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是放弃斗争,还是继续努力呢?如果放弃斗争,也许会活下来,但尊严便会因此丧失;而继续努力,则会保全尊严,但生命便会因此失去。可是对于一个斗士来说,尊严是高于一切的,所以他宁愿为尊严而放弃生命。
觉施此时虽然明知不是敌人的对手,但他却仍在奋战,他已准备牺牲自己,但却决不让自己的尊严受损半分。
而欲王却似乎并不想杀他,只是想让他放弃尊严。他俩就这么缠斗着,觉施虽觉出欲王在戏弄自己,但他却仍不罢手,他知道只有击败敌人,自己的尊严才可完好无损。
欲王的琴音已越来越有诱惑力了,他有绝对自信击败觉施——有诱惑力的人都是有自信的。
但觉施却并没有失去信心,因为俱戒与堪忍的象牙已把他们的力量加持到了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为自己的尊严而战,更为他所有的战友的尊严而战。
欲王当然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会有如此斗志,正准备加大力量弹奏魔琴,菩提剑却已割断了他的琴弦。他不禁一惊,剑却又划破了他那张迷人的面孔。他污浊的血液顿时喷射了出来。觉施却仍不放松,继续加强攻势,终于将欲王的胸膛刺穿。可觉施却仍不敢大意,又使出菩提指,点中了欲王的生命点。
欲王面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惧和怀疑倒了下去,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败给一个比自己弱出许多的人,但事实却由不得他不信,他完完全全地败在了觉施的斗志之下。
觉施却仍保持着警惕,他收了菩提剑,并将堪忍怀中的象牙放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十分警觉地将堪忍埋葬。
就在他葬完堪忍之后,一柄华丽多彩的剑却刺向了他,他闪躲了过去,但信心却似乎被这一剑刺破了。因为他知道这柄的主人是谁,也清楚以自己的剑术绝不是她的对手,何况他也并不想杀她。
但罗蜜却冷声说:“我就是愚皇,既然你杀了我的部下,那我就要你偿命。”
觉施一边闪躲,一边道:“罗蜜,你不要再错下去了,就算你是愚皇,我也不想与你为敌。”
罗蜜却冷笑道:“你也配来教训我,我告诉你我的身份,不过是想让你死的瞑目。”
罗蜜的剑法完美无缺,绝不是觉施能招架得住的,所以他身上已有多处被刺破,但他仍坚持着。并道:“罗蜜,你为什么杀随喜我很清楚,但随喜却并没有怨你,我知道你很痛苦,但能摆脱痛苦的绝不是杀戮,一个错误掩盖不住另一个错误的,别再受无明帝王利用了,再这样下去般若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罗蜜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原谅,只要你死了,般若一定不会再受你们的蛊惑了。”
觉施已被逼得山穷水尽,但他仍在支撑着,他相信般若一定会来救他的,果然在罗蜜的话音刚落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血香,你以为你杀了觉施,我就不再与无明为敌了吗?”
就这么一句话,便令罗蜜停下了剑。觉施自然也停了下来,他虽然已是疲不可支,但却还在思量着般若的话,因为他不明白般若为什么会叫罗蜜血香,难道说这才是罗蜜的真正名号。
罗蜜不禁瞪大眼睛看着般若,惊异地问道:“你难道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
般若却冷冷的说:“你以为我有心思知道你的事吗?我不过是从你的样貌上看出你的名字的。”
罗蜜当然不会相信般若的话,但觉施却是深信不疑,他以前曾听一位智者说过,一个人的名字被别人叫长了,那么他的样子便会与名字相结合,但却只有具备超级智慧的人才可以看得出。
般若又道:“你既然与无明帝王勾结,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但我却不屑杀你这种愚蠢的人,请你自行了断吧!”
