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七章爱多
“打乱？你太高估自己了吧，我的生活习惯中已经预留了女朋友的位置了，你只是应聘到了这个职位。”
“那么，我不爱你！这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不要靠近我，不要纠缠我，让我自己一个好了！我过的很快乐，不要打扰我的思维，不要说什么我伤害不了你！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已经是在伤害我了！”
“……我喜欢你，好喜欢的。”
“你不要……爱上我，也不要太喜欢我，好不好？”
“你哭什么！别哭，别哭啊。我……怎么会爱上你，你不过是一个……我现在的目标，真的。我不会喜欢你的，别哭了。”
“旭暖，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有你在，我能平静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知道你在我左右，我就很平静，很满足，不会觉得压抑或者狂躁。”
人不会预知未来，所以害怕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因此患得患失。旭暖知道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她不会害怕什么，但她还是会患得患失。她怎么舍得放开手，放开赫梓阳的手是很困难的。
她了解他的孤单，否则他不会那么规律。有的时候，规律的生活可以让人处于一种循环往复的环境中，似乎每件事都必须做，只要做完了就算完成了任务，其它的就可以不用考虑不去想，就可以忘记自己是孤单一个人了。和他相处的时间越久，她就越心痛，很想打破他的规律，但又不想让他习惯自己的存在。她能做的是努力让他生活得舒服，在她还在他身边的时候让他快乐。
只是她太投入，忘了去想该怎么分手。
看见赫梓阳那难得的温柔，旭暖心痛得厉害，她好心疼他，这个人，非要这么固执吗，非要她不可吗。
她伸出手，用手包围住赫梓阳的大手，“梓阳，小弈很听话，他是个好孩子。我从不后悔生下他。只是他的身体不太好，他只有八个月就出生了，这些年我和锦姨努力的想让他健康起来，可是成效不大。你要好好照顾他，我爱他，他是我的希望。”
赫梓阳没说多余的话，“他是我儿子，我一定会。”
“那就好，我从来没想瞒着你，也从来没瞒着小弈，他知道你是他的爸爸。”
“我知道。”
“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和小弈，只是我有些事情放不开，我不想分开你们的。”
“我知道。”
“……这些年让你孤孤单单，让你孤单这些年，对不起。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我很好。”赫梓阳看得到自己手背上有点滴水滴，天空没下雨，下雨的是这个女人，很难得看见她在自己面前哭的，这是第三次了。他受不得她的眼泪，他会心慌，手足无措。可是，他又希望她能在他的面前哭，因为那代表着她信任他，这个女人太固执和逞强。其实他并不能很清楚的分辨出她什么时候在逞强，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关心，什么时候真的很开心或痛苦。
悄悄的叹了口气，赫梓阳习惯的伸手把旭暖揽进自己的怀里，他的下巴抵着旭暖的头，大掌一下一下的扶拍着旭暖的因压抑哭泣而微微发抖的背。
“还想听我讲故事吗？”
“啊……”突然听到这句话，旭暖呆了呆，猛然想起以前曾经在他面前哭过一次，他似乎为了安慰自己而给自己讲故事，“那个，我想……不用了……”
“从前，有一个女人……”
被赫梓阳紧紧拥在怀里的旭暖有些苦笑不得，这个人真的是睚眦必报，他所谓的故事根本就是用一种极度怨怼的叙述方式讲述着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男人可以说是完全漠视了自己的自尊和骄傲，结果却被人浇了一盆盆冷水，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很可恶？那个男人是不是很可怜啊？”
