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寒烟衰草的秋天,宋家小子骑着战马,一粒弹丸似从远方出现。
宋家小子座下骑着一匹沾满尘埃的战马,驰进星罗棋布的鸢影镇,肮脏的像个乞丐。那时候,意气风发的十九王爷皓正率领着一个风水先生与一群将领,从纵横交错的鸢影镇胡同中漫步走出来。一个放风筝的玲珑少年从迷宫似的胡同中奔跑而过,高高的风筝飘飞在蓝蓝的天空上,看不见少年的踪影,只听见胡同深处响起的少年一路而去的清脆笑声,十九王爷皓的嘴角掠过一缕微笑,说:啊,已经有二十几年没有放风筝了。
街上,行人如织。
风水先生小心翼翼地挤出一丝笑容,风筝投下的黑影落在他的脸上,他往后退了一步,突然,脸上掠过一阵惊恐,接着,风水先生像一只鸟一样,张开手臂翩翩一舞,抻长脖子,嘴里喷射出一股血水,倒地而亡。混乱中,将领们把十九王爷皓团团围住,放眼望去,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影。
那一刻里,整个京城里谣言四起,到处传说着皇帝已经派兵去歼灭驻扎在边陲的十九王爷皓队伍的流言蜚语。
十九王爷皓难以置信张大眼睛,拔出剑来,护住自己的喉咙,一阵黯然神伤的表情。风水先生堆积着层层肉褶的喉咙上摇动着一根毒针。十九王爷皓躲在一群高大威武的侍卫中间,怵目惊心地侧目环视。清风袭袭的胡同里静悄悄的,从各个庭院伸出结满果子枝头上,飞舞着姹紫嫣红的蝴蝶。跟随十九王爷皓身后的妾妃无意间抬头向远处望了一眼,她看见耀眼的阳光里飞驰而来的宋家小子。那一刻中,她没有认出宋家小子来,王府里所有的妾妃都已经忘记了宋家小子了。
宋家小子手握腰间长剑,风尘仆仆地用力勒住缰绳,从马鞍上滚落下来,走向十九王爷皓的时候,他瞥了一眼伴随在十九王爷皓身边的妾妃,妾妃衣裙飘拂,脚边摇曳着一株黄色的菊花。侍卫挥刀往前一跨,刀刃闪电般横在宋家小子的脖颈上。宋家小子面不改色的表情,抬手推开刀,宋家小子那只手,常年习武,手掌上长满了黄茧。宋家小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一封家信,是皇太后写给十九王爷皓的。十九王爷皓没有丝毫的怀疑,皇太后总是给十九王爷皓捎书信与东西来,只是从来没有只派一个兵丁,捎一封信来。妾妃屏声息气的站在一侧,又看了宋家小子一眼,她是猛地认出了宋家小子来的,一阵噤若寒蝉,心里犹如一块巨石投入一潭死水里,激起万丈波涛,甚至还微微还有一点气恼,备受磨难的宋家小子那时候已经是一个形象颓废的男人了,当年,宋家小子是众多女子倾慕的男人,即使是情性寡淡的女人,见到他时,也忍不住心起波澜。妾妃的手指放在唇上,止住要说出真相的话,她怀疑宋家小子这次来必定有着扑朔迷离的缘故,那时候,王府里最得宠的妾妃的目光从宋家小子身上掉转开的时候,脸上重新恢复了柔和而恬静的表情。
宋家小子的目光从妾妃脸上移开,他不记得在十九王爷皓众多的妾妃中,有这么一个雅致的女子。他低头看一眼躺在十九王爷皓脚前已经死去的风水先生,风水先生的身上飘落下一张鸢影镇地形图,那张图是一张扑朔迷离的八卦图。凡是外人进入镇子里,没有不迷失方向的。最初,十九王爷皓建造鸢影镇时就存了防御之心了,当朝皇帝猜疑他显然是对的。
宋家小子走到十九王爷皓面前,举手用剑柄顶住下巴颏,他的脸苍白而憔悴,过去的英气飒爽已经荡然无存。
十九王爷皓惊异的注视着衣衫褴褛的宋家小子,他的眉目之间因悒闷而锁满愁绪。
宋家小子向十九王爷皓屈膝施礼,态度卑谦。
十九王爷皓没有认出宋家小子,他从宋家小子手里接过信,但是,没有立刻打开信,宋家小子焦灼的目光飘过十九王爷皓拿信的手的时候,妾妃警觉的激灵灵打了一个颤栗,惶悚的目光从宋家小子破毡帽上一闪即逝,拉十九王爷皓往后退了一步,宋家小子身上散发着污秽的气味,妾妃故意用不屑的声音提醒十九王爷皓,她说:王爷,快赏银子啊。