罗蜜一听这话,脸上立刻出现了愤怒的神情,但这神情之中却透露着绝望。突然之间他挥出了剑,觉施以为他要自刎,却没有想到她竟向般若飞刺了过去。这一剑异常的迅捷毒辣,但却破绽百出。——过于狠毒的招数都会漏洞百出的。
般若当然看得出这些破绽,所以在罗蜜的剑尚未刺中他时,他的剑便刺中了罗蜜。
而罗蜜则丢下了手中的剑,脸上却出现了一种解脱了的神情,并深情地注视着般若,柔声说:“谢谢你!般若。我终于实现了我最后的愿望。”
般若却冷冷地说:“难道你做无明的傀儡只是想被我杀死?”
罗蜜没有点头,她已没有力气了,但却在用最后的精神对般若说:“我从生下来就是傀儡,我只是我主人的杀人工具,由于我的美貌,我可以不费力气的杀掉所有我主人想杀的人。但我不甘于做他的杀人工具,所以我练剑,希望有一天能杀了我的主人,但我却一直不敢杀他,因为杀死他,我便不知道我还会为什么而活。
“后来我被无明帝王从娑婆世界带到了这里来杀你,但是我却没有杀得了你,你也是我第一个没有杀了的人。而在那幻影城堡之中,你却用黑舍利洗掉了我心中的迷雾,我也是从那里开始了新的人生;我真的愿意在那儿陪你一生一世,永远的服侍你,可你却偏偏要和觉施去对付无明帝王,我知道无明帝王的可怕,并知道你绝不是他的对手,虽然你很强,强到这世界上已没有人能杀得了你,可你在无明帝王面前却会像一个孩子一般无力。
“我不想看着你去做根本做不到的事,所以我阻止你。但你却从未把我放在心上,你对任何人都比对我好,所以我已没有活下去的意思了。但我却不愿意看到你继续深陷,所以我一定要用我自己的血让你觉醒,于是我便杀了随喜,而杀她的最大目的却是让你杀了我,可是我没有想到随喜竟会有那么伟大的人格,竟阻止了你杀我,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才相信世界上是有人性存在的。可是我悔之已晚,于是我便甘愿再次做无明帝王的傀儡,希望你会毫不犹豫地杀掉我,既然我不能为你而死,那我也只有死在你的手里,来证明我可以把生命献给你。般若,你要好好地活着,记住,你不是无明帝王的对手,你千万别与他为敌……”
她终于耗尽了最后的生命力,倒在了地上,但她的脸上却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因为她已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觉施却实在想不到罗蜜竟然会有如此复杂而执著的情感,当然他更无法理解罗蜜那悲惨的命运,随喜给她取了罗蜜这一名字是赞美她的美丽、她的完美,可是随喜是否知道她的人生竟是如此残缺呢?
他看了看般若,般若却依旧是一脸漠然,似乎罗蜜的所言尽是与他无关的事。
觉施看着他拭去了剑上的血迹,不禁道:“想到不罗蜜竟是如此地爱你。”
般若却冷冷地说:“被这种愚蠢的人爱是一种耻辱。”
他说着话,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了。觉施不禁叹了口气,又看了看罗蜜,脸上充满了无限的怜惜。他就这么端详了罗蜜许久,才将她埋葬,但却将她的剑留了下来。
般若并没有远去,似乎在等着觉施,所以觉施很快便追了上来。般若看了他一眼,突然道:“你知道真正的愚皇是谁吗?”
觉施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罗蜜和那个少女都不是真正的愚皇,她们虽然都非常了得,但却没有复制人的能力。”
般若点了点头,说:“有这种能力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无明帝王,所以说真正的愚皇就是无明帝王自己。可是无明帝王又是谁呢?”
觉施道:“我们马上就要见到他了。”
虽说马上就可以见到无明帝王了,可是无明帝王究竟在什么地方呢?此时邪恶之气已再度布满了世界,似乎已无法找到无明帝王了。
可是般若和觉施却已感觉到了邪气最强的地方就在不远处,他们走了一段路后,竟发现了一条逆流而上的河,这不禁令他们大为震惊。因为这里虽然是混乱世界,但水性仍是往低处流的,而这条河竟是逆流而上,显然是被某种力量所牵引着的,而有这种力量的自然是无明帝王。
他们顺着河流前行,翻过了一座山峰之后,他们便看见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景像,这河竟流向了天空,并在天地之间形成了一条湍急的巨大水柱。
——这竟是一条通天河!
