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警察好像被我的慷慨陈辞打动了，居然不由自主的点头，点头，然后又摇头，摇头：“不对呀，”主审的那位长相像熊猫的主儿笑道：“说什么哪，你打杀了人命你还有理了，你这不同样是无视法律的存在吗？”
“是，我承认是我不对。但现在我们的法律还不健全，而那些人又专钻法律的空子，法网上走钢丝，大发不义之财不说，还靠那些脏钱胡作非为——这一点你们肯定比我清楚。咱就明说吧，你说是不是有些人明明应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而且是好不容易才被你们弄进来的，结果怎么样，人有钱啊，人花钱买动律师，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两行灵牙贱齿，一顿白话，居然就没罪了！而且便连那狗日的律师，竟也因此名声大振，且美其名曰会打官司！真是**了，还知不知道羞耻二字！”
“是，是，你说的不错。”胖警察笑眯眯的，又丢给我支烟。
“这都是咱们法律还不健全的原故，再有，咱们之中某些阶级兄弟，某些执法人员，也的确存在着有法不依，执法不严，经不住阶级敌人诱惑腐蚀的毛病……同志们啊，你们一定要引以为鉴。”
“呵呵，看不出你年纪不大，觉悟还挺高呢！”
“怎么说话呢你这是？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已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正式公民，已拥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不然这样儿，你们就集体推选我做立法委员会委员长得了。我给咱们来重新制定一套天衣无缝的法律，保管让那些坏人无处可逃。”
“好啊，”胖警察一乐：“没问题，不过那都是后话，咱们还是先来说说你现在的事儿吧。”
“现在的事儿？”我一愣，突然跌入现实中来，才明白胖警察之所以这么对我，无非是想消除我的戒心和抵触情绪，进而套出我的口供。于是心里一沉，垂头丧气道：“我有什么事啊，不就是刚才狠菜了个人嘛，再说那人也不是我一个人打的，再说他没准只是背过气去或装死，再说——”
“不用说了，那人没死。看在今天咱们聊得还算投缘的份上，我做主，那件事不在深究。”
“真的嘛？”
“真的。”
“那我可以走了吧？”
“你说呢？”胖警察反问。
“我想我多半是出不去了。我抢劫了银行，奸淫了少女，杀了人还。”
“好，有种，敢做敢当，是条汉子——接着讲。”
“讲啥呢，那都是报纸上那么登的啊！我说我没干那些事儿你信吗？你看我像坏人吗？”
“我当然不希望那些事是你做的。但我们需要证据，只要你能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你没犯罪。”
“我跟本没犯罪，这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你们烦不烦，你们不相信我，还信谁？告诉你，我原先也是干警察的，管的是治安。我当初没少立功，没少抓坏人。偷鸡摸狗儿、恃强凌弱、买卖不公的我全管，逮住了就往死里揍！结果一不留神打出事儿来，给人打个脑骨裂，脑浆子跟他妈泄黄了的鸡蛋似的，被赖上了，这才丢了乌沙帽——靠，不信你到我们那儿打听打听去呀。我那帮当警察的哥们一准儿会说我是个好人，就是有点爱喝酒，爱跟女同志开个玩笑什么的；再有就是我瞧不起我们上司。他个老丫总批评我，说我好大喜功，不依法办案什么的。其实我最清楚不过了。他丫那是嫉妒，是忌贤妒能，怪我不该风头出尽，不给他留点出头露脸我机会。所以时不时他就会给我个小鞋穿——所以一怒之下，某天深夜，我便抄半垃砖头砸进他家窗户，并在他家门外洒了桶气油点了把火儿！嘿嘿，他明明知道那事儿是我干的，但却找不到证据，这才抓了我个出手伤人的破事儿大做文章，把我赶出警察队伍——他那是打击报复！”
……
“这么说原来你也是做警察的？”
“那是，做了不到半年，还没过足打人菜人的瘾呢，就让那老丫的把我给挤兑了出来！没办法呀，谁让咱是无名小卒呢？唉，不过说真的，我这辈子最爱的，还真就是当警察。当警察好啊，看谁不顺，抬腿就踹，抡拳就打，贼横贼横的，而且只要不打出人命，就不算犯王法！真的——我想当警察，就是因为我喜欢咱们当警察的那股子横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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