十九王爷皓无限疲倦的冲身后的侍从一扬下颏,侍从便掏出一纹银子扔到宋家小子面前。宋家小子伸手拣起,揣到怀里,虽然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没有露出一丝破绽来地爬起来,翻身骑上马,按照惯例两个侍从陪伴着他去镇子里一家客栈住下,盛情款待。
妾妃眯缝着杏眼,注视宋家小子远去。
这一日,是十九王爷皓去王妃屋里过夜的日子,这是王妃进府时就有了的规矩。十九王爷皓跨进王府,先去了客厅,玉姨娘坠儿坐在暗香疏影的屋子,一排屏风上画着花草鱼虫。风尘仆仆从外面回来的十九王爷皓大步走来,坠儿轻盈地站起来,她扶十九王爷皓坐下来。一个丫环行云流水一般走来,递上一碗茶水,十九王爷皓温文尔雅地端起茶碗呷了一口,从怀里拿出信,玉姨娘坠儿伸手拦住,十九王爷皓疑惑地停住手。玉姨娘坠儿唤丫环速速快去厨房拿来银筷子。一会儿的功夫丫环拿来银筷子,坠儿挟出里面的信,摊在桌子上,用银筷子划过信纸,银筷子没有变色。
十九王爷皓咳了一声,蕙心兰质的坠儿慢慢坐下来,颔首微微一笑。十九王爷皓拿起信,慢慢地从头至尾地读过,信的内容很平常,皇太后十分想念十九王爷皓,她在宫里很好,只是身子骨没有了从前的硬朗。前不久,从宫外传进来一种养颜的秘方,是一种汤,她喝后,面容果然细嫩了。府里的妾妃们不妨也试试,边陲的风硬,女人经不起风吹日晒,小小年纪就老态了,也失咱皇家体面不是?信的后面附注养颜汤的内容。
十九王爷皓看过信后,让一个侍从送给王妃,皇宫里来信和带来物品,最终,都由王妃处理,信留在王妃那儿保存,物品或一般或贵重,最后,分发到每个妾妃手里,都由王妃说了算。
十九王爷皓喝了一碗参茶,他站起来准备到王妃屋子去,玉姨娘突然莺声燕语地唤住他,好奇地问,说:王爷,皇太后信里说了些什么?
十九王爷皓心头一阵疑窦,深邃的目光咄咄的一闪,盯住玉姨娘,皇朝王戚的子孙没有一个不是疑虑重重的,他们比平民百姓更容易性命不保,何况十九王爷皓是心存谋反之心了哩。玉姨娘突然觉得自己问的实在是太唐突了,一笑,说:我是想问王爷,皇太后知道有我这样一个妾妃嘛?
十九王爷皓听她这样一说,一颗心落下来,伸手指掸去衣袖上一块灰尘,说:大概不知道吧,皇家的儿孙多的实在举不胜举,出类拔萃的妾妃也多的是,连皇帝身边得宠的贵妃想巴结皇太后都难,哪里会知道你哩。
玉姨娘仰着一张宛如一朵雪白栀子花般的脸,黑眸寒星似闪烁,发出一声叹息,说:啊,当年的皇太后真是幸运的女人啊。
十九王爷皓若有所思地点点颏,说:皇太后年轻时是一个罕见的美女,听说前朝皇帝至死都对她宠爱有加。
玉姨娘奇怪地问:她是用什么手段赢得皇帝一生的宠爱的哩?
十九王爷皓扬起眉,一阵踌躇,皇宫里的故事太多了,没有一个男人与女人是简单的,何况还是一个受宠的贵妃,仅仅有美貌远远不够的。十九王爷皓一时不知从哪说起,他目光闪烁地从玉姨娘光洁似玉的脸上掠过,刚想说话,一个侍从撩起门帘,门外响起一阵悦耳动听的舞鼓。十九王爷皓向门外望去,疏帘半卷的门外,走来一个穿鲜族衣裙的妾妃,妾妃漆黑的秀发在雪白的脖颈后面挽了一个大髻,发髻上面插了一朵黄月季。更奇的是,她在窈窕的腰间系了一只腰鼓,舞着纤纤玉指,抑扬顿挫的击打鼓面,载歌载舞。
俊逸的十九王爷皓最喜欢聪慧睿智的女人。妾妃望着门里的十九王爷皓,调皮地冲十九王爷皓一挟眼,柔媚的启齿一笑。
十九王爷皓情不自禁地跨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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