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航海秘史 > 一

?    五月的里斯本,难得有好天气。明明是炎阳高照,晴空万里,转眼间便阴云密布,大雨倾盆了。

    今天,恐怕是里斯本少见的好天气,湛蓝湛蓝的天,少许白云似脱缰的野马来回奔跑,太阳不失时机地喷吐着热浪。远处,在海天连接的地方,大群海鸥自由地追逐嬉闹,鸟鸣声混杂着海水的咆哮轰鸣声,裹挟着海水的潮气扑面而来。

    “真热,今天怎么这么热。”法雷尔沉闷地走在大街上,向四面眺望,四周片空旷,往日繁华的街道此时显得格外安宁,偶而有几只海鸟飞过,才给这平静的都市里带来些许声响。毒辣辣的太阳使劲地晒着,仿佛要让整个世界晓得它的厉害。面对热浪高过浪的太阳,法雷尔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此时,个小石子映入他的眼帘,他恨恨地脚踢去,圆滑的石子乖乖地滚向不远处的人行道。

    约翰•法雷尔是法雷尔伯爵唯的儿子,他有着头金黄色的卷发,面容清秀而英俊,双明亮的大眼睛显得聪慧而机敏。今年,他已经17岁了,苦恼的是他的父亲法雷尔伯爵仍不让他干自己喜欢的事,几年来,整日里只让他攻读航海学、会计学、测量学、气象学等等,还做些本该由下人才干的木工活、铁器活,对他心向往的海洋,总是闭口不提。为此,眼巴巴瞅着许多好伙伴都出海去冒险,自己却只能待在家中发呆。今天上午,做完父亲交给他的交易账本,就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奔里斯本迷人的海滩来了。

    远远地,艘三桅帆船正乘着风向外海驶去。另艘帆船正停在港口,看样子是刚从海上回来不久,水手们正在从船上卸下货物。只装备着好多个巨大火炮的船泊在它的附近。法雷尔知道,这是艘武装护卫船,称为警备舰,听父亲说过,它是用来保卫海上船队安全的,以防止其它敌对国家船只或海盗的袭击。它的样子庞大而笨重,外表并不美观,但是,海战中行动却很敏捷,点儿也不笨,常常打的敌方措手不及,只有投降的份。阵海风吹过,海水的咸腥味和潮湿气息钻入他的鼻孔,令他兴奋不已,仿佛他已是名水手,驾驶着船儿,航行在宽阔的海洋上。阵噪杂声从远处传来,艘货船又停在了港口,几个水手正从船上下来,个穿着身浅蓝色的水手服的水手手里还提着莱姆酒瓶,边朝口中灌酒边摇晃,时不时还在说着粗话。由于长期的海上生活,衣服已经褪色,上衣、裤子上都沾满了油腻,脏兮兮的,些地方已破烂不堪。胡子足有两寸长,乱乱的,贴在瘦长乌黑的脸上,也许是酒喝的太多的缘故,目光呆滞游离,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喝过了几口酒又骂骂咧咧时,旁边的另名穿着花花绿绿服装的水手猛地上前,把夺去酒瓶,尽力向自己嘴中倒去。那个水手只能眼睁睁地瞅着抢了他酒瓶的家伙扬长而去,而无可奈何。最后,只得摇晃着醉醺醺的身体,说着含混不清的话,步步向岸边蹭去。艘商船又悄悄地靠在岸边。船上名水手正在向四面瞭望,好象在寻找着什么,紧接着,十几名穿着奇装异服的水手从船舱蜂涌而出,赶到货舱里去卸货物,会儿,河岸上,大的、小的、方的、圆的、黑的、白的,各式各样的货物卸下大堆,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三辆葡萄牙式马车停在了货物旁,从车上跳下几个人来,帮着水手将货物满载到马车上,然后,跳上车,疾驶向城中。

    “法雷尔少爷,您真让我好找,里斯本城几乎让我找遍了,要不是问酒馆的琳达,我还不知您在这儿。”管家莱姆见到法雷尔,未及歇口气就嚷起来。“伯爵在府里正等您呢,他让您快点回去。”

    “父亲?他又找我什么事?他交给我的活已经干完了,难道又要我干那些只有下人才干的粗活吗?”

    “少爷,这回准是好事,老爷今天脸上挂着少见的微笑呢,不准还是喜事呢!”