“啊，呵……呵，……嗯”旭暖模糊的应着，悄悄的聆听着这个男人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小心的数着次数，想把这一切都深深记住。
很不会看时候，赫梓阳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人是医生。
赫梓阳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手机，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处理这只手机。有的时候，赫梓阳身上会带着好几个手机，没别的原因，他的手机只是比一般的手机脆弱而已。
“有pi快放！”
“啊，不是吧，怎么这么臭啊～～～～～”
“你去死吧！”
“哦，既然我将要告别这个美丽红尘了，那么能让我在死之前看看你的儿子吗？”
“……你在打什么主意？”
“啊，当然是拐你儿子当我的干儿子啊。”
“……嗯，我想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那要尽快啊，有的人是等不得的。例如，嗯……纪策……”
“我后天回去。”
赫梓阳没再听医生再说些什么，反正医生也只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他挂了手机，看了看不知何时离开自己身边的旭暖。他并不期望旭暖会说些什么，只是想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旭暖没什么反应。
知道这样，嗯，无所谓。
“我后天要回去。”
“嗯，我听到了。”
“我要带小弈一起走。”
“……嗯，嗯，我知道了。”
好不甘心，原来儿子真的是要比老子重要。赫梓阳很恼怒的甩了甩手，他很想把手机摔出去，但是他在最后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算了，何必吓这个女人，算了。
“回家吧。”
夜晚，锦姨真的赶赫梓阳当“厅长”去了。抱着被褥，赫梓阳面无表情，寄人篱下必定是要受委屈的，好，他忍！
儿子的呼吸或轻或重，红润的嘴唇向上扬起一个可爱的弧度，他很开心和快乐。旭暖轻轻的收紧自己的手臂，把儿子藏在自己怀里。她舍不得，舍不得儿子离开自己的身边。
儿子的睡姿是很差劲的，和他的老子差不多，晚上会蹬被子，会像八爪鱼一样缠紧人，更多的时候会像小狗一样磨蹭撒娇。旭暖又被儿子踹了一脚，儿子的脚力越来越强了，旭暖都疼出眼泪了。她紧紧的把儿子抱在怀里，儿子似乎感觉到了，像八爪鱼一样也紧紧搂着妈妈，小小的头颅在母亲的怀里磨蹭着，满足的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小弈……”
这个时候她真的希望儿子是在自己的肚子里踹自己，这样她就能随时随地都摸到他，感受到他的心跳。这个时候她都有些恨赫梓阳，恨他出现的太早，恨他一出现就缠着自己不放，恨他这么执著以至于自己不得不放开儿子的手。
怀里的温暖是她的奇迹和支柱，这些年为了儿子她拼得辛苦、快乐。
“小弈，妈妈很爱你——”旭暖抱着儿子喃喃自语。
又是车站，这次是送别。
旭暖很细心的给赫弈整理着衣服，叮嘱儿子记得在到了父亲的家里才能把包里的东西给爸爸看。
“为什么？”赫弈心里有点害怕，虽然妈妈比较啰嗦，但是今天妈妈给他的感觉是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一样。
理顺着儿子整体的头发，旭暖贪婪的看着儿子童稚的脸，“因为太早让爸爸看到，他会伤心的，会生妈妈的气。”
“爸爸不会生妈妈的气，爸爸说过他很爱你。”
“——”努力的笑，旭暖努力的笑着，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下没滴下来，“妈妈知道，妈妈很早就知道。”
看见妈妈逼回眼泪，赫弈心疼地抱着妈妈，“妈妈，别难过，我也很爱你，我和爸爸很快就会回来。等我们哦。”
“嗯，我会等你们回来的。”
赫梓阳一直在远处看着，旭暖习惯性地躲他，把儿子抱到很远道别。他就在远远的地方看着，顺便点上一只烟，在喷云吐雾中想以后的计划。
“也给我一只。”
回过头，赫梓阳有些惊奇地看了看锦姨，没言语，伸手将自己的烟递给锦姨。
锦姨很熟练的点上烟，优雅的吸了口，“什么时候能回来？”
“很快。”
