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阵子有些忽略知夏，随着天气转凉，学校的充水设备撤掉了。水的默契破碎了，偶尔她会跑来问些学习中的问题。小仕经验比较：知夏到他边上来的次数比与他说话的次数多很多。她和班里的李诚玩得很好，李诚虎头虎脑的，很幽默，也很聪明。小仕有些羡慕他们：自己和知夏也很好，但总感觉彼此的交情很生硬的，不够自然！在教室外有程琳陪伴，就把这种煞风景的失落心情掩盖了。高中的最后一个寒假，在韩小仕的期待中到来了，他盼的不是高考近了可以上大学牵手去了。而是除夕近了，半夜打电话好玩。期末考试还可以，班主任是化学老师，她在家访时候讲：韩小仕考上重点大学是没问题的，关键是什么大学。期中考试不好的，父母在接受老师激励的同时并不觉得轻松：这孩子终究是生活在浪尖的人。事实上，韩小仕没能安下心来学习，日子过得象流水，他象在做梦似的。他不知道运气能伴随他多久。他可以检讨的是：班里同学的生活比自己简单。晚上回到家，时间全投资在日记上了。
农历除夕到来，和程琳通电话成了郑重的事情。
父母很配合，十点多主动让出自己的房间到楼上睡去，那里空出一个客房的。喜气的春节晚会，自己一人欣赏。到了11：55pm，小仕按下程琳家的电话号码，不料听到：您按的是空号，该问114。从前很少打电话，并且没碰到过这种状况，又试了回，答案是老样子的，头被冷水淋的感觉膨胀。小仕再试。终于回答变化了，看表，恰好是0：00：喂，谁啊，谁？
还以为是服务台的小姐呢，反问：你呢，你是谁哦？
她觉得很奇怪：怎么了，快说！
我是韩小仕。他终于听出她的声音了。
我是程琳，笨，我的声音都不知道。
小仕一吐打电话的艰辛，她心满意足了。
新年快乐。她送过来一样的。
你知道，你该叫我什么的。哥。
多叫几声。
她听话极了。很巧的，两人都在前晚看了电影《美人鱼》（电视上的）。程琳建议：再过10分钟，东方台有《食神》。然后聊了一回两地的鞭炮声，除夕的午夜很热闹的。
在小仕快要挂断电话时候，她喊：你还没有叫我呢。
叫你什么，宝贝妹妹么？
恶心，呵呵。
不逗你了，妹妹、妹妹………在她的笑声中挂断电话。很简单也很美丽的一晚。
寒假很快过去。是高中冲刺的日子了。班级里的女生除了上厕所和吃饭，鲜少离开座位。本来很爱去踢足球、打篮球的同学也收敛了。在体活课，大家是被老师赶去活动的。韩小仕依旧陪程琳回家，天杀的浪漫，把他学习冲刺的紧张打跑，他没有什么变化，就象和尚，过着日子，撞着钟。
叶知夏定格在座位上，韩小仕看她的背影倒方便了。周一活动课，被老师赶去运动，和知夏几个去食堂那边的空旷场地打羽毛球。有位兄弟发球用力太猛，那球不偏不倚撞到她的嘴唇上。可能很痛，丢下拍子，一边休息去了。小仕特感到心疼。
第二天傍晚，夜自习前，班里有一个募捐活动。捐钱袋子由汪晗把着，在知夏的桌子边停顿，她们在点钱。小仕回到教室晚些，也要去献份爱心的。他走到她的位子边，往袋子里飞了几枚硬币，第一个五角射偏了，掉地上了。知夏帮忙捡的。这时候，她的钱包摆在桌面，里边有好几张面额大些的纸币。知夏平时是住校的，可能就是生活费了。小仕抽出一张来，作捐献的样子。小姑娘笑了：呵，这是我的钱啦！问她，昨天被球砸了，没事吧。她使劲抿了抿嘴：看到了吧，那时候真疼，早好了。边上同学话多，他好关心你哦。在她脸越来越红的时候，小仕溜回自己的位子。夜里，她过来讨了些草稿纸去，说，近日穷死了。
韩小仕有些飘飘然，自认为与知夏的交情更上层楼了。
夜自习后，在转去停车棚的小路上就看到程琳了，立马招呼：喂，小妹妹。
她停下步子，等小仕赶到跟前。她咯咯笑着，你刚才的样子真象个小流氓呢。
这么说我很有天赋做小流氓呢，你不是很惨，经常和我一起回家。