看来无明帝王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觉施望着阴暗的天空,猜想无明帝王的宫殿一定就在上面,可是他们要如何才能上去呢?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圣禅,于是他便把圣禅会飞的事情告诉了般若。
般若看了他一眼,道:“你怀疑他是无明帝王?”
觉施却沉默了。此时,他的信心已完全丧失了,因为他没有任何办法能登得上天际,而这就已证明他们此前所有的努力和牺牲都已白费了;他只觉得那轰鸣水流声就像是无明帝王得意的狂笑一般,看来无明帝王真的是不可战胜的。
般若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禁道:“你也是一个智慧的人,难道就不明白智慧可以做到一切吗?”
觉施立刻满怀希望地盯着般若:“你有办法?”
般若没有说什么,却突然取出冰魂剑,射向那逆流河,才片刻工夫,河便结成了冰,于是天地之间,便立起了一根擎天的冰柱。般若说:“如何?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用力量攀爬上去了。”
觉施点了点头,可是他知道虽说得轻松,但要想从这个光滑如琉璃的冰柱上登上空中绝非易事。
就在般若准备往上爬时,那冰柱却突然融化,并从水柱中走出一个人来。
一个女人,一个普普通的女人,但她却一脸慈爱的神情,她看着般若的表情就像一位慈母在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她的身上完全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这使得任何人都不会对他有所戒备。但觉施却觉得气氛不对,他绝不相信在这里会有一位慈祥的母亲,这里有的只是幻觉和血腥,而眼前的绝对就是一种幻觉。
可是般若却呆愣在了那里,情不自禁地嗫嚅道:“……妈妈……”
这女人竟是般若的母亲?!觉施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他虽然不清楚般若的身世,但他知道儿子对母亲的感情;而更可怕的是般若即便知道眼前的是魔族,也绝对不会向自己的“母亲”出招的。而不出招就只有死。
那女人已到了般若面前,并张开了双臂,可是般若却呆立在了那儿不动。眼看着那女人就要将般若抱住,觉施却突然冲过去将般若向后一拉,而与此同时那女人的胸膛上却伸出一只利爪,正掏中了觉施的心脏部位。而觉施的菩提剑却斩断了这只利爪,但是觉施仍受到了重创。
而那女人却又恢复了慈祥的面容,对着般若柔声道:“般若,我的孩子,你快过来呀!”
般若没有动,她却走了过来,就在她要再次把般若抱在怀里时,般若却闭上了眼睛。那女人则面带得意而邪恶的笑容将般若搂在了怀中,她的胸膛再次出现利爪,并已击中了般若的心脏部位。
“般若,你去死吧!”她得意而狞狰地笑道。
可就在她笑的最得意时,笑容却又突然僵硬了,因为她发现她抓住的不过是一块冰,而自己的心脏却被般若的剑刺穿。
她倒了下去,疑惧而愤恨地说道:“想不到你对自己的母亲都下得了手,你比我还狠毒……”
般若却已不再看她,而是到了觉施身旁。觉施则用仅有的力量看着般若,用微弱的声音道:“般若,你活着就好。我无法再陪你战斗下去了,你一定要击败无明帝王,让世界恢复光明。假如你能离开这里的话,那么请你到我的家里,告诉我的妻子和孩子,我永远爱他们……”
结束了简短的遗言,觉施也离开了这恶浊的世界。而般若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只是默默地将觉施葬在了逆流河旁,并把他身上所有的物品都取了出来,其中包括堪忍的那个心形挂链,和觉施一直带着的指环。
般若把这些东西都收了起来,然后抬眼望了望那逆流而上的通天河,手指一挥,竟再次架起了香光桥,很轻易地便登上了天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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