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天,星期六出去玩吗?去唱歌怎么样?”
“可以啊!”
“你付帐?”
“可以,周末我问我爸拿五百,够了吧!”
“行!嘿嘿,这个星期又有的玩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快了,等我这道数学题抄好,我就走了,等一会儿还要去练空手道呢。”
“那我先走了。”
“行!你先走吧!”
这已经是六点了,学校里差不多没有人,除了出黑板报和在操场上踢球的学生外,也只有华天这个学生在教室里做作业。他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晚上六点半要学空手道,他理好了书包,走出了教室。
他推着自行车在学校门前的小路上度步。后来听见小巷中传来……
“你们干什么啊?我又不认识你。”
“小妹妹,我们只想跟你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
……
华天生性就爱打抱不平,他拐弯进了小巷,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刚拐弯,就被一女生撞上了。女生被撞得跌倒在地。因为华天身材高大,体魄雄健,空手道教练说他天生打架的料。女生自然被弹掉了。
他停了自行车,准备扶那女生。刹时,后面就跑来三个小流氓,把女生扶起来,嘴里说:“跑什么啊?你看跌倒了不是。”
“喂,你们是谁啊?干嘛欺负她?”华天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其中一个上前就给了华天一个耳光,说:“管你鸟事!”这人姓马,人家都叫他小马,初中时期就是个小混混,后来被学校开除以后就跟着黑道大哥混,比华天大两岁,身材比华天矮了半个头,但很结实,一个耳光还是有一定的力量的。
华天被打了一巴掌,神也给打飞了,其实也因为小马那种气势压住了华天,他摸了摸左脸,心里想:我被他打了,该还手吗?教练不让我们随便打架的。可他先动手,再说他还欺负女生……想到这里,他出了一拳。
那一拳直中小马面部,小马没有防备,直挺挺地挨了这一下。头晕忽忽的,手倚住了墙,晃着自己的脑袋。后面的有两个瘦小的家伙也冲上来,想联合拳打华天。
华天看这情形,心里有点慌张,因为从没跟几个人打过架,那些空手道学的说实话没用过,紧张时机,大脑的反应只有踢脚,两手做防御动作。谁知他那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只一个侧踹,直中一人腹部,倒地了。另外一个也被吓住,不敢上前。小马这时已经回过神,跳起来给华天一拳,华天被这一拳打的脚步有点踉跄。小马见这大好形势,冲上去想痛扁华天。
毕竟华天练过武,一下子站稳,给了小马一个高鞭腿,小马弹出去两米,再也爬不起来了。华天其实这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会动这么重的手。他看着站着那一个,那家伙转头就跑。华天也没追,因为他这时脑子一片空白。
那女生过来给华天道谢:“真谢谢你,你是几班的?”
华天回过神,看着那女生说:“啊?哦……不……不客气。我走了。”说完,他推上自行车助跑几米,跳上了车,飞快的离开了女孩儿的视野。
华天一边骑着车,一边回忆刚才的事情,总觉得自己糊哩糊涂的就把两人打倒在地了,想到自己该干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还得去练空手道,而自己的方向却是往家跑。利马调头,飞快的向武馆骑去。
他骑的很快,看见前方人群堵住了路口,他放慢了速度,进入眼帘的是一辆大卡车,他慢慢往前骑,又看见被人群抱着的是一辆黑色的奥迪,他觉得这辆奥迪很眼熟,跟家里的那辆一样。但为了赶时间,他转正头,就向前骑了过去。
练完武,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到家也已经十点过头了,一到家,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觉得有点奇怪。父母可能是去谈生意不在,姐夫可能在工地上,但姐姐不应该不在啊!
他走到饭厅,饭菜都只动了一点点,碗里的饭也只动了一半。
他也不管那么多,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做功课。不过一会儿,听见楼下有声音,他下了楼。看见姐姐在哭。姐夫在安慰。
“姐,怎么了?”
“爸死了!你妈也死了?”
“怎么死的?”华天楞楞地问,因为他的大脑中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是“死”。
姐姐抱住她姐夫哭起来。
他姐夫不快不慢的说:“车被撞了,就在那边路口。”
华天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刚才看见的那辆车就是自己家里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因为他一下子失去了最亲的人,剩下的只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而姐姐对他一向很冷淡。姐姐是父亲与前妻所生的。祖辈也全没了。他感受到孤独,他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
葬礼那天很隆重,因为华天的父母是富商,是个建筑工程师开了家建筑公司,母亲又是服装设计师,开了一家服装公司。很可惜的,父母双亡,对华天来说,只是百害而无一利。因为那些业务都将由姐姐和姐夫管理。
……
日子还是照常进行着,转眼就是暑假了,每年暑假华天都出去旅游,这年也不例外,姐姐很慷慨地给了华天两万,让他去黄山旅游,看看风景,散散心。
华天也就这么去了。往常几年都有父亲陪着出去玩,今年只有他一个人,即便玩也玩得痛苦,玩的寂寞。看着黄山那万种风景,华天仍淹没在父母双亡的悲苦中。一个星期没过完,他就准备回家了。
他没直接到家,他去了三甲港,在那里天天看海,又过了一个星期,他回家了。
他拿出钥匙开门,可钥匙不对,门开不开。他就按门铃,里面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轻人,西装笔挺的。
“请问你找谁啊?”那年轻人问到。
“我回家!我找谁啊?”
