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年后——
“爸爸,爸爸,我们今天一定要去看曾爷爷吗?”一个粉嫩的小女孩乖乖的坐在小凳子上让父亲给自己扎着漂亮的小辫子。
“当然啊,我们必须去。”云子颛用粉红色的缎带绑好她的头发,然后心满意足的看着她。
“噢,可是爸爸……”
“你们在干什么?”展梦雨拉着另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走了下来。她面容沉静,但是身为她的丈夫,看出了她异于平常的亢奋。
呼唤自己的儿子来到自己的身边。他用平常一样冷淡的口吻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什么,我是想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不用过去了。”亲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对着他,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冷淡,“我要出去一下。……今天晚上很晚回来。”
“好的。”目送她离开,他开始做饭。没错,做饭。从一年前开始,他不再过问公司的事情,他太疲倦了,在听雨死后的八年间,他做了太多的事情。
看看两个孩子在听到不用去曾爷爷家开心地跳来跳去。他明白,那个爷爷就算是带着圣诞帽也不会讨得这两个孩子丝毫的感情。而在这几年老头的身体也越加差了。尤其是今年——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他叹口气,听雨的忌日又快到了!那么又意味着那个男人要在听雨的坟头絮絮叨叨地说一天。真是糟糕,那同样代表着他要陪着那个家伙喝一天的酒,然后说一堆让人难受的回忆。电话突然之间响起来,叹口气,他告诉两个小家伙去客厅看电视。然后靠着墙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
“……喂,我……找展梦雨小姐。”那边的声音对接电话的人似乎有些诧异,所以很快的压低了声音,像是很怕人听出她是谁一样。——这也只是他能听到的,是个女的!
“她不在,你可以打她手机啊。”
接着就是那边传过来的咕哝:“就是打不通才打过来的。”然后就听到那一头说,“算了,反正她回来的话,就告诉她,我回来了!”紧接着,就是电话被挂断的声音。
耸了耸肩,他挂上电话,对于这样没头没脑的电话,这十来年接到的不少,他也不会把这个电话当作最特别的记住。从冰箱里拿了一个鸡蛋,在玻璃碗里一磕,就是这个瞬间,他突然之间觉得那个声音从哪里听过?!
虽然是被压抑的声音,可是声音里面那股懒散的味道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是谁?他一边打蛋,一边用力的想着脑袋里面的声音。
可是直到夜幕降临,两个孩子都静悄悄的睡下了,他还是想不到。准备休息的时候顺便给展梦雨留一个条子,说今天打电话的事情。然后他就躺在了床上。
这些年来,他过的日子是他从小在电视上看到的情景剧。生活琐碎而充满了幸福和安定的味道,自从儿子五年前出世以后,展梦雨就极力的搬出来住,在老头抗议无效的情况下,他们有了第一个他们的住所,一间主卧室,一间孩子房。
他说过是不是太挤了,可她且总是神秘的说,不会不会。
既然是这样,他们之间就达成了共识,正如他们的关系一样始终是相敬如宾,见面点头,微笑,说话中最多的是“请帮我把……拿一下。”“对不起。”“今天晚上我不回来了(回来晚一点)”……尽管是这样,他依然感谢上苍,给他这样完美的生活。
换了个睡觉的姿势。他一直担心两个孩子在他们这样的环境下对身心健康有阻碍,可是当他看到他们活泼茁壮的成长,不免对自己的担忧而感到好笑。因为他们是如此的正常。
渐渐的他感到了自己在沉落,那是睡眠的征兆,就在他觉得自己要睡着的时候,开门的声音轻微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接着就是一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熟悉的酒味和烟味混合的味道,他知道她回来了。闭着眼睛,听到了她居然哼着歌,看起来她的心情果然好得不得了。
好到……他突然感受到一个湿润而柔软的东西覆盖到他的唇上,陡然睁大眼睛,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笑脸——狡黠而混着天真的眼神。
“然儿!”他惊喘着,在这样黑暗中,他依然可以看到那张脸。想要挣扎起来的时候,却没有了机会,在下一秒他被热情笼罩再也找不到了理智的方向……
醒过来,不是因为鸟语花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没有诗情画意,因为他十一岁的女儿像是一个小疯子一样的跳上了他的床,大喊大叫的把他从美梦中呼唤醒。
自欺欺人的闭着眼睛,他害怕面对昨天晚上的所有事情其实是一场梦,今天早上他要面对的依然是那张冰冷的面孔。
“爸爸,起床了,起床了。”
“不要不要,不要起来。”耍赖的把被子拉得高高的,他对心爱的女儿没有办法,只能学着她的样子闹了起来。