“那就好，旭暖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我知道。”
“她太傻，太容易钻牛角尖。她——”
“我知道。”
“其实她是看见她的父母——”
“不用告诉我，我只想听她说的。”
又吸一口烟，锦姨把烟掐灭，“我会看着她的，你快点回来把她拐走吧，我养她养了太多年了，看见她披上婚纱，我才可以安心去拜访老朋友。”
“她是我的。我会养她，养小弈，甚至可以看着他们的面上养你这个老太婆。”
“你们觉得幸福就够了。”
“幸福这个东西很假，反正我只想顺着自己的心走下去就够了。”
他是个很绝的人，该断的时候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断了一切，反之也是样。他看了看表，是时候了。
“小弈，走了。”他走到妻儿身边，弯腰抱起儿子。
“小弈——”旭暖万般不舍，握着儿子的手不想放开。
小弈也不舍得离开妈妈，他从爸爸的怀抱里半探出身子，搂住妈妈。
怀里的儿子，身边的女人，这种被包围温暖是他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梦想。
妻儿的哭声刺耳传来，赫梓阳恼怒的看着生离死别的两个人，似乎自己是那个丧尽天良分散他们的人一样。粗鲁的用袖子给儿子擦干净脸，很坏人的把儿子和旭暖紧紧握着的手分开，“该走了！”
很决绝的，赫梓阳头也不回的向车站走去。
赫弈越过爸爸的肩膀，看着母亲，像是在保证什么，他高声的喊着：“妈妈，我很快就会回来，我和爸爸都是。”
听见儿子的声音，赫梓阳停下他的脚步，转过头看了看泪流满面的旭暖，皱了下眉头，转身走进车厢。只留下旭暖，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车开走了，儿子趴在车窗边，想看清楚越来越远的母亲的模样。父亲没阻止他，任他徒劳无功的看着，或许他也是想看的吧。
儿子在车彻底出站后，就回过了头，他倒是很清楚自己是在作傻事。
“不看了？”赫梓阳还是开口想损自己的儿子。
“看不到了，不看了。”赫弈很老实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着。
“爸爸，这是妈妈给你的。”儿子递过来的是一个小包裹。
包裹里，最上面是一封信，然后是一叠照片，最下面是一个存折。赫梓阳觉得眼熟得很，这一切都很眼熟，看来，向旭暖的伎俩就只有这些了。
他先看那一叠照片，是儿子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每张照片背面都很详细地标记着什么时候照的。这种时候她最认真！
相片大多都是儿子的单独照，看不到母亲的身影，照片里的孩子虽然笑的开心，但却很孤单。只有一张照片是合影，旭暖在照片的背面写着，“赫弈很聪明，对不起。”
相片里的赫弈手里拿着画，左手的爸爸，右手的妈妈，他开心的笑着，对他来说这是幸福的合影。
“笨蛋儿子！”赫梓阳低声咒骂着，“笨蛋妈妈，混蛋爸爸。”
“爸爸？”赫弈不明白父亲眼里的复杂，他疑惑的问道。
听见儿子叫自己，赫梓阳抬头看着儿子，突然伸手拍了下儿子的头，“笨蛋儿子。”
拿着信，赫梓阳叹了口气，还是打开了。内容很简单，旭暖说儿子她还给他，存折里的钱一半是给儿子的，一半是还他的。
很快的把信收进信封，手很重的把东西恢复原样，还给儿子：“你收着，等看到你妈，你交给她！”
任何都看得清楚赫梓阳脑门上的青筋，赫弈什么话也没说，麻利的把包裹放回背包里。
看到医生，赫梓阳有种不能言说的郁闷。医生那少了戏谑的嘴脸，看起来竟然跟纪策有几分相似。
“天哪，你儿子？你怎么生的啊？”医生蹲在赫弈面前，夸张的上下打量着赫弈，手更是过分的上下摸索着赫弈的身体。
赫弈很不自在的看着父亲，赫梓阳虽然脸色难看，但却没有开口阻止医生那猥亵的动作。
摸了一阵子，医生那戏谑的脸色浮现一种慈爱来，他抱了抱赫弈，站起身对赫梓阳说：“他身体被照顾的很好，虽然不是壮的像牛，但是足够我玩的了。”
看了看医生，赫梓阳的语气有些释然，“真的？”
笑了笑，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保证了，你还怕什么。另外，告诉你一件事情，她爱你太多。”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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