    “好吧!但是你必须保证不告诉父亲,我曾在港口溜达过。”

    “这……”莱姆犹豫了下,“可是,老爷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不容许任何人对他的不忠,那怕是句话。没办法,对您,法雷尔少爷,我只好奉命就是了。”

    法雷尔伯爵府位于里斯本城的东南面,离造船厂不远,是套有几幢小洋楼的别墅,整个建筑富丽堂皇,庄严肃穆。正中最高的幢楼的顶部,用石头砌着个葡萄牙式的大帆船。院内栽着各种来自异国的名贵花木,年四季花香袭人,典雅漂亮。它是法雷尔伯爵年轻时出海路探险历奇的见证。由于伯爵对葡萄牙王国建立了不朽功勋,国王恩准由皇家工匠专门负责修建,并将从海外运回的大批花木栽植在院内,用于表彰他对葡萄牙王国做出的巨大贡献。它是全里斯本风格独特的建筑,也可以说是里斯本的象征。

    “约翰,我的小宝贝,你总算回来了。”法雷尔和莱姆进院,母亲玛丽就激动地跑了过来,把抱住法雷尔,在他的脸上吻个不停。

    “法雷尔,告诉我,你又到那里野去了,我几乎动员了府中所有的人去找你!”伯爵生气地冲法雷尔训斥道,“交给你的事干完了吗?你整日只知贪玩,这怎么能行?”

    “完了,父亲。”法雷尔看着伯爵,轻轻地答道。

    “那么,……告诉我,这几年,我让你学的功课,都学的怎么样了?”

    “还可以,父亲。正如您所要求的那样,我已全部掌握,……不信,您可以问问莱姆大叔。”

    “是的,老爷。少爷的确门门功课都很优秀。”老管家莱姆在旁谨慎的补充。

    “是吗?法雷尔,看来,你没有让我失望。好吧,既然各门功课都很好……”伯爵沉吟片刻说,“你不是天天盼望着要出海吗,现在,你已经长大,准备准备,就可以出海了,去实现你自己的梦想吧!”伯爵脸色由阴转晴,长长地出了口气,“当然,你必须独立去干,家里的资助,你也别奢望太高,我不会帮你太多的忙。在没有取得业绩以前,不要回家见我。记住句话:在大海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帮你的忙。”

    “不,老古董,你不能这样对待他,约翰他才17岁,你不能就这样让他出海,你这是要推他进火坑呀!”玛丽从里屋里冲出,挡在法雷尔胸前,那样子真像有人要立即置法雷尔于死地样。

    尽管法雷尔向往海洋生活,但这么快,就让他出海,他想都没想过。父亲的话让他既高兴又震惊,高兴的是他终于可以自由地去航海了,再不受父亲的管束了;震惊的是父亲在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间就放他出海,并且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条件又这么苛刻,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看来父亲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也许父亲是让他知难而退。不,他决不能放弃,他要干出番惊天动地的事来,让父亲瞧瞧,他绝不是懦夫。当母亲冲出里屋大喊大叫时,法雷尔终于下定了决心。

    伯爵没有理睬玛丽,只是轻轻地唤过莱姆,耳语了阵,便出门办事去了。

    第二天大早,法雷尔精心准备了出海的切用具后,便去找莱姆。毕竟是第次出海,点经验也没有,他想让莱姆帮助参谋参谋,该带的物件定要带足,以防路上缺这少那。法雷尔匆匆迈出房门,却看见管家莱姆正站在院中央。

    “少爷早,看到您今天这么精神,我真高兴。”莱姆见到法雷尔,就兴奋地说,“伯爵有事出去了,他让我到船上做您的助手。您放心,昨天,我已将所有该准备的事安排妥当。顺便告诉您,只小帆船已在造船厂停靠,它是伯爵早先为您专门定做的,只等少爷扬帆起程了。”莱姆说着凑上前来,轻轻地在法雷尔耳旁嘀咕,“伯爵夫人让您晚上十点到后门等她,有要事找您。好了,我这就去再检查检查,看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未等法雷尔再说什么,莱姆已走出了院门。

    望着莱姆渐渐远去的身影,法雷尔呆呆地站了半天,忽地,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跑出大门,朝酒馆方向疾奔而去。

    “是法雷尔少爷,您好!听说,伯爵要让您出海,这么早就要出海吗?”酒馆大娘伊莎贝勒看见法雷尔,就关切地问。

    “不,大娘,是明天…明天我才出海。”法雷尔嗫嚅了半天,说道。

    “哦,我能帮您什么忙吗?”大娘问道,见法雷尔没再说什么,便从柜台里拿出包金币递过来,“这500金币,请带上,或许对您有用。”