“可是这是我的家啊!”
“你的家?什么时候变你的家了?”
“上个星期我搬来的啊!
“华丽莎卖的?”
“是啊!”
华天没再问什么,转过头准备走了,看见他的自行车还在院子里。他准备去骑。
“等等,我把整栋房子买下了,包括那辆自行车。”
华天对年轻人望望,走出了原来是他的,而现在不是他的家。
他分别去找了他爸的公司和他妈的公司,可结果都一样,都转让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上海竟然一个亲人也没了。他住在哪?他将来怎么过?他的书还怎么读下去?他头脑中充满着问号。
他的精神麻木了,或许只是麻木了一点。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做梦,使劲掐自己的肉,想从睡梦中醒来。他想回到以前做富贵少爷,想过那种衣食不忧的日子。而现在是什么都忧。他无力生存下去,因为他这个年龄,他以前过的生活使他什么事情都不懂。他才刚满十八岁,刚刚离开父母,而父母离开的时候又没有交过他怎么去生存,只交他怎么去快乐。而父母走了,他的快乐不但找不到,连生存都将有危险。他可以找谁帮助呢?他不知道。
身上还有两千多块钱,不知道怎么花才能活一辈子。而两千块钱绝对不可能活一辈子的。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小屋,一个月才一百五十。过惯少爷生活的他,的确承受不了那么简陋的生活环境,而这是被逼的。
以前他大把大把甩钱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现在两千块钱对他的重要性。因为他现在没钱,不能去练空手道,不能干任何能使他快乐的事情。他省吃简用,暑假是熬过去了,但兜里的钱只有几十块了。
他觉得读书已经来不及解决他生活上的困难,等到高中毕业,找份工作养活自己的话,他知道那时他应该是堆白骨。他离开了校园。但他的无知使他不知道该怎么找工作。终于有一天,他的钱花光了。
他走出了家,走在小路上,怎么走来走去都发现不了自己该往哪里走。他又觉得自己饿了,可兜里只有五毛钱,他手里拿出那五毛钱,眼睛直直的看着那最后的五毛钱。脸上露出了异常的微笑。
“五毛钱,哈哈……我华天会有只剩五毛钱的时候!哈哈……去你妈的!”他把那五毛钱也扔了出去。抬着头看着星空,大喊:“老天,我这辈子还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竟然要绝我!你给我个道理!你说话呀……说话呀!”
他这时候满胸的都是愤怒,他绝对老天对不起他,他也要对不起老天了。他心里做了个决定。那是生存的本能给他定下的。他觉得这个决定是会违背良心的,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他只能这样才能活下去。他要忏悔,他先要忏悔向他父母忏悔,他来到了永安公墓。跪在了他父母的坟墓前。
这已经是半夜了,在这里沉睡着的都是死人,一片寂静,寂静地有些凄凉。周围是没有人烟的,全是荒地,或者说那些荒地将来也是坟地。对常人来说,半夜绝对不敢去上坟,因为害怕。可对华天来说,他现在差不多就是个没有死的死人,而死亡对他来说,已经等在他的面前,他没什么好怕的。因为这都是他一个人认为,他离死不远了,世界上的人没有人知道有个富商的儿子将要饿死街头,哪怕知道,也不会理会。
他跪在坟前,低着头,眼睛闪烁着的是凶光。
“爸爸,妈妈!你们为何这么早就离开我,为什么?爸爸,你生的女儿是怎么对待我的?你的女婿又是怎么对待我的?你的朋友现在又在哪里呢?你们留给我什么了?你留给我什么?你们起来说呀!啊?说呀!我不会再这么活下去了,我恨所有人,我的愤恨促使我要去报仇!我一定要报仇,我要活下去,即便用死做代价,我也要活下去。爸爸,妈妈,以后儿子会丢尽你们的脸,是丢尽,是一点也不留给你们,因为你们什么也没留给我!我先给你们磕头认罪,希望你们泉下有知,我这是无奈,我要活下去,只能这样!我有的是力气,我有的只是暴力!”