“爸爸,起床了,妈妈说她今天下厨做饭,如果你不吃的话,她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拿去做人脑豆腐汤。”
人脑豆腐汤?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脑筋飞速的转动,如果是平常的展梦雨是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那么这意味着什么?把女儿抱下床,他快速的整理完自己,从房间冲了出去。
阳光从玻璃窗投了进来,一个穿着格子围裙的女人在儿子哇哇叫着要吃零食的抗议声中,忙碌的做着中午饭。
这样的场景俗气却透着浓重的温馨。他轻轻的挪过去,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了这样美好的画面。
“干什么?做小偷啊?”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抓着筷子,假装生气的白他一眼。然后指了一下桌子上的电饭锅,“去,盛饭。”
简单的一句话,让他再也忍不住激动,细细的从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眉眼,再看她似嗔带怒的薄唇,他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突然爆发了的情绪,冲了上去抱住了她,轻轻地说,“欢迎回来,然儿。”
感人肺腑的深情,没有换来对方的一个回抱,一个暖声细语应和。而是她费力的推开了他,凶神恶煞的从头把他打量了一遍,然后没好气地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谁的?”这个样子,绝对不是脑袋被撞坏后什么都不知道过了十来年的样子,而是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戏码,等他惊讶则是另一个环节的看头!可是现在他没有惊讶,而是充满感性的说了一句“欢迎回来”这使得展梦雨本人觉得很没有成就感,就像是一个美好的泡泡在就要吹出吉斯尼纪录的时候,被人戳破了一样的“啪”的一声幻想破灭。
他笑着,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盛好饭,叫两个小鬼坐在了椅子上,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轻笑着给她夹了一块贵妃鸡块,带着一种得意说:“我早知道了!”
是什么时候?他想想——
是第一次她进到他的办公室,不让那个女秘书穿着他外套出去露出了马脚,突兀的反应与后来她拒绝嫁给他的模样强烈成反比。让他第一次产生了疑惑。
然后就是那次她醉酒后的那句:睡了,宝贝。让他再次注意到了她的言行
其后听雨给了他药让她服下,没错,就是那个药,后来他才知道那个药里面混合的成分具有强力的春药,利用其他药物配对出来的是服药人身上散发出迷惑人的味道。所以说,当时被下药的其实是他!——而做这件事情的主要目的是,一个男人能够清醒的分出这个女人的真正身份!
这几件事情合并起来,就让他不难猜到这件事情的原因。可是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相信眼前的女人的身份的事情是展听雨的遗书:
“长久的隐忍和坚持,你会得到一切。”
纵容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他知道从今以后,他再也不用半夜起来看她,不用再每一天拿着电话总想着要不要问她吃些什么,再也不用担心地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要不要给她送伞去。
深深得叹口气,照顾这两个小家伙吃完饭。展梦雨才算是真正的打算和他交流,双眼平视他,两个人的手上戴着同一款的钻戒,却直到今天他们才算真正的感受到他们结婚了的这个事实,“对不起。”她低低的说。
“然儿……”他始终改不过来这个称呼。而她也随着他叫,反正叫得是自己,那么怎样都好。
“不管怎样。”她浅笑着对上他的眼,“过去的日子过去了。”
他笑着,握住了她的手,他知道,老头子的天下已经过去了。他知道……
三个月后,当他再次来到“展氏”的时候,他已经看不到了曾经有的低迷的空气,而现在有的,是另一种新鲜的感觉。元老重臣,凡是坚持老头子一套的人,全部被扫路走人。顿时,让所有人明白现在当家作主的是面前这个气宇轩昂的男子。
“挚——”展梦雨和云子颛亲昵地走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
而男子的眼中带着一种很深的感情看着她,再看看一旁茫然的云子颛,伸出了手,“姐夫,你好。”
姐夫?他的下巴都差点掉到了地上,开什么玩笑?他在展家待了十多年,居然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弟弟!
“这不稀奇,你还有些人是不知道的。”看出了他的诧异。挚和展梦雨相对一笑。
他们,赢了!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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