    “谢谢大娘,您真是个好人,这可帮了我的大忙。”法雷尔不好意思地接过了伊莎贝勒大娘递过来的金币,高兴地说道。

    “少爷,请不要客气。如果还有什么忙要帮的话,您只管吩咐声。喏,琳达正在房间等您呢。”说到这里,大娘朝里屋驽了驽嘴,示意法雷尔快点进去。

    法雷尔穿过酒馆大厅,来到里屋,琳达早就在翘首急待了。见到法雷尔,琳达迫不急待地问,“约翰,告诉我,伯爵真的要让你出海吗?”她紧盯着法雷尔的眼睛,急急地说,那样子好像下要从法雷尔的眼神里挖出真相来。

    “是……是的,我的确要出海了。”法雷尔不知该怎样向琳达表白,迟疑了阵,结结巴巴地说,“我准备……明天就动身……往后……或许再也没有时间来看你了……”

    “可是,约翰,你……你怎么不早说呢……”琳达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几乎是在大喊,“出海很危险,你可要注意安全!……定要常带信回来呀!”说到这里,琳达忙转过身,用手拭去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阵长时间的沉默后,才从靠近身旁的桌子左边的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个镶有几朵玫瑰花的精致的礼品盒来。

    “带上它,希望会给你带来好运!”琳达轻柔而又深情地说。法雷尔接过盒子,刚想打开,琳达急急制止,“不要……不要现在就打开。”随手又从抽屉里取出块粉红色的、包裹地严严实实的手帕来,“这是300金币,我没有更多的了……。”声音嘶哑而颤栗,几乎要哭出声来。

    法雷尔望着近在咫尺,美丽可爱的琳达,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没有立即去接金币,因为他知道,攒300个金币非常不容易,尤其是对个酒馆女郎来说困难更大。不能就这么拿了,虽然他急需这笔资助。法雷尔默默地望着琳达俊美的面庞,双蓝蓝的、水汪汪的、永远招人喜欢的大眼睛,那么深沉,那么热情,那么富有激情。每次见到她,就像吃了蜂蜜,甜蜜、兴奋。镶在下巴上的那只小巧玲珑、恰似熟透了的樱桃样的嘴巴,微微上翘,又是那么地性感,那么地动人。娇小柔美的头颅恰如其分地嵌在温柔、多情、窈窕的姣美身材上,让人见便难于忘怀。“多美的人儿。”法雷尔心中想。面对美丽、善良的女友琳达,不知所措,几次想扑上去紧紧抱住,痛痛快快地告诉她,他是多么地爱她。可是,理智再提醒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要出远门,或许这去将永远不再回来,他不能让心爱的人儿因为他而受到伤害。霎时,他的头脑乱乱的,心里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不,盒子我带上,金币我绝不能拿,攒这些多么不容易呵,还是放在你身边的好。我的钱足够用了。”

    “怎么,嫌少了?!”琳达嗔怪地瞪了法雷尔眼。

    “不,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别说了,我知道伯爵不会给你多少金币的,你就带上吧……”不等法雷尔话说完,琳达已将金币塞进他的怀里。并含情脉脉地望着,眼里噙满了亮闪闪的泪花。

    刹时,法雷尔头脑发胀,浑身发热,感激,激动,兴奋让他不能自抑,他把搂住琳达,在她的眼上,脸上,嘴上狂吻不止……

    晚上十点,当法雷尔到达后花园时,母亲已在那里早早地守候了。

    “小宝贝,妈妈终于见到你了。快告诉我,你真的决定明天出海吗?”母亲见到心爱的儿子,焦急地问。

    “是的,妈妈。我已决定了。”法雷尔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是,我的宝贝,你还太小,只有17岁呀。要知道你走,妈妈会很难过的。要不,过几年,等你长大点,再去出海,好吗?”

    “不,妈妈,我已经不小了,该去出海闯闯了,您就放心吧……再说,我的爸爸不也是17岁出海的吗?”

    “哦,亲爱的,你真狠心让妈妈伤心?!”玛丽抱住儿子的头痛哭起来。约莫半个时辰才停住哭泣,然后站直身子,用手疼爱地理了理法雷尔稍显零乱的头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个银制的十字架。

    “妈妈知道你定要出海。是的,我的儿子已经长大了,该去干自己喜爱的事了,妈妈知道不能阻止你,只是你直没有出过远门,妈妈总是放心不下……你要出海了,妈妈没有什么能给你,这个,是妈妈多年直带在身边的护身符,你就带在身上,它会保佑你永远平安幸福。还有,这是1000金币,你也带上……妈妈这就回去了,路多加小心呀!”玛丽步回头,依依不舍地踏着夜色步出了花园。

    妈妈离开的瞬,法雷尔的眼睛润湿了,他尽力强制自己不要哭出声来,直到看到妈妈熟悉的身影消失在花园的尽头时,他才忍不住“喔喔喔”地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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