华天,磕了九个头,两眼对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是那么亲切,是那么慈祥。他们安详地睡在这片死人的土地里。华天的泪落下来了。
“爸爸妈妈,我今天陪你们一晚,当我走出这个公墓以后,我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与你们相见了。”
他坐上了坟墓,背靠着墓碑睡着了。
碧天繁星下竟有此场景,不免有些反差。而在这公墓里,一丝没有光亮,哪怕是明月当空,也不过只能看见脚下,看见五指。远处才有点点微光,那边是大道,那边才有灯光照亮脚下的路。在黑暗中,人辨认不出方向,不会知道该往里走,因为到处是黑的,走来走去也是黑暗。当然,即便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人还是睁着眼睛,哪怕什么都看不见。闭着眼睛会害怕,害怕自己突然淹没在这无际的黑暗中。然而华天睁着眼睛,依然害怕,因为睁与不睁,同样是一片迷茫。黑暗中是恐惧的。因为在黑暗中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这是死人最可悲的事情。
华天不想可悲,他想悲壮。他想走一条不归路去活下去。也就是在光明的背后去做一些让光明也显的黑暗的事情。他认为,黑暗既然我走不出,那么别人也别在光明中逍遥,一起进来吧!一起进来尝尝着黑暗的恐惧吧!
天快亮了,而这个时候是寒气最重的时候,他被冻醒了。天不再是黑色,天慢慢变为蓝色。星星不再闪烁,月亮慢慢消失了。
华天意识到,他要去干违法的事情,他只能这样违背良心地活下去。他意识到他要离开父母,真正的离开父母,从此他该干什么?活着!
他再一次给父母磕了九个头,天已经完全亮了。
“爸爸,妈妈,儿子我走了!”
他慢慢地走在路上,寻视着第一个目标该是谁?走出了公墓,他踌躇着该抢劫什么样的人的时候,一辆蓝色野狼开了过去。
天很早,才七点不到,会有人来扫墓?是扫墓,因为开摩托的手里拿着菊花。
他觉得现在时间早,这里人又少,就是他吧!
摩托开的很慢,因为要照顾到菊花不被风刮落花瓣。到了公墓门口,那人取下了安全帽,是个中年人,他锁上了车子。走入公墓。华天就跟在后面,保持了一段距离,怕那中年人发现。
那中年人走到华天父母的坟前停了下来,华天很纳闷,因为他不认识那中年人。而来扫墓的绝对是够朋友的那种。那些商人只会参加葬礼,葬礼完毕以后就不知道他父母是谁了。
那中年人很恭敬的站立在墓碑的面前,头低着,好象是在默哀。最后三鞠躬,准备走了。这时候,华天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谁?怎么会给我父母扫墓的?”
“你是华天?华国城的儿子?”
“是的!”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你叫我根叔就行了。”
“我爸爸怎么会有坐牢的朋友?”
“你小孩子不懂,商人是最复杂的人。他什么人都要结交。我跟你父亲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在北蔡的黑道上,我是摆的下话的。”
“那你能不能收我?”
“收你?收你就对不起你父母了。”
“可是,你不收我,你更对不起我父母。”
“这怎么讲?”
“我的所有都被姐姐卖了,现在姐姐和姐夫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父母的公司都被卖了!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请你收留我,我可以为你杀人放火。”
“呵呵!小孩子,你跟我走吧!至于,要不要你干那种犯法的事,容我考虑几天。先跟我走吧!”
根叔在黑道上别人都称为老根。他这人很有江湖道义,为人挺不错,从不摆大哥的架子,手下小弟很多,不缺华天这一个,但以为华父和老根是朋友,所以就收留了他。
老根把华天带到天下大酒店,开了间房,给华天住下了。
“华天,你住下吧,要什么自己点,这里经理我认识,明天我再来!你自己也考虑考虑是否要走这条黑路,如果你决定了,那我收你做小弟,带你去做事。”
“根叔,不用考虑了,我只有这条路走才走的安心。”
“走的安心?安什么心?明天再说!我刚出来,我要去和朋友续续久,你没成为我小弟以前,我就不带你参与这种场合了。肚子饿了下去点菜,或者让小姐给你送进来。你随便。无聊了看电视,累了就睡觉。”
说完,老根就走了。华天,走到窗户旁,看着老根骑上摩托,离开了酒店。离开了他的视线。他又再一次觉得不塌实,他不能肯定老根以后还会不会来,或者会来,会不会带他一起闯黑道。
他突然觉得不必想的太多,因为他要活者,而现在他很饿,点了菜,吃过饭后,洗了把澡。我觉得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过好就行了。
他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躺在了床上,不久他进如了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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