我会喜欢你?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杀我一门三十七口,现在还想霸占我?你休想。”
“也罢。这么多年的噩梦,我也该,睡个好觉了。”西平侯轻轻喘息着,“趁现在,你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给你准备的银子,和令牌,在你的,妆奁里,原本,原本以为用不上的。我们的,我们的恩怨,到此了了,你,应该可以真正的笑了。双儿,你,你不知道,你笑起来,多么美……”西平侯的声音渐渐的暗了下去,终于,完全的消失了。
双儿站起来,走到镜台前,轻轻打开妆奁的桃花木盖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份出关令牌,一封银票,足够她一生之用的巨款。双儿展颜柔柔的笑了,将银票取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拿出一张素筏,将银票和令牌一道封了。随即从容的打开房门,挡住门外侍女的视线:“这个,是侯爷吩咐的。拿去交给小昭姑娘。”侍女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双儿掩上房门,落了栓。回首冲着安静躺在婚床上的西平侯浅笑:“夫君,我不会走的,你放心。”
缓缓脱去艳红的吉服,露出一身白色的长裙。双儿一支支拔去发间的金钗,随手丢在地上,一头青丝水银一般流泻下来。“花钿委地无人收?”双儿微笑。从妆奁中取出西平侯赠的那支羊脂玉钗,松松的挽了个慵妆髻。
挑亮了桌上的红烛,双儿端了酒杯,坐在西平侯的床前。举了举杯,“夫君,这杯是交杯酒,你先喝了,现在,我才来陪你。你不会怪我吧!”浅碧色的酒映着她腮边的红霞,越发显得妖娆无比。“你说过,喜欢我笑的样子,我现在笑给你看,你高兴么?”双儿丢下酒杯,温存的笑着,血水和着泪水,一滴滴落在雪白的裙摆上,仿佛漫天大雪中的点点碧桃。
“夫君,”凑到西平侯的耳边,双儿轻轻的说“我,我其实也是舍不得下手的啊,可是,可是,可是爹,爹爹他在看着我呢!我不能,我做梦,都梦到叶家三十七口的血啊!我,我已经对不起你了,我不能,不能再,对不起,我爹啊,他们,他们,每天都看着我啊,我,我怕啊!”
吃力的撑起身子,双儿挣扎着躺在西平侯的身边,面上泛上淡淡的红晕,“你,不要怕孤单,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拉起西平侯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双儿的唇角微微扬起,空洞的眼中浮起了少女的娇羞,“你,知道么?我,我,我其实也是喜欢你的呢!现在说,是不是太晚了?”微喘了几下,双儿微弱的叹息着,“生不同巢,死同穴……。生不同巢,死,同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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