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过年,向璧嗣像刚死了丈夫的小寡妇一样循规蹈矩,柴盼他们也没人来打扰,这让他多少有点儿悲愤。
甚至过年那几天,向璧嗣也一直在狐独郁闷中度过。
朋友没了,女人没了,向璧嗣的世界好像一下子进入了洪荒年代。
他试着去找了几次楚方,店门早晚是关着的。这时候,他感觉到特别羞愧,他好像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嫖客,连妓女的门也不向他打开了。
柴盼打来电话说:"璧嗣,新年快乐。"向璧嗣不冷不热地说:"谢谢。"柴盼接下来说:"再有两个月我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呀。"一定要来?唉,一个"来"字硬生生地把从前的友谊从同一只容器里分出来放在了另一只容器里,彼此一下子生分了许多。
这是最后一次通告,也是一个警钟,向璧嗣不敢正视的结果正按照应有的轨迹发展。
现在该做点儿什么呢?他在家闲着的理由一点点地减少。人是不能闲着的,不论高贱,不论挣钱多少,只要看起来一直是有事可做,周围便没有闲言碎语;反之,他们会说你没出息、没本事、窝囊废。
上班那会儿,向璧嗣的雄心未泯、壮志未酬,总觉得自己的抱负不得实现,一旦脱离工厂,一定会大展鸿图一番。可现在呢,真到了获得了"自由"的时侯,却对自己的前程一片茫然。一切从何而起?如何去做?
向璧嗣的想像力就像一颗彗星,向后可以拖出一条又长又大的尾巴,向前却一无所知。
人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他在麦地里拔着草的的时候想道。他妈把他弄到地里的目的就是让他学会种庄稼。农民有农民的知识,这部分知识是在日光野风和泥土里、农民的言传身教下学来的。
一想到要做一辈子农民,向璧嗣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对在微风中拂动着的小麦自言自语地说。
"当农民也行。没什么好怕的。"傍晚收工回家的时候,向璧嗣轻松地晃了晃手臂,卷起的裤管上沾满了泥点。
斜阳映红的天空,绿色的麦苗在风的作用下,像水波纹一样悠闲地荡过来荡过去。田地里的风是无牵无挂的,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想有多大就来多大,风给鸟儿们的刺激就像冲浪。有几只尖翅的燕子顶着风舞蹈,时而疾飞,时而仰面急停,时而下坠,时而上冲。
向璧嗣看鸟儿看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他的激情被鸟儿优雅的舞姿勾起来了,他特别想变成一只小动物,哪怕做一只蚊子,能在空中翻飞,与燕子嬉戏,纵然是最后疲惫不堪了,被燕子一口吞下也好啊。厌烦了枯燥的人的生活,因为人不管有多潇洒也只能活在一张平面上。当想飞的**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时候,向璧嗣觉得当个农民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他可以每天看鸟儿飞吧?最起码他头顶的天空是纯净的吧?最起码他呼吸的空气里的小动物是无忧无虑的吧?
他可以做到早出晚归。不过,这一切只能等到他有了一个给自己做饭洗衣的媳妇,并为自己生一个对自己撒欢的儿子或者女儿。那样,他就算完成了男人的责任,他不用为哪个女人再去神思恍惚,不用把嫉妒、威严、朋友、**等等放在心上。至此,他的一生所求就算得到了满足。
唉,咋能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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