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已滑入纵深,深圳街头的灯光开始暧昧不清,香风脂气秘密地飘出来。蓝巧巧不敢一个人上街了,怕被嫖客误认做小姐生意的。自己不是才信誓旦旦,要冷冻他?何况,他一个男的,怕什么。
半夜里,她从恶梦中尖叫出声。打开灯,星眸惊欠,摸着身旁是空的,身上挥汗如雨。温约翰不在身边,她忐忑不安,觉也不睡了,溜下床更衣。呆了许久,铁青着脸假寐.挨到天亮,红着眼圈,绝早爬起.结果,她哈欠连连,眼泪直流.从卫生间回屋,惊见那一夜不归的约翰已睡在床上.蓝巧巧一夜不见他,如隔三秋。她袅袅走到床前,看他的脸,一片苍白。他是那样憔悴,头发乱了.他脸色不对呀,怎的如此苍白如纸.她不由地伸出纤手,就要去摸他额头,摸摸他是不是病了.可是,转瞬间,她又想到昨夜,她信誓旦旦。
她细嫩纤手,缩了回来。
她坐下,旁若无人,对镜梳妆。床上一个困顿如牛的声音,飘落而过:“巧巧,帮我一个忙.你打电话给我的老板。”他的声音真像一片秋叶,只有一个飘零的命运.可是,巧巧已铁起心肠,万事不睬他了.她的耳朵好似什么也听不到了.对有关他的一切无动于衷了.床上僵直的人,误以为对镜女子没听见,又飘下一片叶子,把原话重复一遍:“巧巧,帮我一个忙…。”突然间,他什么也不想说了.因为他看到对镜女子的侧脸,那侧脸,冷若冰霜。看得床上人打一个寒战.一个女子的脸色有如此杀伤力,他承认这是第一次.他已经是个不受欢迎的人.他突然觉得,屋中央那株火红的人造枫树,已不复火红.只有无力的闭上眼睛.这一切不用看得这么清楚。
他眼皮这样沉重,今天上不了班了.极有可能被炒掉.炒掉就炒掉吧.他此时的命运显得很无力,再无法让这狗娘养的生活正常地运转下去.蓝巧巧这个周末,不用上班。她悠闲自在,出去买了一大堆的食物。一边吃,一边看李碧华小说.她一个人吃,一心想着把床上的人气坏.她眼角瞟得,床上那人有时会睁大眼,看她一眼.他每看一眼,她就扬眉吐气.蓝巧巧看手机,嘿嘿,已是午晌一点.死约翰,饿得流口水了?她故意举着半只香喷喷的熟烤鸭,在他面前晃,轻嚼慢咬.床上的温约翰也不顾忌讳,发出响亮的吞咽声。
嘿嘿,干得好.就这样,从头到尾冷冻这小子,谁让他这样狂,这样气焰嚣张?居然不买本小姐帐,昨晚丢下她,说走就走.你走啊,怎么不走了.现如今动不了了吧,真是天报应呢.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天气凉快许多.下午五点,温约翰苦着脸相,磨蹭起来.他到楼下话吧里,打老板手机请假,才说了一句,女老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温约翰,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老板?你不想干了?还是耍大牌呀?你不想干了卷铺盖走人!人才市场你这样的人,多如牛毛!我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别以为我离不了你!这么着,你明天来公司结帐,算了!”温约翰刚要分辩,那头手机已挂了。
他恍恍惚惚地走出来,去超市里,买了几瓶牛奶,路上喝了.又折去药店购感冒药.回屋,见那蓝巧巧已放响唱机,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哼哼.约翰请求她安静安静,巧巧装聋作哑,我行我素.约翰把唱机一按,恳求说:“巧巧,你变得让我认不出来了.昨晚,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那蓝巧巧不作任何表示,猛一摔头,脸朝窗外,瞧起风景来.约翰找了个杯子,去拿热水瓶,竟是空的,摇一摇,滴水皆无.药是一时吃不成了.他去打来水,用热得快烧开水.他病得不轻,行动几步,竟直冒虚汗.只好歇上床,一边假寐,等水开.一边还盼着巧巧回心转意。
半小时后,等水凉他吃了药。那巧巧突然放下小说,又放起歌来.一边还跟着唱机节奏,扭腰摆臀。她看上去那样快乐.无忧无虑。女人一旦发恨,当真是六亲不认。约翰睡不成了,心里苦恼万分,对她失望了.他突地睁眼,大喊:“巧巧,求求你,你把唱机关了好不好!”吵了许长时间,她才心满意足地关上.她拿起钱包和手机,一蹦一跳地下楼去了。
她一走,温约翰怪叫一声,哭起来他跳下床,晃悠着,哭着,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他洗了一个脸,对着镜子,朝发上喷嗜喱水,梳齐.他看到一张失魂落魄的脸.他扛起包,把钥匙放上桌.还把这两个月自己的一份房租水电钱放足.很显眼地在桌上摆着。最后看一眼他和巧巧度过了一个热夏的房间。
温约翰带病走出这栋楼时,已是夏末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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