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一上班，卢校长喊靳霖来他办公室说道：“小靳，我从来都是称呼别人为老师，今天称呼你小靳，就是没把你当外人看。我对你期望很大。让你教数学是拓宽你的知识面，技不压身啊。学校教育教学，与各门科目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掌握了其中的规律，学会了游泳才有作为，你说是吧？你不理解我的苦心，还到人事科找宋婷告状闹气，对谁有好处呢？”靳霖大悟，说道：“那暴小磊为什么叫我去，他是教务主任啊。”
“来、来、来。”卢校长热情地迎向靳霖。“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温厂长，原先在学校一直与我搭档，当政教处主任。”
“幸会，幸会。”靳霖文绉绉地说。傍着温厂长身边坐下。温儒田人如其名，温文尔雅。他当了厂长与卢旰的私人情谊丝毫未减。俗话讲讨饭郎也有三个亲戚，两人观点有许多一致。卢校长倒了一杯水递给靳霖说：“你坐。我马上要到石陵去，可能要一段时间。有些事情再同你说说，随便聊聊的。厂长你先说。”
“小靳，上次你到人事科宋婷同我说了，我们还专门开了一次党政联席会。本来准备让卢校长调回老家的，现在他爱人又这个样子。这里的工作需要他。你那次夜里来同老校长谈谈心里话，表明你们的许多观点都是一致的。我们有共同语言。所以校长临走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温厂长说的很低沉。他个子瘦小单薄，肩膀下塌。穿一套中山装，朴素整洁，很是干练。温厂长是技术型人才，性格柔和，少果断，决策魄力不大。更可贵的是与权无争。弱肩扛大梁，难度是大了点。最近职工都在传顺口溜：
党管干部行政一肩挑，厂长中心偏点还是好；
计划经济谁能怎么样，今年调资随它怎么搞。
靳霖见温儒田没有厂长架子，顺便将几句小道传语说给他听。温儒田倒是泰气，听了连声说：“说得好，说得好。”靳霖说：“厂长中心，党委核心，偏点怎么个偏法啊？”温儒田听了哈哈大笑说：“偏点好，偏点好。厂长中心党委核心。只要是为了工厂就一个心好了。少抓权多干实事，尽量为职工提高点福利待遇这就是我的目标。绕着核心转好。为官一任，造福职工。小靳你说呢？”
“厂长，有你这样的胸怀真不容易。这国营企业机制一直没理顺。不过无为而无不为。你争我夺没意思，权财名利虚幻空境。人间惟独情，才是源泉之水，生命之源。这情犹如水，它与世无争，潜滋暗长谁也离不了。”
“为权为名为利而活的就是有人，何其多也。为情而活也是有的，人总要有个知心的。”卢旰看了一眼温儒田，今天怎么讨论起感情问题来。一会又听到厂长问：“吴小英最近怎么样，我做主任的时候，她天天帮我泡一杯茶。茉莉花的，那茶真香。”卢旰说：“她挺好，还是那个倔脾气，三句话不对劲就顶牛。”靳霖说道：“我最近在看一本《情爱论》的书，保加利亚人写的。爱情就是一种冲动。爱不能同时爱两个人，有侧重。有的时候喜欢这个人实际上一种寄托和盼望，它没得邪念。情缘就是孽缘，孽就是罪。情和罪常常连在一起。我们要超脱，就要做到有情有意而无孽。”
温厂长说：“小靳今天不说这个，主要是要你挑担子。今年我们厂还要来几位大学生，你的校友，数学物理的都有，你要带带他们。你要熟悉教育规律，掌握厂校工作特点。我已经同党副书记昝劭琨说了，叫他多关心点学校工作。你自己要把握自己。”
“厂长校长你们放心，我尽我的能力做好工作。校友来了我们一道探讨教学理论。你们放宽心，这教学质量一定是好的。”
“小靳你先接语文教研组组长，替我把十几位语文老师带好。”卢校长说。
“我刚来还要熟悉熟悉情况吧。”靳霖说。无蜜的蜂房是空的，组长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像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你别看语文组长小啊。你知道学校就三大块，文科理科音体美，大一点才有生物学生会。你只要稳住了语文组，就有了口碑。”校长说。文人都是秀才，容易激动情绪化，里外一热就生绯子。男的学文绯闻多。鲁迅火起来不是也骂过才子加流氓的话么，可见文人都是多情的种。
“我看就这样吧：小靳你先当个组长锻炼锻炼，有什么情况随时与我通气。我今天还要去石陵，徐飞局长要了解了解联营进展情况，我得赶过去汇报。”温厂长刚说完，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随即上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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