说过的啊，你欺负我，我就一辈子不理你，还有嫂子会修理你。
你说过的话都记着呢。不过放心啦。即使哥哥真是小流氓，也学可爱的小兔子不吃窝边小草的。小仕的手在头上做出兔子长耳朵的样子。
路过海韵园外的大桥，程琳发现水面上飘着团团的灯光，很多颜色，比阳光下的银光粼粼好看。入夜深沉、安静，灯光浮在水上好象会发出声音，但是又听它不到，给人很神秘的感觉。小姑娘的心思细腻，顿时想停住车子去欣赏一番。小仕成全她。把车停到路边，跑到桥栏边，她注目有趣的风景，就象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他不同，这天没戴眼镜，眼前的风景些许朦胧，水面的闪光色彩迷离。
别伤心。小姑娘递过来她的眼镜。
首先看了妹妹眼中风景的样子，然后看妹妹，我要看清你的脸。她呵笑着，挺害羞地侧过脸去。
许久，小仕不闹了，把眼镜还掉。然后，上车继续回家的路途。
轮到她调皮了，你今天最美丽。
是吗？你又想把哥哥的骨头拆了啊。她笑得很欢的。
程琳自告奋勇：今晚没带口琴，以后，我给你吹《爱情故事》，很有名的曲子，你应该听过吧？
我不知道的，哥哥五音不全，是让孔子骂的那种。
这么可怜，西西，是影片里的曲子，外国人写的。我乐感很好的，有些个只要听过，我就能写下它的谱子了。
你真厉害，那样你后天吹给我听啊！
好的，明天也可以啊。
明天，能否见到还是未知数吧。
不打紧，我会等你的。
那好的，就明天了。小仕心里舒畅极了。快乐一直延续的第二天。昨天约定的今天晚上稳能一起。早上，小仕物色了听曲子的地方，是公园外侧的桥栏，欣赏过水面流光的场地。想到徐志摩的诗《再别康桥》——轻轻地我去了，正如我轻轻地来。那么今晚就会有一幕《又会健桥》。思想潇洒的情景，即使点缀上迷蒙的雨雾，温暖的感受也是打湿不了的。美丽的憧憬在小心坎上膨胀着，在毕竟高三了有些慌闷的氛围里他有种向往跳脱的冲动，那么如期的东西最好随了他的意思。否则他的宽容是很有限的。而今天程琳的举动确实怪僻，入夜从车棚推了车出来，小仕看到她和单车在前头，认为她会等自己于是没有急切赶上去。即使在同学的催促下，“她在前边，快追上去吧！”，他还怡然自得地走着自己的节奏。他认为今天是天生的见面的日子，她会在校外的路边等的。出人意料的是，她一出校门就跨上车，一去几十米，竟乎飞奔的气势。这哪是等候？小仕很生气。他脚力千钧，很快追上她，没有停住，远远地把她丢在后边了，惩罚。
他的小家子气延续了好几天，但是撞见她的次数却分外的多。春天里制造着冬季的风味。喂，你怎么了？可能复习太头疼，有些上火。又清描淡写地问，那晚为何不等我？她冷冷的：哦，我等你了，路上慢悠悠的。韩小仕只有苦笑了：是参照系不同吧，后来我追上你的速度可是很快的呢。其实我是‘轻轻地我去了，正如我轻轻地来’。等这些说出口，小仕感到浑身自在。哦，是吗？真对不起！她长长地调子，却调皮，你认为我是真心的吗？小仕坦白：那时我真的挺生气呢。我看出来了。她因为他坚定的实话服气了，那好，明晚我一定吹给你听。他又快乐得象个孩子，指点那个《又会健桥》地方。
大桥流水凭栏客，眉下月圆曲韵中。几度东风春香漫，过尽十里浓情人。
如愿以偿之后，和程琳的见面转为断断续续的。一阵子，她悄悄地走着不常走的路线。只是一阵子。偶尔见到了，依旧亲切的，有时候约好夜自习后一起走。她又问：哥，你喜欢怎样的女孩？他的答案没有变化：小巧玲珑的，或者高长苗条的！恩，你很幸福哦，一个做你老婆，一个做了你的妹妹。小仕傻傻地笑了，笑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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