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门轻轻一推就开了，一点细微的响动，屋子里边的人马上打开了灯。妈妈和妹妹斜靠在沙发上，柯茜睡得死死的，妈妈眼里充满了血丝，那种可怕的神色她从来没见识过，像中了邪一般，她打了个激灵。
"你去哪儿了？""玩儿了。""和谁？""我一个人。""说瞎话。"妈妈的声音越来越高，此时已经把柯茜吵醒了。"是谁把你送来了？"完了，完了，妈妈听见他的摩托车声了。
"啪，"这巴掌打得好，使她刚才战战兢兢的情绪马上变得坦然了起来。
她说："是向村的那个孩儿。""啪"，"啪"，"啪"……
"打死你算了，养你这么大，你倒会给我壮脸，你这小贱人，我打死你，打死你……"柯茜在一旁拼命拉着疯了似的妈妈。
柯莲一动不动地让手掌落在她的脸上。每一下，她都能感到一种解脱，来吧，打吧，每一声羞辱都可以让疼痛来抵消。
如果不再让她有羞愧，尽管打好了。
"别打了，别打了。"柯茜号啕大哭。"妈，俺姐跟人家有什么不好？你看多福那德性，俺姐跟他配吗？你也得为俺姐想想啊。"她妈停下了手，回到了沙发上："孩儿，你说咋办？你爸没了，留下你们姐儿俩，你们要都嫁出去，这家可说散就散了，我可就成孤寡老人了，你看见村东头的老刘氏没有？往后妈的结局就和她一样。你们随便吧，谁想咋办谁咋办。""妈，我不走，多福的事已经定下来了，我不反悔。"柯莲在乱糟糟的头发里仰起头，倔强的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
"那咱就不能对不起人家福来，这事儿要让人知道了，还咋在这儿为人。""妈，我以后再不敢了。""唉——"一声长叹让三个女人一下子将心抱在一团。
黑夜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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